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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而此刻,在常暗岛的尘土小道上,两个十岁少年的身影被初升的朝阳拉得老长。
与寻常逃难者不同,他们身侧张扬地漂浮着两个用粗布简单打包的行李——中原中也双手插在口袋里,橘色的发丝在晨光中像一团跃动的火焰,那些包裹便随着他的步伐,稳定地悬浮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太宰治走在他身侧,鸢色的眼眸扫过那些违背重力漂浮的行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心里那萦绕不散的虚无感被这新奇的一幕驱散了些许。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恢复元气的调侃:“所以,亡命天涯的第一站,去哪儿,中也殿下?”
他瞥了一眼漂浮物中那个格外眼熟的自己的小包袱,“该不会真要带着全部家当浪迹天涯吧?”
中原中也头也不回,踢开脚边一颗碍事的石子,语气理所当然:“往西边走。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侧过头,湛蓝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精准地投向太宰治那个小小的、看起来格外私密的包袱。
“喂,治,”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恶作剧般的笑意,抬了抬下巴指向那个小包袱,“你这么宝贝它,该不会是离不开里面那只——嗯?软乎乎、需要抱着才能睡着的小猫玩偶吧?”
这话如同一个精准投下的炸弹。太宰治脸上的慵懒笑意瞬间僵住,鸢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一抹罕见的、真实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蔓延开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护住那个小包袱,动作带着明显的羞恼。
“你——!”他难得有些语塞,眼神闪烁着,不敢置信地瞪着中原中也,“你怎么会……”
他明明藏得很好,每次醒来后都会小心翼翼地塞在最底下。
“呵,”中原中也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语气带着点“这有什么难猜”的嚣张,“你以为你每次偷偷摸摸把它塞进去的动作很隐蔽吗?而且……”
他顿了顿,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嫌弃,“有次你说梦话,好像在跟什么‘小咪’道歉来着。”
太宰治彻底噎住了,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抿着唇,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那副总是游刃有余、温和克己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了底下属于十岁少年的、再真实不过的窘迫。
他瞪着中原中也那仿佛散发着“我什么都知道”气息的后脑勺,最终还是自暴自弃般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几乎微不可闻:“……要你管。”
看着他这副难得吃瘪的样子,中原中也心情更好了,他加快了点脚步,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笃定和理所当然,仿佛刚才那个让同伴羞愤欲死的话题从未发生过:
“反正,跟着我就对了。”
太宰治落在后面半步,看着那个小小的、却仿佛蕴藏着无限能量与方向的背影,又感受了一下脸颊未褪的热度,最终,那点羞恼渐渐化为了无奈,又染上了一丝真实的、轻松的笑意。
他快走几步,跟上了那个仿佛永远知道该往哪里走的身影,连同那个装载着他小小秘密的包袱,一起漂浮着,融入了晨光与远方的尘烟里。
属于他们的,充满未知、危险、拌嘴、却也闪烁着独特光芒的冒险篇章,就在这个夹杂着秘密被戳破的窘迫和一如既往的坚定的清晨,悄然翻开了第一页。
…………
夕阳将天边晕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时,两个身影以一种极不协调的方式抵达了一个相对繁华的中立小镇。
中原中也姿态悠闲,双脚离地一厘米,如同被无形的气流托举,暗红色的微光在他周身若隐若现。
他就这样带着他们的包袱,低空“飘”了一路,橘色的发丝在晚风中轻轻晃动,脸上不见丝毫疲态,甚至还有闲心打量着沿途的风景。
大地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力量,只要脚踏土地,他就与“力竭”二字无缘。
而走在他身侧——或者说,勉强跟在他身后——的太宰治,则是另一番光景。
他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黏在额角,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更是透着一股运动过度的潮红。
他微微喘息着,步伐明显沉重,那件总是穿得齐整的外套也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精力,活脱脱一只累坏了的大型猫科动物。
可恶的无效化……可恶的重力操控……可恶啊……这家伙竟然这么轻松……为什么人间失格没法让我飞起来……我要坐云霄飞车……可恶……
中原中也正暗自盘算着口袋里那几万日元能让他们在哪个便宜的地方将就一晚,或者干脆在郊外找个他可以用异能轻易弄出的避风处露宿时,走在他身侧、几乎要挂在他身上的太宰治却猛地停下了脚步,甚至还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
太宰治扶着一旁的路牌,微微喘了口气,抬起那双因疲惫而更显水汽氤氲的鸢色眼眸,哀怨地瞥了一眼中原中也,声音都有点发软:“中也……我走不动了……”
那语气,活像是被虐待了似的。
中原中也看着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挑了挑眉,毫无同情心地嗤笑一声:“啧,弱鸡。”但他也清楚,太宰治的体力已经够好了,如果是自己,走不了一半腿应该就要抽筋了。
他顺着太宰治刚才望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镇口一家看起来最整洁体面的旅店招牌上。
太宰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气无力地补充道:“今晚……必须住那里……”语气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念,在不死军团营地里的睡袋和行军床上住了那么久,他早就忍无可忍了。
中原中也闻言挑眉,橘色的发丝在夕阳下像一团不肯安分的火焰。
他忍不住提醒这个似乎对“逃亡”缺乏概念的伙伴:“喂,治,清醒点。我们是在跑路,不是在度假。”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里面那几张单薄的日元根本无法支撑这种“奢侈”的选择。
太宰治没有直接反驳,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在他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包袱里从容地摸索了片刻。
当中原中也还在为住宿费用发愁时,太宰治已经摊开了手心——一枚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珍珠,正静静地躺在他白皙的掌心里,与周围尘土飞扬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原中也的蓝眼睛瞬间瞪大了。
珍珠?这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竟然如此随意地被太宰治当作“零花钱”带在身上?
“你……你这是从哪里……”
中原中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作为被信徒供奉长大的神子,他确实衣食无忧,但供奉多是大把大把的现金,很快就被父母用来修缮教堂,接济信徒,他何曾接触过这等直接体现巨额财富的物件?
太宰治已经调整好了呼吸,语气也恢复了轻描淡写,带着他惯有的、体贴般的委婉:“是我的监护人给我备着应急的。”
他仿佛没有看到中原中也的震惊,径直走向那家旅店,用那颗珍珠轻松支付了最好的房间两天的费用,甚至还有足够的余裕让店家准备热水和丰盛的晚餐。
接着,在中原中也还没从“零花钱是珍珠”的冲击中完全回神时,太宰治又从包里摸出的几张大额美金现钞,在镇上的车行购置了一辆半新的、但看起来足够结实的汽车。
嗯,这样应该暂时就够了,开车这种事,中也的异能完全能搞定,那就先不买汽油了……明天得再去买一些速食罐头和水,毛毯和新衣服也要买几件……那个白人老板一点藏不住表情,这个车应该是出过车祸修复的,不过也没关系……
太宰治心里念着当时学的战场求生知识,一边观察老板的表情一边装模作样地检查车辆。
看着太宰治以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至少表面看起来颇为熟练的姿态检查车辆,中原中也第一次如此直观而深刻地意识到,他这位临时伙伴,不仅身份特殊,其背后所代表的“日常”与“财富”,也与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一种微妙的、混合着惊讶与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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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太宰其实给他最爱的小猫玩偶起了名字

,小咪其实就是みいちゃん,咪酱。
教会其实应该很有钱的,毕竟从80年左右泡沫经济初期开始发展的嘛,但是现在可是到了90年末,这可是失落的年代

,日本经济已经完蛋了。本来之前中也的几万日元应该完全足够的,但是现在吧……
所以清给的都是贵金属,暂时只能靠太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