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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幻术师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四九挥舞着手在半空乱窜,让江离一下子就把手给打落了。
“你醒醒,大哥,你醒醒,你刚才在做梦,赶紧起来。”被突然摇晃起来的四九一时懵了一下,自己刚才在做梦,啊对,在做梦,看了看两只干净的没有大红指甲和手镯的手,四九一下子就松下了一口气。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什么味啊,你们谁拉了。”
说完抬起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着他们几米的地方正站着两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两具能够行动的尸体。
是上次出现在客栈的行尸和具魂。
“在它们后面你也藏了太久了,不露面见见嘛,你那张脸是见不了人嘛。”谭砚站在火堆前,已经有些熄灭的火光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发出一声噼啪声,在两具尸体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穿着一身五彩大氅,头上带着的是翎羽插制成的抹额,脸上仍然带着的是那的木制半面具,遮住了脸的上半部分。
这个人就是他们刚才在梦魇里见过的那个大祭司。
“你就是这个村子的祭司吧。”被叫做祭司的人没有言语,而是用手向着四周围挥洒了一下。
“是那个味道。”谭砚用袖子掩住了鼻子,以防太多的将那个粉末吸入鼻中。
李通古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四个人背对而站,做着抵御的状态。
越来越多的行尸开始从远处袭来,那些行尸身上都穿着一身的大红色,就像是刚刚大婚典礼上刚逃跑出来的新妇,只是他们的脖腔上都没有头颅,无头的尸体,随着粉末的四散飘动而来回不断地抽动着。
而最开始站在他们面前的行尸,在闻到这个粉末的味道的时候竟然有些发起狂来,转眼变回来之前在客栈里他们见到的那个样子。
“控尸粉,好东西啊。“李通古用力在空气里吸了一口,混合着尸臭的粉末被他吸进了鼻子里,或许是仍然接受不了这个气味,这一口吸的他脸色一变,差点吐了出来。
“好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臭了。”得了教训的李通古也不再装世外高人,学着谭砚的样子将口鼻掩了起来。
“让你装,该。”江离和四九早就学着谭砚的样子把鼻子用湿棉条给堵了起来,那个尸臭味的味道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他看着李通古还装模做样的深吸了一口那个味道,差点没吐出来。
他们这一程路怎么总是这么又臭又不能接受的东西。
“上。”对面的大祭司似乎并没有多想跟他们言语的想法,连带着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让那一群无头怪尸冲了过去。
“之前不让你们来,是看在你们人还不错的份上,不想让你们趟这浑水,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就不怪我了。”
大祭司机械而又尖利的语音从他的口里传出来,听到每个人耳朵里怪怪的。
“什么不让我们来,你什么。。。”江离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想起来之前他们在那个毛皮猎人摊位上的事,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你ta妈就是那个猎人,我说怎么那么好心,你好心还放行尸来打我。”四九听到那声音也第一反应想起了那个猎人的面容,又想到那具行尸来攻击自己的场景,他恨的牙根痒痒。
一具行尸从废土瓦的砖顶上向他扑了过来,四九一个闪身侃侃躲了过去,其他的行尸也跟着开始往几个人身上抓过来。
可是奇怪的是,那具有头的行尸却被具魂牢牢的牵着,丝毫不让她过来。
“一共十一具,江离、谭砚和我各三具,剩下的两个四九你顶上,走。”李通古活分的快,腿脚也快,说完的一瞬间那拂尘就袭到了一具行尸面前。
几个人听到分配也不辩解,分别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向着行尸堆里砍过去。
李通古的拂尘是远攻的武器,在上次沾染上尸臭之后,李通古用香料浸泡清洗了好几次才把上面的臭味给除掉。
他的拂尘可柔可刚,一具向他袭来的行尸让他的拂尘抽飞了出去,紧接着另一具行尸也让他的拂尘给缠上了,他用巧劲将那行尸往下一掸,原本以为拂尘里的细丝会把行尸的尸体给拦腰铰断,结果没想到仅仅只是顿了那行尸一下,并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些行尸被用秘法浸泡过了,浸到了骨头里,他们的身体一般利器折不断,用火烧。”
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谭砚手里的骨扇,除了骨骼的外架之外,里面还嵌实了精钢玄铁,他的扇面里还镶嵌着四枚漼了毒药的暗器,那暗器只要打在人的身上,不仅会让人变成一具漆黑无比的枯尸,暗器的冲击力还会让被打中的人尸体里的骨骼裂成寸寸碎片。
