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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别想摆脱我
临近圣诞,前来约庆玉过节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即便他在一年前就公开表示过,自己已经有对象了。可这一年以来,也没人见他跟谁在学校内外出双入对过,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孤身一人,所以众人都以为这是个推辞,只要努努力,还是有机会。
庆玉秋招失利,又跟庄效南爆发了史无前例的矛盾,临近圣诞节这个悲伤的日子,还隔三差五被人围堵,他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空闲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起庄效南,想起两个人相处的过往,越想越觉得人生悲惨,他大好的年纪,怎么能事事不顺,日日烦心。
周三下午,他在学校外面晃荡,鬼使神差进了旁边那家小酒馆。
庆玉想起前世的记忆里,在这家酒馆里碰到庄效南那天。当时庄效南点了一组shot鸡尾酒,应该是用荔枝调的,不知道那个酒喝起来是什么味道。
庆玉在酒单上看到了那款酒的名字,叫荔枝春日,基酒是伏特加,度数不低,他刚好想麻痹一下大脑,于是点了一打。
现在既不是吃荔枝的季节,也不是春日,他点这款酒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决定不是很明智。清甜的荔枝味掩盖了酒精的刺激感,几杯下肚,他就开始脑袋发晕,身体轻飘飘的,像浮在云端。
上头得比他想象中更快。
庆玉见庄效南喝醉过几次,他的酒品不错,喝多了发疯也是安安静静的。庆玉自认为酒品比不上庄效南,酒过半巡,他开始掏出手机摇人。
他首先想要的是发小亓明真,酒精让他忽略了时间距离,一通电话过去,让亓明真出来陪他喝酒谈心。
打完这通电话后,他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大概睡了半个小时左右,他被人摇醒,一道熟悉的声音再头顶响起:“睡着了?庆玉,你还好吗?”
庆玉虽然意识不很清醒,但依稀也能分辨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亓明真,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醉醺醺地抬起头来,看见眼前立着一道模糊的影子,那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喝了多少,就这两杯小甜水不至于吧?”
这回他终于认出来了,此人是秦涟。
庆玉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把秦涟给摇出来的,秦涟究竟是不是人类,他从哪刷新出来的?
“你到底,是从哪刷新出来的?”庆玉晕晕乎乎,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
秦涟笑着在他旁边位置坐下:“当然是飞过来的,我还能从哪刷新出来,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庆玉放空了几秒:“我给你打的电话?那可能……我打错了吧,我想给亓明真打电话来着。”
秦涟和亓明真,这俩人的名字挨得太近了,他一时手抖,打错了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这么晚了把我叫出来,原来是打错电话了,那我现在人已经来了,你不能就把我晾在这吧?”秦涟开玩笑似的问他。
庆玉撑着发晕的头,怀疑地问他:“你真的是飞过来的?”
“骗你的,我最近刚好在茗州,”秦涟跟他解释,“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见个面,但想着也许你不太方便,就没打扰你。不过今天是你主动给我打的电话,应该不算我打扰。”
庆玉用残存的意识开始思考,他莫名其妙把秦涟给叫过来,到底应该给他打辆车把他送回去,还是应该留他下来喝两杯,秦涟和自己应该也不算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他不说话,秦涟主动开口问道:“能请我喝一杯吗?”
庆玉视线飘忽,缓慢地眨了眨眼:“当然……想喝什么?”
“玛格丽特,谢谢。”
“你自己点吧,我有点晕,让我缓缓。”
在等酒的空隙里,秦涟又问他:“你今天怎么了,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欢喝酒的人,有心事?”
庆玉不看他,说:“你不懂。”
“那好吧。”秦涟不问了,刚好他的鸡尾酒端上来,他微微抿了一口。
庆玉看他不问了,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追问一下,我到底有什么心事?”
“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再说你今天打算叫的人本来也不是我,就算你要倾诉心事,也不该跟我倾诉,喝完这杯酒,我就走了。”
庆玉有点泄气,瘫在桌上,半睁着眼,像被抽走了一半魂魄:“当初你被劈腿的时候,我是怎么安慰你的来着,你也反过来安慰我一下吧,我心情郁闷得很。”
秦涟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笑着看向他:“你被庄效南甩了?不是吧,这么快。”
“没有,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庆玉说,“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还是我们两个都有问题,反正我们的矛盾从来都没有化解过。”
秦涟慢悠悠地品着他的鸡尾酒,早已没有了当初失恋崩溃的狼狈,他轻转着酒杯,对庆玉说:“你也长冻疮了,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只要冻疮持续往外长,长到破皮溃烂,疼痛感就会消失了,你再忍忍吧,很快就会好的。”
庆玉说:“这个理论只适合用来安慰别人,轮到自己的时候,冻疮烂透了也不会好的,只要它存在,怎么做都会痛。”
说话间,秦涟已经喝完了第一杯酒,站起身来:“我喝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明天圣诞节,我还约了人。”
提起圣诞节,庆玉心里更是难受,酒精也没能麻痹那股不适感,他勾了勾手:“我再请你喝一杯,你再陪我坐二十分钟……我想找人说说话。”
他话刚说完,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抓起手机一看,是庄效南打来的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秒,他也没有接,只是望着屏幕出神。
秦涟也看到了是庄效南打来的电话,问他:“你不接吗,有什么矛盾至少也要先沟通吧?”
