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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教训
几位宫里的娘娘邀着一块去拜见太后,太后命嬷嬷给赏了块镯子,临了该回去了,却留了杜清彤下来,德妃心有不甘,却也不好撒娇求宠,脑中闪了个点子,拐弯到辰曜殿去了。
“得太后恩宠算什么,得陛下的宠幸才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喽。”朱晋熙步子轻快,一走一跳的,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槽道。
那丫鬟跟着应和:“是的娘娘。皇上专宠淑妃,我们还是抓紧着点从她那挤出来些,倒时怀上了龙子也算是有功了,皇后之位必定是娘娘的。”
“等娘娘当上了皇后,家中无人再敢轻看夫人,就连老爷也得看娘娘的脸色过活。”
朱晋熙长叹一声:“爹爹对我还是挺好的,我就是不喜欢那几位哥哥。”
“庶出怎么了?大夫人还不是没能生下个女儿,到头来还不是得我来筑这朱家的荣耀。等我当上了皇后,有了凤印,真正掌握了实权,我就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全发配边疆,永生永世都不得回来!”
伺候她的奴婢五岁时便被买入朱家照顾当时还未断奶的朱晋熙,看人看事都比她成熟许多,却也愿意哄着她,顺着她的话接:“是是是,娘娘且先讨得陛下的欢心,到时候要什么都有!”
李悬音还未跨辰曜殿的门槛,张洋就从里头跑了出来,先你来我往地大声客套几句,后又悄声说话:“那药如何?”
张洋弓着小部分腰,脸上尽是谄媚,即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旁人也只当是在讨好主子:“用了快一个月了,御医来看过,只说是龙体康健,未察觉出什么来。”
李悬音在衣袖之下攥紧自己的手:“这种药一般只有给女子用的,不知男子用药效如何。现如今各臣的姑娘们入宫,召幸她们是迟早的事,可不能出来差错,有了齐家的血脉,不好办。”
“还有,以后谁来了齐明朝的宫里,可得记清楚,以防万一。”
张洋言笑晏晏:“晓得了。”忽然拔高了声量:“哎哟娘娘您可来了,陛下昨夜没能由您伴侧,头疼了一天,一会您可得陛下好好按按。”
李悬音与张洋会心一笑:“这不是来了吗!”
朱晋熙堪堪走到辰曜殿门,就听见里头传出个铜锣嗓子叫喊着,当即耷拉下脸来,扭捏几下,甩手便要走。
那婢女哎哎给人拉住:“娘娘这是做什么?”
朱晋熙没什么好气道:“那都有人来了我还去做什么啊?”
婢女花蕊劝道:“娘娘~您昨日不还叫人姐姐了吗,今日怎避着了?这青天白日的,淑妃娘娘能来陪陛下聊会天,娘娘怎不行?进去吧,也好瞧一瞧淑妃娘娘是怎得陛下欢喜的。”
朱晋熙不听,花蕊拽着人袖子摇了又摇,劝了又劝,她才勉强答应。
齐明朝正在批折子,瞧见人进来撂下手中的笔,搂过李悬音的腰,让其坐在他大腿上,刮一刮她的鼻子:“沅儿怎来了?”
李悬音快速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嗔怪地拍打他的肩:“刚张洋公公还说您头疼,怎么这会批起折子来了?”
齐明朝盯了张洋一眼,张洋虚笑,齐明朝顿了片刻,立马哎哟喊疼,要让李悬音给他捏捏按按。
李悬音从他腿上起来,走到他后背去,卸下护甲,在齐明朝两侧的太阳穴打着圈地捏按。
“陛下感觉怎么样?”
齐明朝闭着眼享受:“好是好,就是沅儿过于清瘦,骨头硌得朕疼。”
李悬音佯装恼怒,不按了:“公公,你肉敦实,你来给陛下按。”
张洋一脸无措,齐明朝一脸嫌弃,搂人进怀里:“好了,朕不用你按,怕累着你。”
李悬音怒了努嘴,不说话,裹着身子,不情愿被齐明朝搂。
齐明朝下巴垫于她肩上,轻轻地吸气又呼气:“朕问你,母后可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李悬音想了一会,摇头:“能说什么?”
齐明朝看向她,二人之间不过三指距离:“杜清彤,这人可还记得?”
李悬音动了动,离他远一些:“这不是陛下新封的贵嫔吗?怎的来问我?”
齐明朝掂了掂,又给人掂回来:“朕是说,之前,就是大概一个多月以前,杜家庄,母后将她带回宫,然后又去了你的云阙台住。”
李悬音点头,忽而又笑:“陛下,我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记忆力没这么差。”
齐明朝默了一瞬:“那你可还记得她的脸因起了疹子,而你让朕送她回宫的事?”
李悬音心里一紧,扯了扯嘴角:“记得啊……怎么了?”
齐明朝缄默。他还在犹豫,原因是顾虑若这件事真的是申屠沅做的,他挑出来,她以后还怎么坦然与自己相处。身居高位,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有些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牺牲,再恶毒的事他都看多了,心麻木了。害了一张脸而已,他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他只是担心,这件事让他们二人之间有了个隔阂,以后再不能交心。
他捏捏李悬音的下巴,笑笑:“无事。”
李悬音怒他一眼:“怎么讲话讲一半,你有事就说呀。”
齐明朝仍旧摇头。
李悬音垂眸,心想齐明朝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倒不如由她亲口说出,这样心里头再多的揣摩也该消下去一些:“陛下是不是想问,贵嫔妹妹的脸是否与臣妾有关?”
