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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大概是身体素质强健,秦溪泡了个热水澡,喝了一大壶热水,又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睡了足足一天之后,就好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红喜绸,丝竹管弦。
是谁的婚礼?
秦溪站在远处,看着热闹的人群逐渐走近,那个最中间身穿大红喜服的人是,司云白。
司云白微微笑着,怀里抱着自己的新娘子,新娘子害羞地缩在他怀里。微风拂过红色的盖头,露出半张精致的脸。
秦溪认出来了,是薛青染。
原来这是他们的婚礼啊!
像吃了颗柠檬糖,甜的是别人,酸的是自己。秦溪看着他们拜堂,直到新娘被簇拥着送入洞房。
她静静地立了半晌,直到院子里灯火渐起,觥筹交错,香气缭绕,内心最初的那一点酸渐渐融化,不见了。
这是最好的结局。
一阵风起。
这阵风又急又狠,带着迷眼睛的风沙,来的十分突然,檐下的灯笼被吹地晃来晃去,有一个崩断绳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天也变了,原本的晴空白云被阴霾昏暗替代。
秦溪隐隐觉得不太对。
新娘子大概是听到了什么,跑了出来。
天空中出现了一盏大灯笼,那分明是一只幽绿色的大眼睛!一只巨大的爪子向着薛青染抓了过去!与此同时,秦溪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扑过去,咬了司云白一口!
司云白倒下的时候,她想尖叫,想冲过去,却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捂着咚咚跳的胸口,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昏脑涨。
梦里的情景定格在最后一幕上。
这是一个预示梦?
秦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镯子,镯子没有反应。算算时间,距离他们的婚礼应该还有好久,即便梦是真的,也还有时间。
她定定神,起了床。
推开门,清新的空气一瞬涌来,整个人都清爽了,方才的不适也多少消失了一部分。秦溪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几口,再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洋溢着笑容。
她便笑得格外开心。
梅六郎摸摸她的头,有点奇怪:“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秦溪摇摇头,脑门上还搭着他的手:“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梦见你了。”
想你了而已。
梅六郎就势拍了她脑门一下,端起双手,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有什么要求?说吧!”
秦溪继续摇头:“没有。”说罢抬脚往厨房走去,“我来做早饭吧!你想吃什么?”
梅六郎面上的欢喜带了惊讶,跟着她一同走了过去,发出灵魂质问:“怎么突然想做饭?”
秦溪便答道:“也不能老让凇雾给送饭啊,这里什么都有,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她摸了摸灶台,转身面对他,“而且,我们可以,培养感情。”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低,却很清楚。
说完便又转了身回去,去摸竹筐里的一堆小土豆,来掩饰自己。
不对,很不对。
梅六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秦溪抓了几个圆溜溜的土豆放在案板上,一边削皮一边徐徐说道:“就是梦见司云白成亲了啊,我觉得他成亲了挺好,我也……”
她边说边笑。
肩窝凑过来一个脑袋,带着点说不清的酸:“你也怎么样?”
秦溪觉得耳朵有点痒,脚步往旁边挪了挪,离他的脑袋远了点,放下菜刀,转身看着梅六郎:“我也,想好好地跟你在一起。”
大约是在一起待久了,这脸皮也确实是越来越厚了,说出这样的话来都不害臊。
梅六郎凝神,似乎在想些什么。
秦溪面带笑容,安静地等着他此番思考结束。
梅六郎抬手抱住秦溪,在她的耳边说道:“溪儿,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追到我,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好吗?”
秦溪一时没明白:“什么?”
如果没猜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傲娇吧!
梅六郎放开她,色气地摸了摸她的唇,看着她水润迷离的眼睛,凑近她,缓缓开口:“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跑,我累了,换你来追我!”
秦溪拧眉,有点不太想搭理他:“请问我可以不追吗?”
她举起手里的菜刀:“小心回答!”
梅六郎绽放出迷人的微笑,趁她不注意夺下菜刀扔在案板上,转身潇洒离开,丢下一句话:“唉,没人爱的小梅梅,好可怜……”
秦溪磨牙。
她开始尝试着追他。之前他都做过什么呢?她一条条回想。
送花,送吃的,送温暖。
大清早起床,推开门,门外一个快乐的小姑娘手捧鲜花,甜甜道:“早上好!”梅六郎很满意,背着手走远:“继续!”
秦溪充分发挥自己“金牌小厨娘”的风范,在厨房吭哧吭哧地做了一桌子菜。梅六郎尝了一口:“手艺不错!”
