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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他心里还在无奈叹着这样下去不行啊不行啊,要是被这人知道了肯定逃不了。谁知下一刻他就突然被打横抱起,整个人被悬空在了一双结实的臂膀中,惊得他嘴巴都合不拢了。
哑尊抱着他走得十分平稳,低头看着他的脸,轻声道:“你看起来很吃惊,我也有些吃惊,你比我想象中要重一点。”
“......”这不是白说吗,本公子可是男人,怎么能跟女儿家的身量相较。
哑尊走至殿门口,叹道:“真是个冰美人,你还是不愿意同本尊说话吗?”
曼心立于殿门之后,转身看见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自她服侍几十年来,还未见哑尊何时对一个女人这样好过。心道这指不定就是未来壓俪的女主人了,忙道:“小仙这就去为夫人收拾住处。”
厥雏鹤闭眼,旁人的目光在他现在看来,真是惨不忍睹。
哑尊以为他这是被人看见了羞涩,便笑了笑向小仙道:“曼心不必去了,本尊亲自去收拾房间。”
曼心鞠了一礼,笑嘻嘻道:“是!”
他横抱着厥雏鹤走在回欣怡宫的路上,路上遇到的女子频繁侧目。向怀中的人道:“你住溪眸殿好不好?溪眸殿离我的大殿最近,也远离那些女人。”
厥雏鹤带着疑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他解释道:“那些女人都是我以前的——嗯,说不定会来找你麻烦,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她们都打发走。”一点不否认对这人的一见钟情,一双眸子活像能说话一样。所以即使这女人不说话,他一样想宠着。
厥雏鹤心下乱了,倒不是因为被这些话感动什么的。而是慌,怕这个所谓的哑尊一旦发现他是男的,就会恼羞成怒杀了他。他爹娘尚在,他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哑尊停在一座明珠镶嵌的殿前。
殿前挂着一个牌匾,书着“溪眸”二字。这座殿门周围全部用各色圆润明珠镶嵌着,构成了各种图案,墙中央是一只凤凰形状。
厥雏鹤动了动,表示想下来。
哑尊抱得更紧了,道:“怎么样,喜欢吗?溪眸殿是我二十年前为未来的尊主夫人打造的。”
“......”厥雏鹤是真受宠若惊,不过这“惊”是惊吓惊恐。尊主夫人?这哑尊还真是看得起他。可惜不能如愿了。
到殿门前,他正在思考哑尊双手抱着他如何打开殿门,就看见哑尊轻吹一口气,门从里面“吱呀”一声被风拉开了。
哑尊将他放入了檀木椅中,蹲下身来,抬头看着他。
“......”厥雏鹤看不得这种场景,只得默默合上了眼睛。
哑尊道:“睁开眼睛。你就这么怕我吗?”
天地可鉴,这可不是因为害怕才闭上眼的。
哑尊又道:“不睁开?那就这样做吧。”
厥雏鹤猛地睁开眼,“......”这人也太变态了。
哑尊忍不住爽朗一笑,用食指勾起他的脸,“你还真傻。睁开也要做的呀!”
他下意识无比顺从地仰起脸,又猛地撇开低下头。完了!他忘记了,喉结...这人刚刚看到没?应该没。
哑尊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像是发泄怒气一样,猛地把厥雏鹤的外裳扯掉扔到桌上,用手捏着他的下巴,低声道:“本来是逗你玩的,但是现在我不保证。本来不想强迫你,毕竟我挺喜欢你的。”
呸!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说喜欢他的猫他的狗一样,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厥雏鹤愣了一下,顿时想打自己一拳,想什么呢。
哑尊沿着他的脸的弧线轻抚下去,至脖颈之处,停滞了一下。
果然,还是发现了么。
但他只停了一下,就又继续轻抚下去,弄得厥雏鹤肩上如同蚂蚁爬过一样酥酥痒痒的。他还没发现吗?这种感觉就像要上断头台一样,明明都将头支上去了,刀却迟迟不下来。
解开他的衣带,将他的衣服从肩膀剥落。
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反抗不了。人与仙有多大差距他还是认得清的。应该要被发现了吧,很快了吧,也许就在下一刻!
下一刻哑尊就将肩头的衣缎给扯了回来,围住了他的肩膀。
厥雏鹤这下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这哑尊也太奇怪了,还是不是个男人!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啊!若是能开口,他现在就想开口说他是男的!
想想罢了,若能多瞒一刻,自然是好的。
哑尊看着他愣了片刻,突然起身去关上了殿门。
原来是没有关门的原因吗?
哑尊走回来路过他,在木柜旁蹲下身,抽出里面一个匣子,摔到他面前的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
哑尊道:“这是送你的。”
他拿过匣子,小心的打开。里面并没有什么暗器,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一条长布,颇为透明,不像是人界的材质。他勾起这条布,透着它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纱光,布本身却是白色。
厥雏鹤给了哑尊一个询问的眼神。
哑尊道:“你会用得到的。此缎名为‘蒙水’。”说完又蹲下身来,抬头看着坐于檀木椅中的厥雏鹤,伸出双手轻轻捂上了他的眼睛。
厥雏鹤本不明其意,可是现实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睛,从最里面,开始刺痛,宛如百针齐扎,万虫吞噬!
