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雪

作者: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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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府相遭难少白鉴人心


      白露时节晴日初阳,光似金线透过云霭编织着大网笼罩着裴家。顾彦舟带领以兰辞兰序为首的金吾卫包围裴府,顾彦舟心带怒火燃烧着情仇,是绝情不舍或是血海深仇,不论哪种感情,今日必是了结一切之时,想到此处情感占据理智高地蒙蔽双眼,从心底迸发出报复的快感。一把推开侍卫一脚踹开大门道“来,将裴府众人捉拿入狱。”
      裴府众人闻声皆到堂前。
      “敢问顾廷尉所为何事,竟带兵私闯裴国公府。”裴麟晏道
      “我奉皇上之命,特来将尔等捉拿下狱。”顾彦舟道
      “所谓何事,我裴府上下仰不愧于天,俯不于怍人,捉拿从何说起你可有证据?裴麟晏道
      “有人检举裴太尉裴洛寰七宗罪:其一便是私藏甲胄意图谋反;其二,贪昧国库中饱私囊;其三,勾结外敌通敌卖国;其四,结党营私扰乱朝纲;其五,外戚专权徇私舞弊;其六,陷害忠良排除异己;其七,拥兵自重裂土封王。”顾彦舟道
      “此等谋逆之罪皆是无稽之谈,陛下与我乃舅甥血亲,当今太后乃我胞姐,我乃当朝太尉位极人臣,何须做这大逆不道抄家灭罪之事。”裴洛寰道
      “你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依旧野心勃勃,欲壑难填,自是想登上那至尊之位,无需多言,带我搜上一搜自然能见分晓,兰序你且带人将裴府里里外外搜一遍。”顾彦舟道
      “我看谁敢,有一人敢动我便叫他血溅当场。”裴麟晏拔出剑道
      “晏儿,为父行得正坐得直,清者自清何须多说,顾大人请吧。”裴洛寰道

      金吾卫鱼贯而入,不一会儿有人来报“顾大人,于马厩下搜到五十副甲胄,库房内有国库失窃珠宝,书房内有与敌国往来书信。”
      “裴太尉,现今证据确凿,你可有话要说。”顾彦舟道
      “定是有人栽赃嫁祸,陷我于如此竟地。”裴洛寰
      “那裴太尉倒是说说何人因何事要如此大费周章嫁祸于你。”顾彦舟道
      裴府众人低头沉思不语,“来人将裴府包围起来,将裴卫尉与其家眷囚于同一屋内,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顾彦舟道
      “你…”裴麟晏准备上前理论,被裴太尉挡下道“晏儿不可,清者自清,我等无需过度担忧,且等太后查明真相。”随后一家六口入房内。

      房内,杜鹃见众人都神色凝重,便挨个倒茶想着缓一缓紧张气氛,眼见众人喝下茶,顿感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便重重倒下,毫无半点知觉。
      “我有自己的难处,你们可怪不得我。”杜鹃边说边打开火折子,顿时间屋内燃起熊熊烈火,杜鹃打晕守卫,扶着昏迷的裴麟晏逃遁而去。
      树荫下,一男子默默注视着一切,也不救火,追踪女子而去。杜鹃扶着裴麟晏来到僻静处,只见男子闪身来到跟前道“杜鹃,你竟敢违命,说是将裴府众人灭口佯装被焚而亡,你为何偷偷将裴麟晏救出。”
      “少主,不刘年,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而且我也怀上裴家血脉,我们一家自会远离长安,归隐山林。”杜鹃哀求道
      “怀孕?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早年间任务让你伤了身子早就无法生育,你孕吐反应是因我叫人在你每日吃食里放了榴核花有罢了。”男子道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我们可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你对我而言甚至是家人。”杜鹃不可置信大叫道
      “杜鹃,你要记住我们活着就像一把刀,一旦刀有了感情就该折了。”男子说罢,左手拔剑便割断杜鹃脖子。杜鹃直挺挺的倒下,未闭的眼死死盯着前方。男子欲继续砍杀裴麟晏,还未下手便见相府方向升起黑烟,思索片刻惊呼“不好。”便丢下裴麟晏朝相府而去。

      与此同时,裴府陷入一片火海当中,顾彦舟眼神慌张起来大叫“快救火,快救火。”心揪在一起,扑通扑通随着火焰燃烧而跳动起来。浓烟中一男子身影背着火光鲜明高大起来,“是他吗?是他吗?”顾彦舟自问道,冲上前只见裴三抱着裴麟羽跑出来。
      顾彦舟看清来人顿时丢了三魂七魄,盯着裴三道“裴麟晏呢?裴麟晏呢?。”
      裴三顶着黢黑脸道“我见少爷众人都被关在一个房内,便想看看,结果看到杜鹃打晕侍卫带着少爷跑出去,我还感觉奇怪,便跑到房间一瞧,只见房内大火翻滚,便先救出离门口最近的小姐,本想返回去救老爷夫人,谁知房梁倒了压死了老爷夫人老夫人,他们…他们救不回来了。”说罢,裴三哭了起来。
      顾彦舟叫道“你先将裴麟羽交由兰辞照看,你我二人快去寻麟晏,以防他发生不测。”

