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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他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穆霄在梦里梦到自己从100层楼上掉下来，就快要摔成屎的时候吓得一身冷汗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腰间环住自己的手臂依旧有力，穆霄本来因为噩梦剧烈跳动的心脏一下子平复了，他不知道高竞封是刚刚醒来还是一直没睡。
即使是一向老子谁也不服的穆霄，在经历了昨夜的混乱后也做起了缩头乌龟，伸着脖子假装看风景，这个时候应该是凌晨4、5点的样子，因为是夏季远方已经射出了数道金光。
“醒了？”高竞封的手挡在穆霄脸上，手掌的阴影让穆霄感到很舒服。
“嗯，可惜我还是没有记起来以前的事情，没有什么惊喜给你。”穆霄为了缓解尴尬，随口说道。
真是可惜，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男女主人公一夜缠绵后，无论多大的困难都能解决。
不得不说这个位置看日出真的很奇特，东方那里微微带着血红的光从远处高楼的缝隙里透出来，像是末日余晖。
太不吉利了，穆霄摇摇头，这个世界在高速的发展，未来只会更好。
“高速发达的文明带来的不仅仅是极端的便利和优越的生活，副产品还有原始自然的消失，虽然环保组织都在倡导人类和自然共同发展融合，可实际上新文明一定是建立在旧时代的死亡上的，而人类本身就是旧时代的主要产物。”男人收紧了手臂，低声沉吟似的说道。
“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安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穆霄扭回头，他一直在怀疑，高竞封总能看透别人的想法，一定是又用了黑科技的东西了。
“啊？我唯一在你身上安的东西完事就撤走了，现在真的没有了。”头顶上男人一本正经地回答。
“……草x妈的！我要下去！”穆霄虽然也不是大姑娘，可是和高流氓比还是差一截。
“我是说安全索，昨天怕你失神掉下去，给你系在树上的。”高竞封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里面的确能拉出黑色的绳索。
“你昨天是用这个爬上树的？”穆霄看到了盒子上写着“智能安全攀登纤维索，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员禁止单独使用”，终于明白为什么高竞封爬树这么利索了。
“昨天如果你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树边一直有一条纤维索垂着。”高竞封一伸手就拉上来一条黑色的绳索，绳索末端有几个奇怪的黑方块。
“下去吧！”高竞封用那条绳索从穆霄的双臂下绕了一圈，接着按了其中一个小黑块儿，穆霄觉得自己就像是钢铁侠变身一样，手臂上，腰上，大腿上被缚住了好几根绳索。
接着穆霄还没有准备好，就被高竞封推下了十几米高的树杈。
显然穆霄是属于没有经过训练的那一类人，所以一着陆就跪在地上了，腿肚子有点抖，一下子爬在地上，标准的某种动物抢食姿势。
高竞封在他后面落地的，差点踩到他，好在男人反应快，就快要落地时身子一偏双腿收了起来，最后变成了跪趴在穆霄身侧了。
这个姿势实在不雅观，穆霄一伸手就要扒开身上的重物，可是手臂却被反向抓住了。
“安全个屁，什么破玩意儿。”
“研发这个破玩意儿的人就是以前的你。”高竞封这次没有调笑穆霄，而是审视般的盯着穆霄看。
难道以前的穆霄也爱爬树？那自己失忆也可能不是被爆炸炸坏了脑子，而是从树上摔下来把脑袋磕坏的。
“我还真是个杂家啊，你别说我还研究了什么宇宙飞船什么的？”穆霄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语气中的自嘲意味。
“可惜这东西无论对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没有一点儿用处。”高竞封从穆霄身上起身，拍拍身上的落叶和泥土，收回安全索走到旁边去捡自己的西服外套。
穆霄不明白男人的话，却也不想纠结，于是也打算去捡西服和腰带，不过他刚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小溪对面的韩靳用可怕的眼神看着他和高竞封。
看到青年的眼神，穆霄下意识地一步就跨到了高竞封前面，可是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更是似乎刺激到了对面的人。
韩靳的眼神像是择人而食的野兽，面部甚至因为这样有些扭曲了，他机械似的从腰里掏出枪，慢慢地举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瞄准，只是举着，似乎那是唯一可以支撑他的东西。
穆霄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朝着青年走。
“韩靳……昨天你和我说我以前是多么厉害，即使在那所可怕的监狱里也可以谈笑自如，运筹帷幄。可是我要告诉你，那不是我，我要是身处那种环境，一定会吓得尿裤子，被那些人渣围殴的我也一定不会大显神威地来个绝地反攻，而会吓得跪地求饶。所以……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就是一个不靠谱的17岁混混，我觉得我应该是不会想起这15年的事情了，我也无法将自己再次变成以前的那样……或许连你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吧，你看我眼神有时是不屑的，而这个让你看不起的人才是真的我。”穆霄绝对不是个会开解别人的人，在他看来感情里那些谁也不想伤害的温和派不是善良，而是混蛋，既然自己已经半推半就地被姓高的睡了，那就不能再给眼前这个孩子任何希望，还不如揭开真相。
“不可能的……你就是穆霄，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人，你只是还没有想起来……你只是失忆了，你一定会想起来的！”韩靳开始大吼，几乎到了失控的状态。
“为什么我一定要想起来，因为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心底的那个人，这就是事实。”穆霄已经踏进了小溪，几乎面对面的和韩靳站在一起了。
“那他呢？他难道不是爱着以前的你么？你为什么可以接受他！”韩靳抓住穆霄的肩膀，指着高竞封怒道。