谭砚手里的骨扇刚才敲在了一个行尸上,他原以为这样的血肉在精钢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但没想到,自己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没有丝毫的阻力,
他感觉不对劲,一个飞踹将一具离着自己近的行尸踢远了,扇子里的暗器打出了三枚分别盯在了那三具行尸的身上,行尸的尸体只有被打中的一瞬间变成了黑色,冲击力也没有将她的骨骼碎裂掉,她的行动只是略微迟缓了一下,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再看看四九和江离那边情况也不是太好,江离手里有着两把匕首,那两把匕首通体黑金,刀刃薄如蝉翼,是一把吹毛断雪的好利器,不过很可惜,现在的利器对于这样的行尸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他靠着两把利器将行尸打飞了出去,但那些行尸没有任何思想,飞远了又重新爬回来。
他原本以为三具行尸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没想到现在这么麻烦。
四九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几个人从来没有看过四九的工具,现在看到的竟是一根生锈的棍子,那棍子敲在行尸的身上,就像是木头一样,没有丝毫的用处。
反倒是四九被行尸打飞了出去,那手里的棍子也跟着脱了手。
“噗。”吐出了口里吃进去的灰,四九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像后面走去,行尸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个跳跃趁他还没完全爬起来的时候跳到了他身上。
由于没有头,那个恶臭恐怖的獠牙已经没有办法伤到四九了,但那双漆黑尖利的爪子却一下子就嵌到了四九的肉里,将四九一下子疼的窜了出去。
“啊啊啊啊,疼,好疼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第二下是他没有站稳,被绊倒了。行尸没给他机会,又扑到了他身上,
“李兄、谭砚、江离救命啊。”荒田地里,四九不停的向前逃窜着,可他的身上被一具没有头的尸体紧紧的压倒着,尸体上黑色的爪子不停的在他身上抓着,一个□□插进了他的右手臂之中。
凄惨的喊叫声从四九的嘴里发出,响彻在寂静的上空,下一秒,行尸的一只手臂被硬生生拔了下来。
四九血红着双眼从地上爬起来,丝毫感受不到胳膊上的痛楚,一只手臂的残肢还在他手里攥着,三扯两扯之下成了碎片。
可失去了一只手的行尸并没有任何感觉,她跌跌撞撞的从一旁爬起来又向四九飞去。
“我去,他什么情况,这么强。”又一只行尸被江离打飞了出去,虽然并不致命但体力消耗使得江离的恢复有点跟不上来,看着被四九又扯下了一条手臂的行尸,江离伸出了两跟大拇指。
“他一定是被控尸粉迷了心窍了,快把这些行尸解决掉然后封住他的七窍。”李通古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些慌,他怕其他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但幸好其他两个人手里都忙着对付着他们眼前的麻烦,都没去多想。
又一次将剩下的八个行尸打远了,李通古、江离和谭砚三个人靠在了一起,众多的行尸就像是打打不倒的神将,不知疲劳的疯狂向他们进攻,可他们不行。
四九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他和那只倒霉的行尸现在就像是换了地位,行尸身上的四肢已经被四九都扯了下来,这还不算完,见了血的四九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对着那个行尸又咬又啃,将行尸身上的衣服撕碎之后将她仅剩的一点皮和里面的内脏都咬了下来,然后一口一口的炫在嘴里嚼了下去。
其他三个人看到这样的四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他清醒过来回忆起现在做的事情,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他们没有头,头去哪了。”
“清阳曜灵,天地气清,万法归一,寻物探灵,散。”李通古柔软灵动的拂尘在插入地面的一瞬间变成了一把古朴厚重的铜钱剑,剑锋指端直直的插进地面之中,随着大地的开裂,十一条裂缝向着十二方位开裂而去。
不一会十一颗双目圆整的头颅就从地面上带着泥浆飞了出来,掉落在地面之上。
数了数周围头颅的数量,看了看没有再有缺失,李通古这才把铜钱剑从地面上拔了起来,一挥一搭之下,它又变成了那把柔软柔和的拂尘出现在他的手里。
紧接着,李通古从手中的拂尘中抽出了几率淡黄色的薄丝,顺着头颅的方向四散而去,细小的薄丝在接触到头颅的一瞬间纷纷延长,编织成一块巨大的织网将那些在不断靠近的行尸网到了一起。
看着头颅被取了出来,大祭司怔了一下,他没想过眼前这几个人居然能在瞬间就找到他们的头藏在哪里。
“就是你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吧,人牲应该也是你搞的事。我想这个村庄在你没来之前,应该每年只是简简单单的随便用一下猪、牛、羊三牲做每年的祭天吧,我就说一个小小的村庄怎么还会有人会做人牲的祭祀,就算是现在的太常寺找到完整的人牲祭祀方法和咒语也得找上老半天的古书。”