      还未寻找片刻,抬头便见相府方向燃起大火,顾彦舟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开始担心沈少白来,可自己分身乏术,犹豫纠结之际。
      兰序道“顾大人,我与裴三继续寻裴卫尉,我哥照顾裴麟羽,你且快去相府看看,千万不可再有难以预料之事发生。”
      顾彦舟慌忙跑向相府,心里涌现一股不详预感。

      相府,沈括一早便见下人来报“相府被军队围了起来”,只见为首一人快步走来道“沈括,一别数年你倒是容颜憔悴,须发微白,活脱脱一个糟老头模样,你虽贵为丞相手握权柄,奈何终是难抵岁月蹉跎人渐老啊。”
      “原是齐王,自是比不得您山水环绕,风月常伴,乍一看一副世外高人模样,话说您不在道观诵经修身,为何自堕凡尘来此世俗之地。”沈括微笑道。
      “本就食泥中谷、饮地下泉,往来间皆凡人,何谈世外何为世俗,倒是你见到我一点也不觉惊喜”刘书霖道
      “惊是有,但是喜从何来?”沈括问道
      “原来你还不知,与令郎两情相悦惺惺相惜之人风流年正是犬子。”刘书霖道
      “原来如此,我说他与你为何有五分相似,家世背景却与你毫不相干,原是你早就做足了准备,从三太守被害,我便猜测背后之人一定是你,三太守皆是先帝安排监视你之人,他们死于非命与你而言自是好事一桩,即解了监视也除去政敌,好手段,只是不曾想你如此大胆,竟大张旗鼓将玄武军带入长安,难道不怕皇上与太后降罪。”沈括道
      “我自是想好万全之策,我与皇帝侄子早已谈好条件,他解禁招我入京,我帮他清扫世家勋贵。”刘书霖道
      “那想必裴府也遭到清算,不过太后怎么肯。”沈括道
      “自是皇帝侄子给她下了点药,让她四肢无力,精神不济罢了。”刘书霖道
      “那你也舍得?”沈适道
      “废话少说,你请好上路吧,今日你沈府众人皆是在劫难逃。”刘书霖道
      “不急,你我多年故交相识一场,等我休整梳洗一番再行上路可好。”沈适道
      “你此生最后请求,我自然是满足的,来人将沈相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切不可叫他失了大汉丞相的风度。”刘书霖道

      沈括来到书房,摸索着书架上的机关,趁人不备逃入密道内,一路来到沈少白房内,见沈二照顾沈少白,沈少□□神似有好转。
      “沈二,你去门边守着切不可叫人闯入。少白,为父长话短说,那风流年乃齐王之子,接近你恐其有不可告人之处,你千万小心,而齐王现今欲除我沈氏,早将相府团团围住,你我危在旦夕恐难逃此劫,为父会束手就擒并将焚毁相府,你与沈二躲入密室内或可逃过一劫,孩子我将白虎令交由你,你切记如有一日奸臣当道,皇室垂危,你当携军扫除奸佞还天下太平。”沈括道
      “父亲,既有白虎令我们杀出去可好。”沈少白道
      “傻孩子,如若齐王带来的是寻常士兵,我们与家丁拼死一搏或有转机,但今日来的是玄武军,哪怕沈府全军覆没,恐不可伤他们分毫。爹的提议自是最稳妥的办法,你照做便好。儿呀,爹对不住你,平日我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你,现今却又让你陷入如此境地,若有来世我自当事事以你为先,哪怕舍弃荣华富贵,也定叫你一生平安顺遂。”沈括道
      “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你不可以身犯险。”沈少白道
      “沈二,你切记护好少爷去寻顾彦舟,他自有办法助你们脱困。”沈括说罢,将沈少白打晕,而后将他二人安置于密道内,随即燃起大火。

      沈括从书房内出来,准备慷慨赴死,刘书霖举刀便要砍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还未为落便被拦下,顺着刀看去,这人不正是风流年。
      “王爷,即以达到目的,为何要赶尽杀绝。”风流年道
      “我目的是要沈氏全族赴灭,自是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沈括作为族长,自是我必杀之人。”刘书霖道

