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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来访
斯库瓦罗走后，翼枝一动不动发呆了一个多小时。
他怀里的玛蒙一直在睡觉，睡到夜晚降临，肚子饿了，就从翼枝身上跳出去，离开刑讯室去解决晚饭。
XANXUS始终没有出现，翼枝开始犹豫是否要调节到睡眠模式。这一选项一旦开启，不到时间点，他是不会苏醒过来。
如果老大发现喊不醒他，会不会更生气？一想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翼枝便没有擅自做出决定。
他居然也会觉得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有些无聊。
可能是因为白兰娇惯了他，后来到了这里，又有太多的人。
但玛蒙很快回到了刑讯室，还带来几份一看就是贝尔菲戈尔最喜欢的蛋糕，放在长凳上一字排开。
糕点和奶油的甜蜜香气很快散发出来，令人胃口大开。
翼枝看他选中其中一份，已经拿着勺子直接开始吃了，忍不住问:“贝尔生气了吗？”
玛蒙咽下嘴里的食物，慢吞吞地解释:“他来不及生气了。我去的时候贝尔已经吃下两块，准备吃第三块的时候又开始牙疼。”
所以剩下的蛋糕全在这里，贝尔菲戈尔也闹腾不起来了，又被医生盯着，路斯利亚才能眼不见心不烦。
玛蒙的胃口不大，只解决了一份就心满意足。
翼枝吃掉剩下两个口味的蛋糕，一个是奶油草莓，一个是香草巧克力，分量精致小巧，口感很妙。
贝尔的口味不算特别挑，但是也知道选最好吃的。
不过翼枝吃起来，只会觉得有点新奇，无论进食多少次，他仍然会感觉很新鲜。
玛蒙没有吃完就离开的意思，挨着他坐到长凳上，看来是想陪翼枝一晚。毕竟谁的能力都没有他的幻术更方便作弊。
即便首领大人不是会半夜三更跑来试探情况的那种人。
玛蒙看着翼枝把留下来的垃圾收拾处理了，动作非常熟练。
“老大今天应该不会来了。”玛蒙想过这回事，在他看来XANXUS的态度仍然较为清闲，纯粹是心血来潮的行为。
不得不说这位年轻的首领大人干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在还没来瓦利安之前就已经很有此类传闻。
所以他说：“如果你想睡觉，现在是不错的时间。睡到明天早上六七点，斯库瓦罗应该就会过来。”
在玛蒙多次建议之下，翼枝最终难得定了八小时的睡眠。
这么长的时间简直有些浪费。
可临睡前，他仍然有些不安地问:“如果老大提前来了怎么办？”
那双透亮的银色眼睛注视着玛蒙，显得怯怯，他笑了，伸出小手去摸摸缩在长凳上的翼枝的脑袋。
他做出承诺：“我会掩护你的，放心。”
“玛蒙，你真好。”
玛蒙没有回答，移开了手。
翼枝闭上眼，呼吸很快变得轻不可闻，他以极快的速度陷入深眠，完全不需要酝酿睡意。
果然，玛蒙戳了几下他的脸，也没有惊醒他。
这也太没有警惕心了，像是个蠢货。
不过玛蒙很喜欢他的蠢。
……
也许过去了很久，也可能只是几秒。
睡上一觉总会带来微妙的时间错乱感觉。
嘀。
嘀、嘀。
刺耳的声音回响似乎仍然残留在翼枝的耳边，但也很快消散不见。
他感觉自己被人摇晃着，睁开了眼。
“枝。你终于睡着了。”一张稚嫩的脸凑了过来，墨蓝色碎发下的眉眼带笑。
翼枝认出来了六道骸的脸，诧异地说:“……小六？你怎么在这里？”
玛蒙呢？
他下意识坐起身来环顾四周，不免怔愣。
翼枝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再是狭小黑暗的刑讯室，而是一片广阔的银白色天地。
玛蒙自然不见身影。
他身旁有一台银色的天平正在缓慢左摇右晃，发出稀碎的微小动静，两端托盘上分别放置一张轻薄的卡片。
不过翼枝没有好奇去看上面有什么。
六道骸皱眉，伸手去把翼枝迷惘的脸转回来，让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怎么了？”
六道骸不高兴地笑道:“你不如和犬、千种一样叫我阿骸。”
“阿骸？”翼枝下意识念了一遍，但周围的奇特景象让他咽下为何会到达这里的疑惑，转而问:“这是哪里？”
“唔，应该说是你的梦，还是你的精神世界呢？虽然是一个难题，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六道骸扬起头回答，语气似有些欢快，“但还是被我攻下了嘛。”
他的精神世界？这听起来好人类。
翼枝将一望无际的天平原野收入眼中，也听到了它们不停摇摆的声响。
六道骸却牵住他的手，拉着翼枝往前走，简直比这个精神世界的拥有者还像主人，引领翼枝去见识周边的事物。
他的声音异常兴奋:“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也许你也会感兴趣。”