庆玉想着,庄效南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多半没好事,说不定是跟他提分手的。去年的今晚两人在电视塔下面约会,今年就走到了冷眼相对的地步,庄效南果真狠心,居然连圣诞节都等不到,要提前给他宣判死刑。
他不想接这个电话,不想再从庄效南嘴里听到那样温柔又残忍的话。
“算了,不想接。”庆玉垂着眼,挂断了电话。
秦涟笑了笑:“看来你心情不是太好,不过我真的还有事,第二杯酒我就不喝了,下次见。”
*
圣诞节当天,庆玉睡到下午一点才醒,前一天晚上他喝得有点多,回去后就陷入昏睡状态,期间短暂醒过好几次,最后一次彻底清醒,已经是下午。
庆玉起床洗了把脸,看了一眼手机,有很多条未读信息,但没有一条是庄效南发来的,昨晚他打过那个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传来,大概是懒得搭理自己了。
下午两点半,庆玉有点饿了,打算外出觅食,路过图书馆时,他隐约听到有人议论:“校门口那人是谁,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不是啊,没见过,估计是来找人。”
“那辆车都停了好久了,什么人这么难等,不过我看那车不错,我也一直想要一辆红色的跑车。”
“跑车?你玩碰碰车吧。”
……
庆玉听着有点不对劲,觉得这个描述听上去很值得怀疑。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红色跑车也不是什么小众的东西,说不定是有别的痴情种跑他们学校现眼来了。
一路上,讨论校门口跑车和守望之人的声音庆玉听到好几波,越听越觉得不对,加快脚步往校门口去。
隔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他看见了停在学校门口的那辆红色跑车,以及靠在车头抽烟的人。
今天有点冷,茗州虽未下雪,但气温也在零度左右。庄效南身上穿一件米白色的大衣,戴着去年圣诞节前买的那条围巾,按照今天的温度来说,他穿这一身应该不怎么保暖。
庆玉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他快步走过去,庄效南注意到了他,远远就冲着他笑:“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庆玉在车前站定,脸上没有笑容,“你非要在这引人注目吗?”
庄效南耸了耸肩:“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只好到你们学校门口等你,我早上十点就到了,等了你四个小时,勉强算扯平了吧。”
茗州今天的温度,在室外等四个小时,铁人都得冻僵了,何况庄效南这身体素质,少不得回去发一顿高烧。
不等庆玉说话,庄效南已经转身上车,坐上驾驶座,给庆玉使了个眼色:“愣着干嘛,上车啊。”
庆玉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许映跟他说的话:他说要开车撞死你。
突然打了个激灵,往后撤了一步:“庄效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庄效南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能干什么,赶紧上车,我快冻死了,车上有空调。”
庆玉纠结了一下,上车吧,有可能被庄效南拉着一起去撞护栏,不上车吧,有可能庄效南直接一脚油门冲过来把他撞死,这是个两难的抉择。
“你要带我去哪?”庆玉谨慎地问。
庄效南冲他眨眨眼睛:“上车,我就告诉你,快点,我没什么耐心。”
最后一句话像是警告,庆玉不敢再犹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他刚在副驾驶坐稳,庄效南便如突发恶疾一般猛踩油门,红色跑车在车道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风一般冲了出去,这哪里是在开车,根本就是在漂移!
“庄效南!”庆玉快被吓死了,“你要带我去死吗?!”
庄效南听他终于发出怒吼,这才满意了,将车速降下来,笑得温和:“没有,我带你去过节。”
“过节,过什么节?”庆玉心有余悸,攥紧了安全带。
“过圣诞节啊,你忘了吗,今天是我们恋爱一周年的日子,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庆玉愣在当场,不可置信道:“你要跟我一起过圣诞节?我还以为你要……”
“你以为我要什么,跟你分手?”庄效南变道的功夫,还有空转过头冲他挤眉微笑,“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你别想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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