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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暮云
凛岁暮云,今日傍晚天边的云霞红得好似烧了起来,夕阳西下,残留暮光宛如血染,仿佛不祥之兆,预示着危机的逼进。花满楼有所预感,他等待的时机,已然到来。西门吹雪纵横江湖多年,剑客的敏锐一样令他察觉到,一场属于剑者之间的生死对决,即将伴随着夜色拉开序幕。祁歌下午就到了凛岁暮云阁,他依稀记得曲尽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叶孤城是南海剑派,你也是,叶孤城有天外飞仙,你有什么?破解了天外飞仙,打败了叶孤城,他有的,你也会有。”为此,祁歌苦练三年,只为寻找到天外飞仙的破绽,可等他找到时,叶孤城已经死了。数月之前,紫禁之巅,祁歌的梦想就此破灭,叶孤城死在了另一位绝世剑客的剑下,本来属于他的荣耀被西门吹雪夺去,他连怨天尤人的资格都没有。然而上苍终究是公平的,叶孤城并没有死,上苍把打败并杀死叶孤城的机会,又一次送到了祁歌的面前。
祁歌以剑光引西门吹雪来到凛岁暮云阁背后的树林中,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对决,同时也是他保命的唯一机会,为此他不想任何人打扰,抑或是破坏这场对决。
“叶孤城,三年了,三年前我只是南海剑派的一个小角色,今天我要你亲眼见证,天外飞仙已被我破解。”
祁歌向来玩世不恭,但今天是个例外,他的声音格外低沉,这低沉并不能掩饰他内心的兴奋。祁歌从不是一个甘于长年累月躲在紫域殇宫的人,他的剑渴望杀戮,他,渴望尝到像叶孤城西门吹雪这样高手的鲜血。祁歌憎恨南海剑派,南海剑派的每个人都把叶孤城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离开南海剑派后,是黯紫门给了祁歌生机。祁歌想要成功,想要在黯紫门真正立足,他就必须摆脱南海剑派在他身上留下的一切痕迹,包括对叶孤城的执念。而消除这一执念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叶孤城!这看似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曲尽香却没有嘲笑祁歌,曲尽香对祁歌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过去三年每晚都会出现在祁歌的梦里,也是这句话支撑着祁歌直到今天,他终于站在了“叶孤城”面前。破解了天外飞仙,打败了叶孤城,他有的,你也会有!
黯紫门派人来杀程星意味着什么,黯紫门已经识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程星这个人,陆小凤的计划失败了吗?黯紫门究竟了解到了哪种程度,西门吹雪一无所知,但是当祁歌挑衅完后,西门吹雪彻底放下心来。黯紫门也许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只是这一步之差,曲尽香一时没有想到,那么他便永远失去了先机。
“风波涌,日月行,东临碣石,以杀咏志,沧海七诀!”祁歌剑诀毕,他手中的秋萧瑟已经刺出了七七四十九招。在祁歌看来,沧海七诀就是天下破解天外飞仙的唯一利器,自从祁歌找出天外飞仙的破绽以后,他每天都会练沧海七诀不下三十遍,练到他睡着都能完好无缺演绎这部武功。
面对祁歌的沧海七诀,他的对手只用了一招,这一招并不是天外飞仙,因为他所挑战的人,本就不是叶孤城,而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手中无剑,因为剑已在他心中,一招过后,西门吹雪手中多出了一把剑,那是祁歌的秋萧瑟。鲜血顺着秋萧瑟闪着寒光的剑刃滴落泥土中,祁歌不可置信的望着西门吹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更不明白为什么叶孤城用的不是天外飞仙。
“我不是叶孤城,你也破解不了天外飞仙。”
西门吹雪作出解释,祁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至死也合不上,他的人死了,心却不甘。
“沧海七诀,三十年后有所成,只可惜不甘寂寞的心,等不到三十年以后。”
大半个月前,胡施被人点穴昏迷一夜,他醒来后想将凛岁暮云阁发生的异常报告给门主,可是那时曲尽香已然闭关。这十数日,胡施过得心惊胆战,他不能肯定是否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也不知道那一夜会否重演,他从一双背后盯着别人的眼睛变成了被别人从背后盯着,这样的转变令胡施坐立不安。然而出乎胡施的意料,花满楼与西门吹雪没有再继续动作,胡施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有所误会,直到祁歌到来。这是胡施最为期盼的结果,即便隔了大半个月,也不算太晚。胡施成为凛岁暮云阁的火者已经三年有余,然而无论是花雪楼还是花满楼和程星,他都没能监视到任何他想要的结果,渐渐地胡施认识到,这群人防得滴水不漏,其智慧远非他可以对付。斗智不能,就只有拔刀相向了,总算有人要死在黯紫门的手中了,胡施对这一既定结果感到十分满意。
祁歌是酉时离开的,胡施拿出自己上一次外出买回来的酒,喝了一个熏熏然,待他一觉睡醒,已是亥时了。胡施摇摇晃晃想要回到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在二楼,当他攀援着扶手好不容易爬上去后,远远的他看见自己房间中的蜡烛竟是燃着的。胡施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醉的眼花了,可是两层唯一亮着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胡施一头雾水推开了房门,然后他看到了等候已久的花满楼,那一瞬间,胡施的酒彻底醒了。
“嗝,”胡施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花公子,这似乎是小的的房间,不知花公子深夜到此有何贵干啊?”
