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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二］街头恶少
傅容觉得吧，人品的确还是挺重要的，不然连做坏事的机会这种不讨好的机会一样会被别人抢走。
这天按照计划，傅容和郭络罗格格很早就在大街上就定位了，只等巡逻的捕快到附近的时候就能开始行动。好不容易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傅容拿着折扇正要向前跨出一步，没想到竟然被另一名不速之客抢先了。
“这位俊秀的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啊？”服饰华美，被家丁簇拥着满脸横肉的花花大少笑得一脸猥琐，伸手便拦住了正在(假装)逛街的郭络罗格格。
“我去哪干你什么事？”郭络罗格格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哟！脾气还挺大的啊？不过小爷喜欢，哈哈哈哈！跟大爷一块到秦淮河边共游赏景怎么样？”
得，连台词都编的跟傅容编得差不多，这家伙果然是个地痞恶少。
傅容看郭络罗格格脸上隐隐抽了两下，像是要发作，忙暗中打了个手势：“捕快要来了！”
两人都明白，眼下的情况只能将计就计，干脆就让这名花花大少直接充当小剧场里跑龙套的吧！
郭络罗格格刻意按下心中的火气，还是一样不屑地看着他：“不想去！识相点就退下。”
这台词还是不小心走崩了，原先的设定应该是郭络罗格格无力还击的那种，但大约是眼前的恶少太过猥琐，她回话的语气已经带了点她骠悍的个人本色。
不过好在这恶少似乎是个M属性，喔不是，总之就是好这口的，生生被这样激起了兴趣，目光邪淫地盯着她看：“小娘子生起气来竟然更娇艳了…”搓了搓手就要扑上去：“惹得大爷我真想现在就…”把嘴移动到郭络罗格格的耳边轻声道：“要了妳。”
“啪！”郭络罗格格心中一股火，忍无可忍，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就这样赏到了恶少脸上。“下流！”
旁边几个家丁打手眼看自家主人当众被打，都轻呼：“少爷！”
恶少扶了扶差点被打歪的下巴，用手抚了抚被打肿的脸颊，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捆起来带走！”
“是！”
一时之间，恶少带来的几名打手就往郭络罗格格方向冲去，眼看她就要忍不住还手，众人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大喊着：“补快大人！捕快大人！绑人啦！欺负人啦！快来人啊！”
在巡逻的捕快们听见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就连原先几个要冲上去绑人的打手也都愣在当下。其中一位身材觉为高大的捕快问道：“你说谁调戏良家妇女？”
“捕快大人，就是他们，他们调戏良家妇女！”傅容站在一边指着恶少的方向，一边幸灾乐祸地看向几名打手。
却没想到，两名捕快上了前，一看花花大少，惊呼了一声：“表少爷！”
听他们这么喊，傅容一下傻眼了，敢情这位大爷和知府衙门竟然还有些关系？看来这下还真有戏可看了。
花花大少见来人是认识的，就更肆无忌惮了：“捕快大人，草民不过是想邀请这位姑娘一块同游，这是犯了哪条大清律法啦？嗯？”最后的尾音拉得其高，深怕人不知道他做得正当。
两位捕快表情有些僵直，很明显这位大佛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好直接袒护他，当下犹豫了起来。
傅容见两位捕快面有难色，很快抓到重点，该不会是要被吃案了吧？这怎么行呢？便在一旁鼓噪：“不对啊！捕快大人，刚才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那位大爷刚才都要扑上去了，还有你看看这么多个打手啊，他们刚才竟然这么多人要攻击那位柔弱的姑娘。”转头看围观的乡民：“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一说完，众人间传出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帮忙。
傅容继续说：“各位大爷大娘们，家里应该都有小姑娘吧？万一哪天自家的姑娘走在街上也被这样欺负，那这大清还有王法吗？家中女儿们出门在外，家人们如何能安心？”
傅容说得凄厉动容，前排几位大妈已经面露不安了。古人纯朴，还是比较容易被搧动的。
此时郭络罗格格也机灵，见状跟着摀着脸貌似委屈，肩膀抽抽，就像是在忍着哭一样。
一旁有位正义大妈看不下去了，觉得这位姑娘这么柔弱实在好可怜啊，也跟着喊了起来：“捕快大人，民妇也看到了！刚才那位姑娘说了不要，是那大爷要硬抢的啊！”
“就是！就是！”
“看那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样！”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
“要不要脸啊这是？”
“大人！别放过他啊！”
“那位姑娘看起来好可怜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弄得两名捕快和花花恶少一行人面露菜色。
刚才说话的高大捕快眼见众怒难犯，也是一脸抱歉地看向恶少：“表少爷，对不住了，看来还是得请您跟我们到衙门一趟…”接着悄声说：“就当走个过场。”
恶少看了看四周，一脸愤恨难平，想他平日在这大街上可是打横着走没人赶拦的主，如今不过是要带个姑娘走就闹成这样。他对捕快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不甘愿，便道：“到了衙门，我请舅舅为我做主！”
