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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天色还未全亮,秦章丘已经轻手轻脚地起身了。他习惯性地看向身旁,却发现玉园不在床上。正要寻找,却听见厨房传来细微的动静。
走进厨房,他看见玉园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前,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她带着困意的侧脸。她有些生疏地舀起一勺面糊,倒在热锅上,动作远不如往日利落。
“怎么起来了?”秦章丘快步上前。
玉园回头,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了,半夜突然饿得心慌,就想吃一口煎饼。”
她话还没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就猛地冲上喉头。她慌忙丢下铲子,扶住门框干呕起来,可胃里空空,什么也吐不出。
玉园缓过气来,慢慢直起身子,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想两人过于频繁的□□,却从未采取过任何避孕措施。
她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快步走回卧室,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那是她用来记录月事的笔记本,一页页翻过去,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果然,本该按时到来的月事,已经推迟了整整两个星期。一个模糊却让她心跳加速的猜测在心底悄悄萌芽。
秦章丘连忙跟上查看,正要询问。
这时,门外传来李晓玲清脆的声音:“玉园姐,我蒸了包子,给你送几个来!”李晓玲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出玉园脸色不对。作为卫生所的护士,她立即上前扶住玉园,熟练地询问起症状来。
“恶心多久了?最近月事可正常?”李晓玲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
玉园红着脸说了月事推迟的事。李晓玲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该不会是有了吧?我在卫生所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
李晓玲笑着把猜测说了,秦章丘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什么了?”他茫然地问。
李晓玲噗嗤一笑:“秦营长,玉园姐怕是有喜了!”
秦章丘这才明白过来,猛地站起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在屋里快速转了两圈,又蹲下身,仰头看着玉园,眼神里满是期待与不可置信动得手足无措。
"还不确定,只是猜测。"玉园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动作又快又稳,生怕碰坏了她。
"去医院,现在就去卫生所检查。"秦章丘的声音都在发颤,脚步匆匆地往外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李晓玲忙说:“我陪你们去卫生所检查,正好今天是我值班。”
去卫生所的路上,他们遇见了晨练回来的赵云。一听这个消息,赵云比秦章丘还兴奋:“太好了!老秦,这可是大喜事啊!”
军营卫生所里,老军医戴着老花眼镜,仔细询问了玉园的症状。他让玉园在诊床上躺下,伸出手指仔细地为她把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章丘站在一旁,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片刻后,老军医放下手,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喜脉,脉象很稳。秦营长,恭喜你要当爹了。"
秦章丘像是被定住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一把抱住玉园,又害怕抱得太紧,赶紧松开,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我要当爹了,"他长舒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反复呢喃着,"玉园,咱们也有孩子了。"
确认好消息后,秦章丘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回去的路上,秦章丘小心翼翼地扶着玉园,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平稳,生怕路面不平颠到她。那活脱脱的傻样让玉园看了直乐。
刚走到家属院门口,就碰见了正要出门的赵云,赵云一眼就看出秦章丘那不同寻常的谨慎模样,立刻看出了端倪,笑着问:"这是有好消息了?"
得知玉园确实怀了身孕,赵云兴奋地一拍大腿:"太好了!这可是大喜事!"
当天晚上,秦章丘就跑到营部的电报室,给老家拍了封加急电报。他前脚刚走,赵云和晓玲后脚就提着两瓶橘子罐头来了:"给嫂子开开胃!"
