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卧室里的空调低低运转，江野被沈漠川按在柔软的被褥间，对方的膝盖抵在他腿间，呼吸带着刚闹完的微热。沈漠川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

　　“闹够了没？”江野抬手想去捋他的头发，手腕却被沈漠川反手按住，按在枕头上。少年的力道不算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沈漠川低下头，鼻尖蹭过江野的喉结，带起一阵战栗。“你刚才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湿漉漉的黏意。

　　江野偏过头，避开那过于灼热的视线。“没什么。”

　　“没什么？”沈漠川挑眉，手指轻轻在江野的锁骨上划着圈，“那你刚才盯着天花板发呆，跟丢了魂似的？”

　　江野的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忍住。“快期末了。”他说，声音有点闷，“暑假我妈他们不是要出差吗？”

　　沈漠川的动作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嗯。”

　　“我在想，”江野的视线落在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那缕阳光上，“到时候你是不是又要抱着习题册从早看到晚？”

　　沈漠川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奇异的安抚力。“不然呢？”他故意逗他，“难道跟你一样，整天抱着游戏机？”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野有点急，想挣开他的束缚，“我是说……你到时候会不会没空理我？连哥哥都懒得叫了？”

　　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耳根不由自主地发烫。可话已经到了嘴边，收不回来了。他就是怕，怕沈漠川一旦沉浸在学习里，就会变回那个冷冰冰的班长，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沈漠川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松开按住江野手腕的手，转而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江野，你是不是有点傻？”

　　“谁傻了？”江野嘴硬，却乖乖地没再乱动。

　　“你啊。”沈漠川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理你了？”

　　“可你……”

　　“可我是班长，是要考第一的。”沈漠川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骄傲，手指却滑到他的后颈，轻轻摩挲着，“但抽出点时间陪你，还是可以的。”

　　“真的？”

　　“真的。”沈漠川点头，忽然低下头，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一下。

　　“唔！”江野浑身一僵，随即想躲开，却被沈漠川牢牢按住。那力道不重，带着点刻意的磨蹭，温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等沈漠川松开嘴时，那里已经留下了一个淡红色的印记。

　　“你干什么！”江野又气又急，伸手去摸那个印记，指尖碰到皮肤时还带着点灼烫感，“明天怎么去学校？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什么？”沈漠川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告诉别人你是我的？”

　　江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沈漠川！”

　　“难道不是吗？”沈漠川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还是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不是……”江野被他问得语塞，他当然不是不想，只是……被那么多人盯着看，总觉得不自在。

　　沈漠川看着他这副样子，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不逗你了。”他说，语气里带着点纵容，“不想被看到，明天就穿件高领的。”

　　江野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沈漠川这是故意的。

　　“起来吧，该做饭了。”江野推了推他，试图从他身下钻出来。

　　沈漠川却没动，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再抱一会儿。”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刚运动完，累了。”

　　江野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只能任由他抱着。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沈漠川才慢悠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江野也坐起身，拿起镜子看着自己颈侧那抹显眼的红痕，忍不住又瞪了沈漠川一眼。

　　“看什么？”沈漠川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无辜，“不是你自己说的，暑假要陪我玩吗？留个印记怎么了？”

　　“你……”江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认命地起身下床，“做饭去。”

　　沈漠川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厨房的灯光亮起来时，江野已经系好了围裙，正在水池里清洗新鲜的海鲜。沈漠川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处理着虾和贝类，手指灵活地褪去虾壳，动作干净利落。

　　“需要帮忙吗？”

　　“不用。”江野头也没回，“你去客厅等着吧，很快就好。”

　　沈漠川没动，依旧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江野忙碌的侧脸上。少年的下颌线清晰分明，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他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野很快就处理好了食材，往砂锅里加了米和水，又放进处理好的海鲜和姜片，小火慢慢熬着。厨房里很快弥漫开一股鲜美的香气，混杂着大米的清香，让人食欲大开。

　　“好了。”江野关掉火，把砂锅端到餐桌上，“可以吃了。”

　　沈漠川走过去坐下，看着砂锅里白胖的米粒和鲜嫩的海鲜，眼睛亮了亮。江野盛了一碗递给他，又拿起勺子，细心地把虾壳剥掉，将虾肉放进他碗里。

　　“谢谢。”沈漠川低声道，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

　　海鲜粥熬得软糯可口，海鲜的鲜美完全融入了米粥里，带着淡淡的姜香，暖胃又舒服。江野也盛了一碗，刚喝了两口，就感觉沈漠川的脚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他抬眼望去，对方正低头喝粥，看起来一脸平静，江野挑了挑眉，没作声，继续喝粥。

　　没过一会儿，那只脚又凑了过来，轻轻蹭着他的小腿。这次的意图很明显，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江野放下勺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漠川：“沈漠川同学，你脚不老实啊。”