秦溪再接再厉,准备送温暖。
可如今的天气是初夏,需要送温暖吗?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热茶,犹豫了一下,还是送了过去: “请!”
梅六郎便拉着秦溪一起坐在廊下,面对青山绿水,悠然品茶。
小雨沥沥。
秦溪转头,揶揄他:“客官,请问您可满意?”
梅六郎点了点头,呷了一口,放下茶杯,道:“还不错,溪儿用心了。”
秦溪轻吁了一口气。
他又说:“你成功了,追到我了!”说罢执起秦溪的手,“溪儿,需要我再反过来追你吗?”
秦溪任由他拉着,幽幽地说了一句:“你看不出来吗?早就追到了!”
梅六郎笑的舒心。
秦溪自他手中抽出了手,握住茶杯,重新看回山光雨影。
一时无话。
细细的雨丝落在院中的绿叶上,汇成一滴,便悄然滑下,落入土中,于是土地便无声息地湿润了。
润物细无声。
她放下茶杯,拿起茶壶起身,“茶凉了,我去添热水!”
梅六郎“嗯”了一声。
秦溪添了热水回来,两人便继续对饮,闲聊,聊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梅六郎说,他与、青山,秦溪、凇雾一起,都是来自于自然山川,化生而来,水便是万物之主。
后来,水神寿命将尽,托生于世间,便是秦溪。
秦溪好奇:“既然是神,为什么会被关在时空监狱?”
梅六郎施施然,把她的茶杯添满:“不是被关进去的,是避祸。”
她更糊涂了:“有人害你们?”
“自然不是。”大概是坐久了,梅六郎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红衣服,“神是会陨落的,时空监狱里,时间可以静止。”
“所以,你……”
她紧张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梅六郎弯腰抚了抚她的脸:“怎么了?怕我消失?”
秦溪垂眸点头:“嗯。”而后又看他,“你与水神同一个时间活着,青山都已经融在山川之中了,你……”
他释然地笑了:“我与他自然不一样。他被诅咒所累,而我不同,我除了情债,一身轻,自然不会死。”顿了一下,又说,“而且如今有人担心了,自然更不会。”
“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
秦溪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总觉得不舒服。
他忽的又笑了,满目风情:“溪儿,这样吧,如果有个孩子,也许我就会更想活下去。要不,我们试试?”
秦溪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的骚言骚语调戏了,此刻非常淡定地回了一句:“想要孩子是吧,自己生去啊!”
梅六郎被噎到了:“我倒是想,那不是还得你同意吗?”
秦溪便不理他了,举着茶杯喝茶。
“溪儿,你同意吗?”他无声地移到她背后,故意耳语,勾她的魂。
秦溪脸不争气地红了,倔强地坚持自己的观点:“不……”
一句话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
……
接下来就是秦溪认知中属于少儿不宜应该黑屏的部分了。梅六郎点到为止,放过了她。本来也没真的想让她生孩子,只是逗她而已。
秦溪衣服凌乱,趴在床上,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想见人。
荷尔蒙上脑,又冲动了。
床边坐着个始作俑者。
“溪儿……”梅六郎拍拍她的背:“你热不热?”
秦溪闷闷出声:“我想去下一个地方了,得早点动身。”
定力太差,不能再呆下去了。
“好。”梅六郎心情很好,答应得十分爽快,“明日便动身吧,我陪你一起。”
秦溪答应了一声:“你出去!”
梅六郎看了她一眼,笑意深深,俯身靠近,贴着她在被子上她后脑勺的位置上落下一吻,察觉到她轻轻抖了一下。
在她羞恼,抬手推他之前,他轻巧地起身离开了。
山中小屋已经超前完成了任务,也是时候了。
不过孤男寡女,确实容易走火。
梅六郎深以为然。
去飞花川之前,秦溪去见了时境,汇报自己的任务进度。
时境穿着花衬衫白裤子,配一双锃光发亮的皮鞋,加上一副金边平光镜,浑身上下充满了斯文败类的质感。
秦溪:“又换造型了?”
时境来了一句:“又谈恋爱了?”
互相伤害呗!
她大方笑道:“是啊!”
时境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悲哀,更像是欣慰:“不容易啊,我是该为自家的白菜被拱了高兴,还是该为自家的猪会拱白菜而高兴呢?小溪,你说呢?”
秦溪浅浅一笑:“猪吧!”
时境沉吟了一下:“也对,你长大了,这颗白菜拱的好!”
秦溪:“?”
敢情猪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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