夜深人静时,秦章丘躺在玉园身边,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旁,将耳朵贴在她小腹上,仿佛想听听里面小生命的动静。
"怎么听都听不够,"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说这里面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玉园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儿子女儿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就行。"
这一夜,秦章丘久久不能入睡。他侧身看着身旁已经熟睡的玉园,手掌轻轻覆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他要当父亲了,这个认知让他的内心既激动又忐忑。
第二天,秦章丘特意从炊事班的老班长那里讨教了几道滋补的菜谱。他正在厨房手忙脚乱时,赵云探头进来:"需要帮忙就说!"李晓玲则直接把玉园拉到自家休息:"让他忙去,你正好尝尝我腌的酸黄瓜。"
秦章丘一有空就钻进厨房,笨拙却又认真地尝试着为玉园炖汤做菜,虽然味道时好时坏。
他更是板起脸,严肃地将所有家务活都揽到自己身上,严厉禁止玉园再插手任何事,生怕她累着半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玉园的妊娠反应也越来越明显。有时候闻到一点油烟味就会恶心,有时候又会突然特别想吃某样东西。秦章丘总是尽可能地满足她的各种需求,哪怕是在深夜,只要玉园说想吃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去弄来。
有一次,玉园半夜突然想吃酸杏子。这可是难住了秦章丘,这季节哪里去找新鲜的杏子?他二话不说,披上外套就出了门。一个小时后,他带着一罐黄桃罐头回来了,不好意思地说:"我问遍了整个军营,只有这个。等明天我去城里给你找新鲜的杏子。"
玉园看着他被夜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傻瓜,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当真了。"
"你现在是两个人了,想吃什么我都得想办法。"秦章丘认真地说,打开罐头,细心地喂她吃了一口。
第二天赵云知道后,特意托人去城里捎回一包杏干:"下回想吃啥直接跟我说,我在城里认识的人多!"
一个月后,他们又去了一趟卫生所。老军医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胎儿发育得很好,心跳很有力。"说着,他调整了一下听诊器,让秦章丘也听听孩子的心跳。
当那微弱却有力的心跳声透过听诊器传入耳中时,秦章丘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热,紧紧握住玉园的手。
从那天起,秦章丘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每天晚上,他都会对着玉园的肚子说话,有时是讲述一天中发生的趣事,有时是哼唱几句军歌。
玉园常常笑他:"孩子现在还这么小,能听懂什么呀?"
秦章丘却一本正经地说:"很重要的。我要让宝宝从小就熟悉爸爸的声音。"
孕期进入第三个月时,玉园的肚子开始微微隆起。秦章丘更是把她当成了易碎的宝贝,什么事都不让她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他全包了。
李晓玲来得更勤了,不仅经常给玉园量血压,还教秦章丘如何帮玉园按摩缓解腿抽筋。有时玉园想帮忙,却总是被按回椅子上:"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有时深夜,玉园会因为腿抽筋而醒来,每次她一动,浅睡的秦章丘就会立刻惊醒,耐心地帮她按摩小腿。有时李晓玲值夜班路过,也会在窗外轻声问:"需要帮忙吗?"
一天晚上,玉园突然做了个噩梦,惊醒时满身冷汗。秦章丘赶紧开灯,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玉园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别怕,"秦章丘轻抚她的背,"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子俩。等孩子出生了,我要教他骑马、打枪,带他去山上抓兔子……"
他轻声描绘着未来的美好画面,玉园渐渐安心下来,重新进入梦乡。秦章丘却久久没有睡意,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守护着她的安睡。
随着孕期推进,秦章丘开始为未来的孩子做准备。他亲手做了一个小摇篮,虽然做工粗糙,却每一根木料都打磨得光滑无比,生怕扎到孩子娇嫩的皮肤。赵云天天来打下手,两个大男人对着几块木头比划划。秦章丘还托人去城里买了柔软的棉布,让玉园教他做小衣服。
如今,玉园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行动也开始不便。秦章丘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生怕有什么闪失。每当感受到胎动时,他都会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把手放在玉园的肚子上,感受着新生命的活力。
"等他出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爸爸就这么爱他了。"秦章丘常常这样说,眼神里满是期待。
夕阳西下,秦章丘扶着玉园在军营的小路上慢慢散步。常常能遇见赵云夫妇,四个人边走边聊,赵云总爱打趣:"等娃出来了,我得当干爹!”
晚霞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开始的三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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