齐明朝微睁了睁瞳孔,摩挲她的脸庞:“你莫多想,朕没有这个意思。”
李悬音握住他的手:“陛下先听臣妾说完。”
“当初臣妾向陛下提出要送她出宫,是她自己所求。她说自己只有一双老父母,只想伴于身侧尽孝,妄自菲薄自个没那做妃子的福分。臣妾也是看她说的情真意切,被一片孝心感动,故而才答应帮她这个忙。”
“她脸上的疹子为九麻草,不害性命,也并非不可解,陛下要是不信可自个去查。”
齐明朝快速接话:“朕没有不信你。”
李悬音捂他的嘴,瞪他一眼:“陛下应也看得出,母后很是喜欢清彤妹妹,自是不会答应她的请求,所以只有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她绞着眉:“但我后来不知……她为何又入了宫。”
齐明朝握住她腕子,将她手从自己嘴上移开,郁结消散,心情活泛许多:“只要你没做这等事,后面的就不要管了。”
李悬音侧过身去:“所以陛下一开始认定这件事是臣妾做的了?”
齐明朝心虚挠眉,从靠椅上起来:“没有,那母后这么说,朕一个局外人,当是信也不信,所以不是来和沅儿讨个真相了嘛。”
李悬音从他身上起来,耍起蛮横:“陛下就是不信,否则怎不明说,试探来试探去终究还是臣妾先开的口。臣妾要是不出口说明,陛下就深信不疑了!”李悬音话说完扭身要走,齐明朝连忙起来拦,给张洋递眼色,让帮忙哄一哄。
李悬音火急火燎地跑出去,迎面撞上了先回了趟瑶华宫取了下人做的点心准备信口胡诌是自己功劳的朱晋熙,篮子里的点心洒了一地。
李悬音扶额,怎遇见这么个麻烦。
她带着歉笑,给朱晋熙拉过来,一边喊着妹妹一边拍她身上的点心屑,好不亲热。
朱晋熙懵然,看这北靖公主这样关心自己,情不自禁跟着傻笑起来。转眼看见齐明朝跑了出来,扯着李悬音的裙子一块跪下:“见过陛下。”
李悬音咬牙忍耐。齐明朝真是要好好感激她,帮助自己拦住了人,皇帝的架子又端了起来,挥挥两根手指:“起来吧。”
李悬音冷着脸,起来之后说了声身体不适就匆忙回自己的云阙台了。
朱晋熙不明就里,下意识要跟着李悬音走,被她婢女给拦了回来,看着齐明朝的脸,有些觳觫:“陛下。”
李悬音这时候和齐明朝吵架,不让他来自个的云阙台是一回事,另一回事,她想让齐明朝出手教训教训杜清彤。什么人啊,把她当傻子耍是吧?她好心好意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帮她,她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真心的?早说她也想进这皇宫,嫁给九五至尊,享荣华富贵,她又不是要害她。闹到如今这般场面,弄巧成拙,最后落得个什么结果也是她自找的。
采桑步子飞快,猛点头:“就是!如此不坦荡,一点都不值得相交。我看那还不如那德妃,心眼子都写在脸上了,蠢,但算不上坏。”
李悬音回到云阙台,坐下个自己扇风:“得了吧,这宫里的人我一个都不想往来。”
采桑给她倒茶:“公主莫气了,为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不值当,还是当下的事要紧。”
李悬音舒展双腿:“你说得对。玉凤姐姐在宫里吧,我找她聊聊几天以后的事。”
采桑:“在的在的。”
朱晋熙在齐明朝那吃了些点心,就被张洋送回瑶华宫去了。杜清彤出来迎德妃。
张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阴阳怪气提点杜清彤,莫过于让她安分些,别耍那些膈应人的小心思,免得最后遭来杀身之祸也怨不得谁。
朱晋熙听不懂,直打哈欠说自己困了,花蕊扶着进屋里睡觉去了。
杜清彤细细咀嚼张洋那番话,暗道不妙,带上自己前些日子亲手做的桃花酿和绣的桃花帕子,前往慈元宫,送于太后。
虞莲荷瞧她心不在焉,就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杜清彤脸色苍白,直摇头,又点头,扑通一声给太后跪下,哭得泣不成声:“太后,臣妾入宫之前家中母亲病重,入宫那日更是想送一送女儿都起不来。臣妾这几日担惊受怕,昨日家里的哥哥传信,说是母亲想见臣妾一面,臣妾害怕再不回去连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她连磕三个响头:“所以恳请太后允许臣妾出宫一趟看望母亲。”
太后让那嬷嬷给人扶起来。
一看,哎哟,额头皮都破了一块。虞莲荷心疼,又让人取点润肌的药膏擦擦才道:“你的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哀家也不会拦你。这样吧,待明日一早,带点宫里的东西,回家里看看母亲,说说体己话,多留两日也无妨。”
杜清彤本想现在就走,恐说多了引起猜疑,就应下了。
“臣妾多谢太后。”
她必须得与哥哥见一面,赶紧商量对策。还有宫里那人,久不现身,她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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