花满楼轻摇折扇悠悠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如同这四月中不冷又不热的风,吹在身上只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大概胡施是唯一的例外,他现在从内到外都感到极不舒服,虽然花满楼没有在看他,他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盯上了跑不掉的猎物。
“火者,花某此时前来,的确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火者带花某前往紫域殇宫?花某的兄长数月未归,花某很是担心他。”花满楼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但胡施只觉得这声音就像一根针扎进了自己的耳朵,原来花满楼什么都知道!
“哈哈,花公子你在说什么?紫域殇宫,那是什么地方?”胡施打着哈哈,心下却是万分紧张,如果花满楼看得见,那么他将在胡施油光锃亮的额头上看到密密的冷汗。
“火者,明人不说暗话,花某现在站在这儿,你觉得你还瞒得住吗?”
花满楼话音落下,胡施攻势已起,胡施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是没有掂量,但在他看来他还有一个天大的优势,那就是花满楼气血两脉被封了,也就是说一旦对上,花满楼有招无力。胡施攥起拳头,拳势破风,他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向花满楼的要害招呼,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花满楼轻易就避开了。曲尽香曾说过,对于不懂武功的人来说,蛮力就等于一切,胡施没学过什么套路,他出拳都是凭感觉,所以乍看起来显得杂乱无章。但就是这样的出其不意,碰上那些坚守套路的名门正派人士,反倒很有可能乱拳打死老师傅,故而不可轻视。曲尽香并没有看错胡施,只可惜胡施对上的是花满楼,花满楼的眼睛看不见,所以迷惑对手的花招对他也同样没有用。万式归一,胡施凭本能出拳,花满楼则见招拆招,剩下的就只有比根基了,于是高下立判。胡施拳拳挥空,体力渐渐不支,而花满楼始终游刃有余,胡施甚至感觉不到花满楼点了他的穴,等他发觉时,他已经动不了了。陆小凤对花满楼有过这样一段评价:“花满楼啊平时对谁都很温和,但是没事你最好别招惹他,他要是发起狠来,啧啧。”陆小凤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上午花满楼差点把花平扔到湖里凉快的情形,想来仍让他一阵唏嘘。
“花满楼,你的经脉没有被封?!”胡施显然非常惊讶。
“不错。”花满楼打开折扇,一派悠然。
“花满楼你别得意,你就算抓了我我也不会带你去总舵。另外,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程星已经是祁歌剑下的死人了。”胡施恼羞成怒冲花满楼吼道,随即他想起了祁歌,脸上又露起了轻蔑的笑容。
“死人确实有一个,只不过不是我,而是他。”西门吹雪紧接着胡施落下的话音走了进来,胡施一眼看清了西门吹雪拖着谁的尸体,那一霎那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祁歌可是破云城的分舵主!”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西门吹雪的语气冷冷冰冰,带着杀过人后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与疏离。
“不重要,当然不重要,那么你们绑住我也不重要,我不会带你们去紫域殇宫的,你们能拿我怎么样,你们杀了我,就再没有人可以带你们去紫域殇宫了。”胡施笃定花满楼不可能杀了他,因而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我们不能杀了你吗?等这凛岁暮云阁烧成灰烬,密道的入口总会露出来。”西门吹雪轻描淡写道。
“你们……你们要烧了凛岁暮云阁?!花公子,你连那些小丫头也不放过吗?没想到你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胡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花满楼。
“火者,你被祁歌分散了注意力,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把烟儿她们从密道送走了,现在凛岁暮云阁只有我们三人。”花满楼倒是耐心解释道。
“另外还可以告诉你,不是要烧,而是已经在烧了,你感觉不到吗?等火烧上来,我和花满楼随时可以离开,你就在这里为凛岁暮云阁陪葬吧。”西门吹雪随后补充了一句。
胡施刚想嗤笑西门吹雪当他是好骗的三岁孩童时,他就感觉到了木板的温度明显产生了变化。胡施脸上流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西门吹雪索性用祁歌的剑挑开一块铺地的木板,火舌自缺口攀了上来,胡施的脸色瞬间变了。
“快,快到书房去,书房正中央……”
“火者,在下想去的地方是紫域殇宫,而非树林边缘。事关火者安危,还请火者如实相告。”
“晓云的闺房,密道入口就在晓云的闺房,快点……”胡施脸色惨白,他身下木头已被火烧得噼啪作响,他很清楚一旦地板被烧穿,他瞬间就会被大火吞噬。此刻胡施的精神濒临崩溃,他已没有了耍心眼的心力。
“剑在人在,人亡剑埋。”西门吹雪临走前将秋萧瑟插在了祁歌身边,而后架起了早已双腿无力的胡施,花满楼则紧随其后。
西门吹雪与花满楼离开后,凛岁暮云阁,旦夕已是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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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着实让庄主与花花好好耍了个帅,下一章就让城主耍!
曲尽香:我觉得这文完结后我就可以出一本语录,我看人那么准说不定还可以摆个算命摊子
陆小凤:我也可以出一本语录了估计,另外,你看人有眼光就是碰上了主角以后从没准过,你还是算了吧
ps:快开学了,由于开学后事情比较忙,所以我赶开学前写完,剧情不变,语言可能有欠斟酌,这个等文完结后我会再做修改,请大家谅解并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