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手冢君的记录员小姐

　　晴日，场上身影林立，击球声不绝于耳。
　　风间坐在场边画图，源半倚在她肩上，胳膊搭着椅背晃悠，“四月，今天就是集训营最后一天了，你说手冢队长最后会选谁啊?”
　　她笔尖一顿，几秒后继续低头，“不清楚。”
　　“你天天和手冢社长腻在一起，他没告诉你吗?”源狐疑地瞟了她一眼。
　　“注意措辞，源、同、学，”风间笔端轻戳了戳她的左脸，“什么叫待在一起，那是正常的讨论数据表。”
　　“嗨嗨，你说的都对啦，”源白了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场上，“来猜猜看，龙崎组会有谁，越前那家伙一定会上的吧?”
　　风间漫不经心地盯着手里的表格，“会吧。”
　　“切原应该会被选上，那家伙虽然球品不行，不过实力确实在线，还有大石学长，好希望乾学长可以上啊……”
　　源的嘀咕声渐远，风间突然想起昨天下午路过会议室时无意听到的内容——
　　“我推荐切原和菊丸。”
　　手冢笔直的脊背映入门缝，在听到另外两位教练的质疑声时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日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神色藏在光影里看不真切。
　　剩下的话被隔绝在门内。
　　下午的闭幕大会如约而至，风间站在台后，明显地看见当最后一个名字落下时，越前猛地抬头，墨绿色的碎发遮住倔强的脸，他唇线紧绷着，目光笔直地看向站在神教练身旁的手冢。
　　集训营结束后，所有人坐上自家的大巴车陆续离开，手冢则先去医院看了龙崎教练。
　　风间等在门口，踢开脚边的石子，屋内的说话声渐弱，她转头便发现站在门口的手冢，他朝她微微点头，“走吧。”
　　风间要去医院给玲姐拿药，手冢也正准备去医院做康复检查。
　　“手冢社长的手伤，最近还发作吗？”风间打破沉默。
　　“很少了，”手冢攥着球拍袋，“你做的饮食计划很有用，你妈妈怎么样了？”
　　“那就好，”风间在心里松了口气，语气轻快不少，“玲姐她好得很啦，还问了我几次你什么时候方便去家里做客，之前手冢社长那本术后恢复手册也很适合玲姐哦。”
　　“替我谢谢你妈妈，”手冢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像被风拂过的湖面，只荡开一丝涟漪，“以后有机会登门拜访。”
　　风间眼睛微亮，“好。”
　　“风间，你觉得越前怎么样？”手冢冷不丁问了句。
　　“实力很强，成长很快，”风间中规中矩地答道，最后补充一句，“未来或许可以成为像他父亲那样优秀的职业选手。”
　　手冢“嗯”了声，继续道：“他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不过在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人之前，他需要先打败面前遇到的所有对手，否则将永远无法成长。”
　　难得对方说了这么多话，风间诧异地回头，正好撞进对方望来的视线里，“不好奇为什么最后的名单里没有他吗？”
　　风间摇摇头，脚尖踢着碎石，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您与大石学长，不二学长之间的默契，我知道手冢队长做任何事情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这些事情只要你和当事人清楚就好了。”
　　身旁的影子微顿，攥着肩带的手微紧。
　　“不过我唯一好奇的是.......”她故意拖了音，快步走到他面前，背对着夕阳歪着脑袋朝他笑了笑，“手冢社长作为队长，一定很累吧？”
　　两人的影子被街道尽头的夕阳拉长，晚风卷着街旁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漫过来，轻巧地拂过少女的裙摆，夕阳揉碎了影子轻飘飘地黏在她柔软的黑发上，像是午后波光粼粼的湖面。
　　手冢呼吸放缓，没说话，目光越过金色的发梢落在尽头的橙色天空上，声音放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可以和你们一起打球，这不算什么。”
　　风间步子慢下来，等身后的影子追上时，肩膀不动声色地朝旁边靠近，两团影子在夕阳下融成一片。
　　——
　　“一年级的，挥拍不够用力，是没吃饱饭吗？”
　　额上带着绛青色头巾穿着网球队队服的男生双手环胸站在一年级生前面，呵斥声响遍整个球场，“挥拍动作软绵绵的，你们两个给我绕场跑50圈!”
　　“不会吧……”白色运动衣的一年级生发出一阵哀嚎。
　　“100圈。”
　　两人连忙绕过他去跑圈。
　　荒井脸上一副严苛的模样，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终于轮到他说这句话，感觉超级棒的!
　　“荒井又趁着正式队员不在，在一年级面前耍威风了。”场边几道青色外套的二年级生聚在一起，见到场外奋力奔跑的身影纷纷咂舌。
　　“看，风间回来了，”一人捅了捅旁边同伴的胳膊，下颌点了点门口的方向，“荒井耍威风的好日子到头了。”
　　“风间可是手冢社长除正选外最信任的人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走，过去打招呼，说不定风间还可以指导我们提高球技呢。”
　　几人相互推搡着朝门口挪去，荒井正准备出言教训，余光被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风间，嘴巴无意识张大，球拍差点掉在地上。
　　“嘛，风间，你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荒井摸着后脑勺，眼神乱瞟，“我还以为要过几天呢。”
　　“我不用去美国交流赛现场，所以回来得早。”风间没抬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再把纸张撕下来给围在周围的其他网球部成员。
　　“不愧是风间，居然还有我的详细数据。”
　　“连缺点和优点都标注出来了，风间你太厉害了。”
　　风间冲他们笑笑，“大家也很配合，所以数据收集起来比较容易。”
　　“过度的谦虚可是骄傲了，风间可是我们二年级的第一名，名副其实的学霸诶，不管做什么都是得心应手的吧?”
　　“没有啦，像喝乾汁就很不拿手哦。”
　　“那东西是例外啦，除了不二学长谁还受得了乾学长的乾汁。”
　　风间笑而不语。
　　余光瞥见荒井靠近的身影，风间继续道:“其他正选队员上午已经打完比赛了，估计现在在路上，下午可以到，还有龙崎教练，听说明早出院。”
　　“原来如此......”荒井正尬笑，风间已合上笔记本抬头，瞟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
　　“没有没有！”他连连摆手，“正式队员和龙崎教练回来是好事，全国大赛要到了嘛。”
　　“所以更该练实力，不是耍嘴皮子哦。”风间朝他笑笑，递过新的训练计划，“拿着。”
　　目光对上风间意味深长的笑，荒井脸一红，对方肯定目睹了自己刚才训斥一年级生的场景，匆忙接过训练计划便溜之大吉。
　　“荒井那家伙趁你们不在，这几天可没少作威作福哦。”戏谑的笑声从旁传来。
　　“嘛，毕竟这也算是一种积极进取的心态吧。”
　　风间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身继续修改手里的训练计划，笔尖在「龙崎教练出院」几个字上点了点，喃喃道:
　　“应该要办个庆祝出院的欢迎会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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