　　沈漠川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点无辜：“有吗？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

　　江野哼了一声，没再揭穿他，却故意把腿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他的触碰。沈漠川的嘴角微微撇了撇，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没再继续小动作，只是低头安静地喝粥。

　　江野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心软。他假装不经意地把腿伸了回去，这一次，沈漠川的脚没有再动，只是维持着那个距离。

　　粥快喝完时，江野正想再盛一碗，沈漠川忽然凑过来，飞快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下。力道很轻，却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你干什么？”江野吓了一跳，缩回手，不解地看着他。

　　沈漠川舔了舔唇角，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点理所当然：“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手腕看起来很好咬。”

　　江野看着他这副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又气又笑。他发现沈漠川好像格外喜欢用“咬”这种方式来表达亲昵，无论是刚才颈侧的红痕，还是现在手腕上的牙印。

　　“不许再咬了。”江野故作严肃地说，“再咬我就不给你剥虾了。”

　　沈漠川看着他，忽然低笑起来：“好，不咬了。”

　　嘴上这么说，可吃饭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落在江野的手腕和颈侧，带着点若有所思的意味，看得江野心头发毛。吃完饭，江野收拾碗筷，沈漠川凑过来帮忙洗碗。

　　江野正想把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手腕忽然被沈漠川轻轻抓住。他回过头，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干嘛？”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在他手腕刚才被咬过的地方，轻轻吹了口气。

　　“沈漠川，你幼不幼稚？”江野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抓得更紧了些。

　　“不幼稚。”沈漠川抬起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就是想告诉你，别担心暑假的事。”

　　“我没担心……”

　　“你有。”沈漠川打断他，语气肯定，“但我向你保证，就算学习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陪你。”他顿了顿，补充道，“也会叫你哥哥。”

　　江野的耳尖瞬间红了，别过脸不敢看他。“知道了。”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快洗碗吧，洗完早点休息。”

　　“嗯。”沈漠川应了一声，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第二天早上，江野特意找了件高领的黑色卫衣穿上，试图遮住颈侧那抹显眼的红痕。可那卫衣的领口不算太高，稍微一动，还是能看到一点淡红色的印记。

　　“就这样吧。”江野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心里有点无奈。沈漠川这下手也太狠了点，这么明显的印记，想不被发现都难。

　　走出卧室时，沈漠川已经坐在餐桌旁了，面前摆着两碗清粥和几个白煮蛋。看到江野穿着高领卫衣，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却没说什么，只是把一个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

　　“快吃吧，不然要迟到了。”

　　江野瞪了他一眼，拿起鸡蛋塞进嘴里，含糊地说：“还不都怪你。”

　　沈漠川低笑一声，没接话，只是低头安静地喝粥。

　　到了学校，刚进教室，柘言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野的脖子。“野哥，你这脖子怎么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八卦的兴奋，“昨晚跟谁打架了？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挤眉弄眼地往沈漠川的方向瞟了瞟。

　　江野的脸颊瞬间涨红，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就是被蚊子咬了。”

　　“蚊子咬能咬这么大一个印？”柘言显然不信，笑得一脸暧昧，“野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沈大班长……”

　　“你闭嘴！”江野作势要打他，被柘言灵活地躲开了。

　　周围的同学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江野的脸颊更烫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偷偷往沈漠川的方向瞟了一眼，对方正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课本，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江野心里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这家伙倒是沉得住气，留下这么个“罪证”，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

　　早读课开始了，江野趴在桌子上，假装看书，心里却一直在想着脖子上的红痕。他能感觉到周围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让他坐立难安。忽然，一张纸条从旁边递了过来。江野愣了愣，打开一看，上面是沈漠川清秀的字迹：

　　“别理他们，越理他们越兴奋。”

　　江野抬头看向沈漠川，对方正好也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对着他无声地弯了弯唇角，然后转了回去。

　　他低下头，在纸条背面写了个“知道了”，又悄悄递了回去。

　　一上午的课，江野都觉得有点不自在，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的脖子看。柘言更是时不时地用胳膊肘撞他一下，挤眉弄眼地调侃几句，让他不胜其烦。而沈漠川则像完全没这回事一样，认真听讲，积极回答老师的问题，课间时还被几个同学围着讨论题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副优等生的模样，和昨晚那个在他脖子上留下红痕的人判若两人。

　　午休时，柘言又缠了上来，非要拉着江野去食堂吃饭。“走了野哥，再不去食堂的糖醋排骨就没了。”

　　江野被他拉着往外走，路过沈漠川的座位时，忍不住停下脚步，对方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物理习题册，眉头微蹙，看得十分专注。

　　“沈漠川，一起去吃饭？”江野开口问道，声音有点不自然。

　　沈漠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了，我带了面包，就在教室吃。”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几道题没弄懂，想趁着午休看看。”