“我会感兴趣的东西？”
走了几步，六道骸立即停下来，捡起地上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个数字。
1。
他将卡片举到翼枝与自己之间，笑问:“这是什么？”
翼枝瞥了一眼，一个回答不过脑的从他嘴里冒出来:“是‘世界’。”
六道骸的微笑一僵：“哇，你居然在衡量世界和一个人的重量？”
翼枝没听懂，下意识说:“什么？”
六道骸手指一翻，拿着的卡片似乎变幻了，但又没有。
那张卡片再次抵到翼枝眼前。
“那这是什么呢？枝～？”
主人两个字占据了那张卡片，翼枝却回答他:“这是‘混沌’，代表世界未诞生前的蒙昧。也是所有结束后的样貌。”
“还有这个。”
“这个是小正。”
六道骸终于得到了一个正常的回答，这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于是他又狡黠地问：“难道你看不出‘小正’还有别的意思了？”
“......小正还有别的意思？”翼枝试图进行思考，却不得其解，苦恼道：“除了名字，这还能是什么。”
六道骸只是摇头，用那双异瞳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凝视他。
“这是你的精神世界，你问我？如果我足够了解你，或许能够明白。人总是难有自知之明，这种地方肯定会暴露很多秘密，但是于你而言，大概你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翼枝坦诚回答：“我确实不明白这里的情况。”
他想，机器人也能有精神世界？
不会是在骗他吧？
但六道骸不是这样的孩子。
“我不是指这里。”六道骸看向远方，茫茫无边，尽头似乎也是一片银色的景象。
“我想说的是，你真的明白你自身的情况吗？一些被你忘记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不，白兰一定清楚这点，不然你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否则为什么我又会发现呢。”
“......”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就好了。
六道骸不需要他的回答，他也答不上来。
翼枝继续和六道骸同行，听从他的命令去检查其他天平上的卡片，相同而又不同，但不出意外，仍然只有那些内容。
这么大的空间应该要寻找很久。
可：“你到底在找什么？”
“在找例外的东西，只要不是我之前给你看的......”
六道骸的声音停了下来，若有所思：“说起来，你看见的东西和我看见的似乎不太一样。”
“一样的。”翼枝说：“只是我看见它，好像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这才有点意思。但是我不问你，你就不会告诉我？”
翼枝哑口无言，说了一句抱歉。
六道骸从随身的兜里摸出几张卡片，举起来，一张又一张从翼枝眼前闪过，“喏，这些是什么？”
翼枝猛地抓住其中一张：“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六道骸重复了一遍，笑颜天真。
“这是你伪造的，阿骸。我解读不出任何信息，它是一串没有意义的乱码。”
六道骸点点头：“没错，那其他八张卡片是什么？”
“一只瘸腿橘猫、一只老狗，老旧的电线杆、高空落下的玻璃杯，飞驰而过的车辆、狼狈仓皇的嫌犯，闪烁寒光的刀具、朝暮。”
虽然毫不停歇一口气作出了回答，但翼枝还是一脸茫然。
他没想到能够如此迅速地说出答案。
难道他的脑部出现机械故障了？
“猫和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被置于同一座天平？”六道骸也是匪夷所思，奇怪道：“这是在为难什么啊？难道是因为你更喜欢猫，还是更喜欢狗？”
“都一样吧？”翼枝没有特别偏爱的动物。
或者......对等的两个事物错位了？
他有了想法，马上兴致勃勃凑近身边另外一台银色天平，将相似的卡片们依次放入，依次拿出，在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后，天平终于缓缓向一侧倾斜，不再摇摆不定。
“这边是猫。”六道骸没有忘记，他指了指左边，又指向右边，“那边好像是‘朝暮’。也是个名字，和烤面包机的品牌很相似。”
但翼枝却没做出反应，六道骸又移开了目光。
“噢。猫比‘朝暮’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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