傅容这时也赶紧跳出来，拱了拱手对两位捕快说：“在下不才，愿与大人们前去衙门，一同做个见证。”
“这…”身材较矮的那名捕快还没有答话阻拦，一旁的恶少已经从声音认出来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翩翩少年郎(因为他原本也是要扮地痞纨绔的)，就是刚才鼓动人群那个人。于是他冷哼两声：“这位公子好仗义，那就一块儿到衙门走走。”哼，到自家地盘还不整死你个多管闲事的。
两位捕快见恶少已经这么答应了，也不反对了，带着加害人(恶少)、被害人(郭络罗格格)、证人(傅容) ，加上傅容带的几名纨绔标准配备的仆从，连同恶少那几名家丁打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苏州知府衙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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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见那架式，傅容真以为到了衙门就会像以前他看的那些电视电影剧里演得那样，没有击鼓鸣冤那也来个三堂会审，还是至少来个开堂问案什么的。
结果真的只是他以为而已。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知府衙门，几个人先被请到了侧厅。不久，一脸就看到一脸疲惫的卢腾龙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舅舅！”
“参见知府大人。”
“都起来吧！”
“大胆！你见了知府大人竟敢不下跪？”才刚从地上爬起，恶少的眼角就扫到傅容方才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向苏州知府行跪拜礼，卢腾龙都还未开口，他就抢在他之前指着傅容的鼻子大骂。
傅容闻言，淡漠回道：“在下有功名在身。”不用对三品以下官员下跪。
卢腾龙对这个不成器的侄子也很是叹息，眼瞧着眼前这一位衣着器度皆不凡的少年，恐怕是也有个什么来头的，这个笨侄子竟然就这样指着鼻子大骂，还不知道是不是招惹了哪方的牛鬼蛇神哪。
卢腾龙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自家侄子瞪了一眼，又转头向傅容，有礼问道：“还未请教贵姓。”
“不敢，学生免贵姓傅。”
“傅公子，请问与舍侄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傅容于是用三言两语就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而且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干脆把卢腾龙侄子形容得那叫一个坏，不过由于他平日的名声就差，卢腾龙当下也没怀疑是傅容夸大了。
“卢大人，您是没在那现场，在下就这么路过，看到了这一慕都不忍卒睹啊，这位姑娘何辜竟被如此欺凌，可叹啊可叹！”说完，还卖力摇了摇头，一副你家出了这种败类真是可怜的表情。
“舅舅！您别听他胡说！是那女人先甩了我一巴掌啊！”恶少见卢腾龙貌似信了傅容说的过程，忙激动着跪在地上解释，又指了指他带的那几名家丁：“他们…他们都能替我作证的！”
“有这回事？”卢腾龙转头问家丁们。
“是啊，大人，这位姑娘确实打了少爷一掌啊！”
郭络罗格格此时也发挥了平常演技的两倍以上功力，梨花带雨地说着当时的状况：“启秉大人，当时…是他凑了过来在民女耳边说了下流低级的言语，民女一时气不过，这才失手打了…”
还不等她说完，恶少又抢话了：“舅舅，您看！她自己也说了，她有动手打侄儿啊，舅舅您一定要为侄儿做主！”
卢腾龙听得已经是整个老脸不知道往哪儿摆了，又见自家侄子又在那不争气地拼命在那刷着存在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啊。再转向郭络罗格格，问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家里又有何人？”
“回大人，民女家住城西员外府旁的小巷内，家里除有高龄祖母外，再无旁人。”这当然也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也的确有那个地方和那个老妇人，不过都已经被傅容他们收买好了。
卢腾龙确认了不是有背景的姑娘内心瞬间松懈了一半。要知道在当时，有些官员为了博取“清廉”的美名，会刻意让家中的仆役穿着朴素破烂，营造出节俭的形象。已经做官成精的卢腾龙自然也是知道这回事，见眼前的姑娘的确没有背景，内心暗自盘算要帮自家蠢侄收拾残局的重点应该就落在那位傅公子身上了。
这位自以为路见不平的菜鸟公子哥儿，眼下虽然不是个官，但他这么年轻就有功名在身，看来是有些本事的，难保哪天中了进士当了官，万一哪天又变成了自己的长官，这个后患可能会更严重。再加上看看他身上那些招摇的服装饰品，想来他的出身也是非富即贵啊，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不管这破事呢？
老狐狸卢腾龙的眉头拧成了麻花结。
就在此时，一名衙役慌慌张张地跑到卢腾龙旁边咬耳朵。
“什么？你说和硕裕亲王驾到了？”
这都是个什么日子啊？卢腾龙无语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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