　　江野的心里莫名有点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跟着柘言走出教室，江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漠川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和那些复杂的公式较劲了。

　　“看什么呢？”柘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再不去真没排骨了。”

　　“没什么。”江野收回目光，跟着柘言往食堂走去，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知道沈漠川就是这样的人，对学习有着近乎偏执的认真，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小小的期待，期待他能像普通情侣一样，愿意暂时放下书本，陪自己去吃一顿简单的午饭。

　　食堂里人声鼎沸，糖醋排骨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柘言端着餐盘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上面堆满了排骨。“快吃快吃，最后一点都被我抢来了。”

　　江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可他却没什么胃口。

　　“你怎么了？”柘言看出他不对劲，“还在想你脖子上的印啊？说实话，是不是沈漠川弄的？”

　　江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柘言啧啧两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行啊野哥，看不出来沈大班长还有这一面。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

　　“你能不能别瞎猜？”江野没好气地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柘言举起双手投降，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不过说真的，你俩这反差也太大了。一个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个却跟没事人一样，有意思。”

　　江野没理他，只是默默地扒着饭。柘言的话虽然难听，却说到了他心坎里。沈漠川这副冷淡的样子，确实让他有点捉摸不透。

　　吃完午饭，江野没回教室，而是一个人走到了操场边的香樟树下。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光影晃动，像跳动的精灵。

　　他靠在树干上，拿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给沈漠川发了条微信：

　　“习题很难吗？”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

　　“还好，快弄懂了。”

　　江野看着这几个字，心里那点失落又加重了几分。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又删掉，反复几次，最终还是只回了个“哦”。

　　把手机揣回兜里，江野靠在树上，看着不远处打篮球的男生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沈漠川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认真、自律，对学习有着极高的要求。可他还是忍不住希望，在这段关系里，沈漠川能稍微不那么“沈漠川”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课铃声响了，江野才慢悠悠地往教学楼走去。回到教室时，沈漠川还在低头做题，江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心里的失落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

　　至少，沈漠川心里除了学习就只有他了——倒也不错。

　　下午的物理课，老师让大家自由讨论。江野正对着一道复杂的力学题发愁，沈漠川却忽然凑了过来。

　　“这道题不会？”沈漠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江野抬头看他，对方的眼睛离得很近，镜片后的目光清晰地映着他的脸。“嗯，有点绕。”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起来。很快，清晰的解题步骤就出现在纸上。沈漠川指着其中一步，轻声讲解：“这里要注意摩擦力的方向，很容易搞错。”

　　江野凑近了些，认真地听着，鼻尖几乎要碰到沈漠川的脸颊。

　　“听懂了吗？”沈漠川讲完，抬头看向他。

　　“嗯，听懂了。”江野点点头，有点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避开那过于亲近的距离。

　　沈漠川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草稿纸推到他面前，转身坐直了身体。

　　江野看着那张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又看了看沈漠川认真的侧脸，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知道，沈漠川就是这样的人，不擅长表达，却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你、帮助你。

　　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放学铃声响起时，江野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看向沈漠川。对方还在整理东西，动作不紧不慢。

　　“走了。”江野开口道。

　　“嗯。”沈漠川点点头，背起书包，和他一起走出教室。

　　走廊里，柘言追了上来，拍了拍江野的肩膀：“野哥，晚上去打球啊？”

　　“不去了。”江野摇摇头，“有点事。”

　　柘言挑了挑眉，暧昧地看了看他和沈漠川，没再追问，只是笑着说：“行，那下次再约。”

　　走出教学楼，夕阳正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江野和沈漠川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快到校门口时，沈漠川忽然开口：“晚上想吃什么？”

　　江野愣了愣，随即笑了：“都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沈漠川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那我做个番茄鸡蛋面吧，简单点。”

　　“好啊。”江野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胃没事吧？昨天的海鲜粥没让你不舒服吧？”

　　“没事。”沈漠川摇摇头，“你做的粥很清淡，挺好的。”

　　“那就行。”

　　走到没人的地方，江野突然放慢了脚步，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那里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但还是能看出淡淡的印记。

　　“那个.......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江野的声音有点闷。

　　“嗯？”沈漠川挑眉，“哪样？”

　　“就是……”江野的脸颊有点红，“在我身上留痕迹。”

　　沈漠川低笑起来，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软软的：“可是哥哥很喜欢啊。”

　　“谁喜欢了。”江野嘴硬道，却没躲开他的靠近。

　　“我看到了。”沈漠川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你早上虽然在生气，但是眼睛里在笑。”

　　江野的心跳错漏了一拍，别过脸：“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沈漠川固执地说，往他怀里靠了靠，“哥哥就是喜欢我宣示主权，喜欢我告诉你，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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