他是在施法吧?他要弄瞎我吧?他已经发现了吧。厥雏鹤慢慢适应了疼痛之后,忍着刺痛想睁眼,越是想睁眼越疼得要命。手不自主地攥紧了木椅的扶手,手心已经出汗。
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静静地感受着双眼失去光感,静静地感受着那个人轻轻抚在他眼上的手。他忽然萌生了一丝恨意。
很快,他感觉哑尊的手离开了他的眼睛,听到了哑尊站起身又坐于他身侧的声音。
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是死活就是睁不开,像是被人拿针从里面缝上了一样。
哑尊冷冷开口道:“就是因为你这双眼睛,太过于水蒙蒙的了,才那么像女人。这样,以后就不会被人误会了。还不谢过本尊。”
厥雏鹤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摸着木椅的扶手站起来,以男性礼仪动作作了个谢揖。
虽然他也不知道方向有没有对。
片刻,哑尊起身笑道:“正好让曼心悠闲些日子,我会告诉他们,新夫人不适仙界气息已暴毙了。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侍从。会有人教你该怎么做的。等着。”
哑尊挥了挥手,将面前人的容貌改变了一二分,再不至于如之前那般惊艳世人,再将头发也束了起来。似乎这样,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
厥雏鹤听着哑尊跨着轻快的步子走出门又关上门。自己一个没站稳,跌坐回檀木椅中。
脑子里乱作一团。如今又瞎又哑,还怎能回去。何况这里不是人界,他区区一个凡人,就算整个人都还好好的,也逃不出去。任他以前再如何受人尊敬,现在也成为了一介奴仆。要认命吗?他在桌上摸了摸,抓起那条蒙水系在了眼前。
约摸一炷香时间后,门被打开了。
一个凌厉的女声道:“你这小厮!竟敢假扮新夫人进来偷东西!”
厥雏鹤话才听到一半,手臂上火辣辣地疼起来,是鞭子。这女人竟然拿鞭子抽他!
她又道:“哼,要不是哑尊还沉浸在新夫人过世的悲伤中,哪里有这样仁慈!”
厥雏鹤听到她跺了跺脚,想来应该非常气愤。忽然几重布糊在了他脸上。
女人道:“赶紧把衣服换了!死瞎子,还敢穿新夫人的衣服,变态。”说完“哼”了一声又道:“死瞎子你听好了!哑尊说了,给你赐名为二十九,以后就是哑尊的贴身侍从了,看你还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这女人说完就踏着重重的步子出去了。听见关门的声音,厥雏鹤摇了摇头,扒下扔在他脸上的衣服,理了理,摸索着换上。也不知道是否穿得体了。
他凭着记忆跌跌撞撞总算摸到了门,虽不过几丈距离,却好像走了几十丈一样,现在要走到正确的地方实属不易了。
推开门,听见外面有个人道:“你就是二十九吧?萝姑娘说有个新仆从需要教,是你?”听起来是个中年男子。
厥雏鹤点头。想来他口中那个萝姑娘应该就是刚刚拿鞭子抽他的女人了。
“那就跟我走吧。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哑尊要求可是很高的。例如不许问不该问的——”
我想问也问不了啊。
“哑尊吩咐退下的时候,要正面伏腰而退,切不可转身而走。”
我怎么知道我是正面还是背面对着他。
“哑尊路过的时候,要跪下行礼——”
我怎么知道他路过了。
厥雏鹤听着这人举着例子,心里一一划掉这些要求。明显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这人回头了,因为厥雏鹤听到他吼道:“怎么还不跟上来?!”
随即这男人又带着嘲笑道:“哎呀,我忘了,你是个瞎子。看不见我往哪儿走是吧?”
说着这男人走回他跟前,往他手上塞了跟麻绳,“拿着!”
厥雏鹤攥住绳子,牙齿打战。这跟牵着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不知走了多久,在不断“无意”地碰到石头和带刺的灌木后,在闻到了衣袍上散发出的一丝血腥味后,他感觉到麻绳停止了拽动。
一女子道:“兰管辛苦了。”这声音正是那所谓的‘萝姑娘’。
兰管道:“萝管严重了,不辛苦,挺有意思的。”
厥雏鹤感觉到萝管看了他一眼,因为她笑了一声道:“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你还是辛苦了。这条路上磕绊的地方这么少都能被你找出来。”
果真猜得不假。路上的石头和带刺的灌木都是刻意给他碰上的。
兰管道:“这人还挺有骨气的,一声也不吭。”
“我之前也跟他说话了,他没回,估计是个哑巴。”
“是吗?那真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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