      众人僵持着,忽然府内房屋倒塌一片,风流年定睛一看确是沈少白房间方向,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不断颤抖向其方向跑去,只见房屋早已在火海中化为乌有,零星的焦木散发出阵阵刺鼻气味,风流年冲入废墟中翻找着,如失控的兽。“少白哥哥,少白哥哥。”吼的声嘶力竭,痴呆的跪着,失魂落魄犹如鬼魅。“我不信,我不信,他一定活着。”顾不得手上的烫伤,满脸的污秽,眼里尽是痴狂,又傻傻寻觅起来。
      见风流年如此,沈括一时间竟不知他到底是何心思,真真爱慕少白还是在装腔作势。
      “你何须再寻,哪怕你掘地三尺,我看也是难找到他,沈括诡计多端,想来趁着梳洗之时,必是将沈少白等人重新藏匿起来。”刘书霖道
      风流年眼巴巴看向沈括,眼神中透露着询问,沈括躲避不看,仰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副慷慨赴死模样。
      “你想见他也简单,只需留书一封,告知他想救父亲,独自前来商盟即可。”刘书霖道
      风流年冷静下来,思索着“他来那便会落入圈套,自己无十足把握将他安全带出;若他不来,自己又牵肠挂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想知道你与沈括与他而言,谁更重要?”刘书霖道
      一时间,脑子被电击着,想起这些年来每时每刻的思念,自己仅靠一点回忆活着,他于自己而言是最重要之人,那自己于他而言也是天底下最重要之人吗?风流年陷入了黑暗之中,一男孩拴着狗链子,被困于笼中,他不知为何自己活着,日日为了吃食,要与野兽搏斗,与同伴厮杀,如若表现不佳,轻则无水无食,重则挨骂鞭打。自己只有一遍遍回忆起他的模样,痛一遍,便想一遍,如坠地狱;渴一遍,便饮一遍,如获醴泉。
      “好”风流年道
      “你怎敢陷白儿入险境,风流年你不配为人…”沈括道,还未说罢,便被刘书霖打晕,留下救父书给沈少白,便与风流年携军离开。

      顾彦舟来到沈府只见原有的雕梁画栋现今变为断壁残垣,心里莫名伤感,一阵忧愁爬上脊背,吹的脖子凉飕飕的,脑中如走马灯般浮现昔日场景,更衬的眼前极度荒芜。
      废墟中吱嘎一声,俩个人影从中爬出犹如恶鬼,定睛一看原是沈少白与沈二,顾彦舟快步冲上前去,见二人面色惨白,嘴唇干裂。
      “少白,你可还好,到底发生何事,为何相府这般?”顾彦舟问道
      “是齐王带领玄武军将沈府包围,想屠尽族人,父亲为保我安危将我与沈二藏于密室内,随后便放火将沈府付之一炬。”沈少白道
      “他设计裴府,我知是他与裴太尉素有旧怨。那为何要对相府下手?顾彦舟小声嘀咕道
      “彦舟,原风流年是齐王之子,从最开始花灯节会,你被刺杀,盐铁案,祁县令之死,五行案,长生教案,税银案,桩桩件件全是他的手笔,就连我遇刺与昏迷都与他脱不了关系。”沈少白道
      “如若如此,我想齐王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风流年不过是他手中的刀罢了,难怪齐王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顾彦舟道
      “那他为何残害无辜,就连亲子也视作工具?”沈少白问道
      “应是二十年前,太后与齐王相互爱慕,但被裴太尉等人所阻,齐王对太后产生误会,他便开始筹谋,而先帝为江山社稷考虑,便将三太守派去齐地监视齐王,而后齐王开始通过阴谋诡计清除异己,于是乎今日相府才遭此难。”顾彦舟分析道
      “那你说风流年与我遇刺和昏迷是否有关?”沈少白问
      “你即问我,便是有了怀疑,难道你心中不确定答案吗?”顾彦舟道
      “我…”沈少白迟疑道

      二人思索时,沈二拾到一封书信一看脸色又惊又喜道“少爷,老爷有消息了。”
      沈少白抢过信看到“沈少白欲救你父,需独自前来商盟,不然过时不候,沈括将尸骨无存。”读罢,心里憋着一团火,胃烧的疼。
      “少白,你切不可落入圈套,你我可商量个万全之策,定能救出沈相。”顾彦舟慌忙安慰道
      “彦舟来我抱抱你,今生与你结为挚友,已是上天眷顾,你我来生再见。”沈少白说罢,狠狠将顾彦舟打晕。
      “少白,你…”顾彦舟眼神迷离看着沈少白微笑而模糊倩影,沉沉陷入梦境。
      “沈二,你且将彦舟平安无恙送回清居。”说罢从袖中掏出白虎令道“此白虎令等彦舟醒来后,你直接交由他手,以他的聪明才智自是知晓其用途,切记彦舟未醒之前,需寸步不离守着他。”
      “少爷,让我陪同你一起前往吧,好歹有个照应。”沈二哀求道
      “沈二,如果你我二人皆被齐王所困,那谁去通知彦舟前来营救,我留你下来,自是等彦舟一醒,你们二人就可前来救我。”沈少白诓骗道
      “少爷,你可不能骗我,我这就将顾廷尉送回清居,你等着我们去救你。”抱着顾彦舟流泪不舍道
      沈少白头也不回,一瘸一拐走向商盟,等着他的到底是什么呢?

      天下起小雨,带着秋日的萧瑟,打在未燃尽的木炭上滋滋作响,一缕缕呛人黑烟冉冉升起弥漫开来,黑灰飘荡如地狱岩浆,吞噬着生机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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