“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我当成过以前的那个穆霄。”说出这句话穆霄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地和高竞封扯在一起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高竞封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是唯一承认自己这个屌丝穆霄的人。
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周围的所有人都希望他恢复记忆，希望他还是那个站在顶点的人。可是对于一个认认真真用屌丝身份活到17岁的穆霄来说，恢复记忆是件可怕的事情。他对那个15年后的精英穆霄感到无比的陌生，那真的是自己么？无论是智力还是性格，他都一点儿也不熟悉。一旦恢复记忆现在这个自己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高竞封一次也没有说过让自己恢复记忆的话。
“你就这么确定他在乎的是现在的你？他不希望以前那个和他比肩而立、共同奋斗的人回来？”韩靳盯着穆霄眼睛在着火。
“……我不确定……但如果有那一天，我也没有恢复记忆，我会说清楚然后离开的他。”穆霄这句话是说给韩靳听，也是说给身后的男人听的，当然也是给他自己听的。
“他说的没错。韩靳，你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无法恢复什么记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穆霄。”身后，高竞封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穆霄起初还以为高竞封是在帮自己脱困，可是后面的话越听越不对劲了。
“你说什么？”穆霄听得有些晕，转过身看着高竞封。
高竞封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当时就把穆霄砸懵了，什么意识？他不是穆霄，那他是什么？
“你说你只有17岁以前的记忆，那些记忆也的确都是穆霄本人的。可你为什么不记得穆霄10岁时从树上摔下来后就得了恐高症呢？正因为这个原因穆霄不喜欢传奇的总部——天碟，他很少来总部办公，你却似乎没有顾忌。你在永恒之心上被绑架居然能够驾驶飞机回来，也不太像恐高的样子，这段记忆为什么你没有呢？”高竞封的话有些咄咄逼人，语气也冷的可怕。
“什么恐高症，我没有恐高症啊？10岁的时候我也没有从树上摔下来过啊？”穆霄觉得自己像是一台内存不够的老电脑。
“10岁的事情你也不记得？”韩靳也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我没有不记得，那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你干嘛？”穆霄还没说完，眼前的韩靳就伸手将穆霄那件本来就没系好的汗衫扯开了，抓住他的胳膊。
“那这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伤疤？”韩靳扭过穆霄峰胳膊肘，穆霄看到了一条淡淡的伤痕，虽然很轻却能看得出当初那里的确有一道不小的口子。
穆霄呆住了，他完全不记得这道疤痕是哪里来的了。
穆霄的头很昏，他立刻慌忙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个粉红色的mb，几下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朱宝良……我没事……你别废话，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有恐高症？我10岁的时候是不是从树上摔下来过？”穆霄听到听筒那头朱宝良的回答，眼神有些茫然了，他放下mb，一改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有些无助地看向身后的男人，他想反驳，想骂人，可是却没有一点儿骂人的理由。
如果自己不是失忆，而是被设计的记忆。那一切就好解释了，他一直在想自己一个智商平平的屌丝怎么会在15年后成为那么牛逼的人呢？
“……你昨天……是在试探我有没有恐高症？……”
高竞封没有回答，穆霄突然闭上了眼睛，初升的太阳好刺眼。
一旁的韩靳也一言不发，他眼神也充满了疑惑。
“我如果不是穆霄，那我是谁？克隆人？机器人？”穆霄再次问，却不知道该问谁。
“我最初以为你是商业对手派来传奇窃取机密的间谍，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否定了这个可能。那么唯一说得通的……就是你是被穆霄自己制造出来的，所以才会有他17岁以前的记忆，所以一切细节才会那么细致。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也可能是为了让你更加完美，他修改了一些记忆片段，现在的你没有恐高症。”高竞封轻声说出了他的分析。
“还他妈的真的是克隆人？那我也是……人类吧？”穆霄想开个玩笑，可是却突然觉得自己四肢有些发僵，难道是设计缺陷么？
不过科技真是好啊，这他妈的制作的真好，心也会疼呢。
“还给你吧，我早就该给你了。”穆霄伸手从裤兜里将一个精致的小狼头拿出来塞到韩靳手里，却被韩靳抓住了手臂。
“我不想解释……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有可能你们认识的那个穆霄真的不是我，可我也没有撒谎，我也叫穆霄，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你还年轻要朝前看，那个你记忆里的人不在了，可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们要是觉得别扭，我也不会改名，麻烦。”穆霄觉得自己说的话特别有道理，不禁有些佩服自己了。
韩靳慢慢松开手，一拳打在身边的树干上。穆霄转过身，看着前方有些晃眼的朝阳，迈开步子就要走。
“你不能走！”靠在树上的高竞封将手里的烟头捻灭，挡住了穆霄。
“行了，我承认我玩不过你了，可睡你也睡了，玩你也玩了，你还想怎么样？”他妈的，他妈的，穆霄强迫自己一定不能示弱，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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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糖，一口玻璃渣，循环。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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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