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引力

　　范星衍坐在保姆车里，听着陈姐絮絮叨叨的叮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边缘。
　　"这次饭局里的都是投资方，你好好表现，"陈姐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最近黑粉闹得凶，你和裴济的资源都受影响，尤其是你。"
　　范星衍撇撇嘴："知道了。"
　　"别这副表情，"陈姐叹气，"娱乐圈就是这样，人脉比实力重要。"
　　车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口，范星衍戴上口罩和帽子，慢吞吞地下车。
　　他其实很讨厌这种场合——一群油腻的中年男人借着谈合作的名义灌酒，眼神还总往不该看的地方瞟。
　　但没办法，为了资源，他得忍。
　　推开包厢门时，范星衍愣了一下。
　　圆桌旁坐了一圈西装革履的男人，而最靠里的位置——裴济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动静后抬头，目光直直地撞上他的。
　　"范老师来了！"一个秃顶男人热情地招呼，"来来来，坐这儿！"
　　他指的座位正好在裴济旁边。
　　范星衍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时小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裴济收起手机："李总叫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范星衍注意到他指节微微发白——这是裴济不耐烦时的习惯动作。
　　酒过三巡，饭局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小范啊，"秃顶李总举着酒杯凑过来，"来，敬你一杯！"
　　范星衍刚要伸手接，裴济突然截住酒杯："他酒精过敏，我代他喝。"
　　说完，一饮而尽。
　　李总脸色有点难看，但碍于面子，还是干笑着坐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每当有人要给范星衍倒酒，裴济都会不动声色地挡下来。
　　一杯接一杯，他的耳根渐渐泛红，但表情依然镇定。
　　范星衍在桌下偷偷拽他的衣角："别喝了。"
　　裴济侧头，嘴唇几乎贴到他耳边："没事。"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范星衍耳尖一麻，赶紧坐直身体。
　　"我去趟洗手间。"范星衍起身离席。
　　他在洗手台前泼了把冷水，抬头时从镜子里看到裴济跟了进来。
　　"你出来干嘛？"范星衍皱眉。
　　裴济靠在墙上，揉了揉太阳穴："透口气。"
　　范星衍盯着他发红的脸颊，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解酒药："吃了。"
　　裴济挑眉："你随身带这个？"
　　"助理给的。"范星衍别过脸，"你就算要给我挡酒，也不能自己喝那么多吧？"
　　裴济接过药，指尖擦过他的掌心："为了你，我乐意。"
　　范星衍："少来这套。"
　　饭局散场时，裴济已经醉得站不稳了。
　　范星衍架着他上了自己的保姆车，忍不住数落："不能喝还逞强？"
　　裴济闭着眼靠在他肩上，突然笑了："你担心我？"
　　"没有。"范星衍推开他的脑袋，"我是怕你吐我车上。"
　　裴济又靠回来，这次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范星衍。"
　　"干嘛？"
　　"其实我今天......"裴济的声音越来越低，"是故意来的......"
　　范星衍转头看他："什么？"
　　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裴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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