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少女撞上爱

　　回程的飞机上，唐软 soft 一直心神不宁。舷窗外云海翻腾，她的心却沉甸甸的，反复想着那篇报道和顾夜宸疲惫的声音。她打开手机，想搜索更多信息，却想起飞机上没有网络，只能作罢。这种悬在半空、无从着力的焦虑感，几乎将她淹没。

　　抵达机场，开机，立刻弹出顾夜宸的消息：「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让司机去接你。晚上见。」附上了车牌号和司机电话。

　　他没有亲自来。虽然理智告诉她，他一定有非去不可的重要会议，但情感上，那股失落和担忧还是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尤其是，在刚刚得知他可能正面临事业上的第一个重大挫折之后。

　　司机将她送到学校。暮色四合，校园里灯火零星。她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林笑笑已经回来，正在追剧。
　　“软软回来啦！面试怎么样？上海好玩吗？”林笑笑热情地扑过来。
　　“还行，挺累的。”唐软 soft 勉强笑了笑，放下行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笑笑，你这几天……有听说顾夜宸他基金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林笑笑眨眨眼，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啊……你也看到那些八卦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陆子昂提了一嘴，说老顾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好像项目出了点问题，具体他也没细说。”她凑近些，压低声音，“软软，你别太担心，顾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肯定能摆平。”

　　连陆子昂都知道了……唐软 soft 的心又沉了沉。她道了谢，去洗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顾夜宸说了晚上见，或许等他忙完，会跟她详细说。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顾夜宸都没有消息。她发了一条：「会议结束了吗？吃饭了没？」
　　没有回复。
　　十一点，她又发了一条：「还在忙吗？注意身体。」
　　依旧石沉大海。

　　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是在开会不方便？还是……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她忍不住点开那篇报道，又去几个财经论坛搜索关键词，发现讨论虽然不多，但确实有零星爆料指向那两个项目的具体问题，描述比报道更详细，也更让人心惊。

　　就在她焦虑得几乎要打电话过去时，手机屏幕终于亮起，是顾夜宸的来电。她立刻接起。
　　“软软，抱歉，刚结束。”他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背景很安静，“你回宿舍了？”
　　“嗯，回来很久了。”她轻声说，忍住追问的冲动，“你……还好吗？”
　　“还好。”他简短地回答，似乎不愿多谈，“就是有点累。明天吧，明天我找你，我们好好聊聊。”
　　“可是……”她咬了下嘴唇，“我看到一些论坛上的说法，说那个技术项目的数据……”
　　“那些都是未经证实的猜测，别看了。”顾夜宸打断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软软，我现在很累，需要一点时间理清头绪。这些事情很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明天见面再说，好吗？”

　　他的打断和那份烦躁，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唐软 soft 心里。她本是因为担心，他却似乎觉得她在添乱？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她过问这些“复杂”的事情？
　　“好。”她压下心头的涩意，低声说，“那你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睡。晚安。”他匆匆说完，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唐软 soft 呆呆地坐在床边。心里那根刺，开始隐隐作痛。他让她别信媒体报道，却又对具体问题避而不谈；他让她别看论坛，却又不给她一个清晰的解释。这种被排除在外、只能被动等待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之前他因为家事而单方面“放一放”的时候。

　　虽然情况不同，但那种“我的世界有风雨，但你不必知道，知道了也没用”的姿态，何其相似？他们不是说过，要共同面对，彼此坦诚吗？

　　信任，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令人不安的裂痕。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上午有课，唐软 soft 顶着黑眼圈去了教室，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课间，她忍不住又给顾夜宸发了条消息：「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直到中午，他才回复：「下午应该可以。四点，老地方？」

　　「好。」她回复。

　　下午三点五十，唐软 soft 提前到了图书馆那个熟悉的角落。阳光很好，洒在空荡的桌椅上。她等了十分钟，二十分钟……四点二十，顾夜宸依然没有出现。

　　她发消息问：「到了吗？」
　　没有回复。
　　打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一种混合着担忧、委屈和些许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明明约了时间，却迟到失联？是又被事情绊住了，还是……根本忘了？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手机终于响了，是陆子昂。
　　“软软！你现在在哪儿？老顾他……他好像发烧了，在基金办公室那边，我刚送了点药过去，但他状态不太好，我这边又被导师叫走了，你能不能去看看他？”陆子昂的声音很急。

　　发烧？唐软 soft 的心猛地揪紧，所有的不安和委屈瞬间被担忧取代。“我马上过去！地址发我！”

　　她抓起书包，快步冲出图书馆。春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他生病了，却没人告诉她。他甚至可能是在带病工作，所以昨天才那么疲惫烦躁，今天才失约……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车子疾驰，她的心也悬在半空。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考验，似乎比她预想的，来得更早，也更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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