“你找的这些女子我之前在县衙找东西的时候看过,上面报上来的这些被当作人牲的女子被当作了失踪人口去登的记,她们的生辰八字都是三阴时辰的,人牲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假,用她们的内脏和头颅当作你修炼的滋补大药才是真的吧。”
看着李通古挑破了这场大戏的遮羞布,祭司也不再遮掩,将那个木制面具从脸上取了下来。
那人的脸几个人都见过,就是上一次在市场中他们问话的兽皮摊老板。
“之前就警告过你们不要从南边这条山上路,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可没想到你们就偏偏向着这个窗口上撞。”
“为了我们好,”李通古嘲笑了一声,说道,
“你明明就是怕我们几个坏了你的事情,十二方位中的十一颗头颅都埋好了,就差了那一颗了吧。”李通古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拥有完好头颅的行尸,行尸被另一个具魂牵在手里,不敢动弹,也不敢挣脱,只能不停的嘶吼。
“真是可惜,你们要是再晚来半个月,绝对不会找到我的行踪,可怜我辛辛苦苦三十年的大棋,竟然被你们这么一群人给毁了。”
看着四九已经吃干抹净的行尸,猎人的心里一阵抽搐,那是是他攒了三十年年的心血,说没就没了。
“不止三十年吧,按你身上这身死人味,绝对要长的多,你在这个村子呆了不少时候了吧,就凭短短的三十年就能完全泯灭一个村子的认知,这个时间太短了,除非从这群人的祖辈开始都是这样的传统,而且是密不外传的传统,他们这样笃信人牲是有用的,一定有你的推波助澜在里面。”
“李通古不愧是李通古,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你认识我?”李通古惊奇的问道。
“你们术士门最终流传下来的就那么几个人,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怎么可能没有点记载呢。”
“我也不用和你说我是谁,你大概也不会认识我,毕竟我在这个村子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他们那群东西,不过是活在我给他们创造的幻境里罢了,幻境这种东西,只要人有欲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控制住,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给我贡献这些祭品。”
猎人不屑的看了看那些不停挣扎的行尸,轻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木盒,他打开木盒之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只大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端详了一下,一把将它捏成了稀碎,在黑色甲虫破碎的时候,那些网子里挣扎的行尸挣扎的更凶了。
“邪修欧阳冥,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别想了,我这丝是天地锦做的,火烧不断,水淋不灭,也不是靠蛮力就能扯破的。”
李通古话说的轻巧,但打脸来的更快,他的话音还未落,就看到那些没有了头颅的行尸一个个乖巧的像是听话的书生,纷纷向着自己的头颅方向爬去,在靠近头颅的一寸之处停了下来,紧接着头颅里一只比刚才欧阳冥手里更小的黑色甲虫从头颅里爬了出来,钻到了行尸的身体里。
行尸在接受完甲虫之后,开始向地面刨土,长长的指甲像是变成了刨地专用的工具,一会的工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
看着这样的情景,李通古脸色不经大变,他没预料到,这邪修手里竟然有本事让这些没有了头颅的行尸有思想一样,竟然跟狗一样刨着洞,看他们刨洞的速度,出来就是一瞬间的事。
“真没想到我这样的小人物也能上的了大术士的眼里。”欧阳冥轻轻笑了笑,向后面的一块巨石退去,安安静静的坐在上面等着最后的结局。
“笑话,堂堂大幻术师欧阳冥如果也是小人物的话,那世上就没有大人物。”李通古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的打扮他可能认不出来,但他手里的那个虫子他却是认得的,‘麒麟蛊’这样独特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可不怪当年你的师门将你逐出,这样歪门邪道害人的招数,把你逐出千百次都不为过,这欧阳冥也是你之后改的名字,之前的名字让你盛极一时,现在的这个名字也是。”
李通古的话似乎是说到了欧阳冥的痛处,他的脸色铁青,看那眼中的愤恨,若是李通古此刻在他面前,那他已经恨不得把他的脖子掐断了。
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只有手掌一般寸许长的短笛,一声尖利的哨声从他口中吹出。
行尸们掘土的速度更快了。
“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我就不信抓住了他,那些行尸还有什么翻天的能力。”
这边三个人齐整整的向着欧阳冥的方向袭去,而另一边四九已经将那一具行尸啃了个干净,随着最后一块骨头下肚,这具行尸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
而四九似乎并没有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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