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在另个时空说爱你

作者:烟火暖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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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身取利


      江府的大门第三次将贺毅挡在门外,门房隔着缝隙,语气恭敬但透着距离:“贺少爷,真不巧,小姐一早就出门了,不在府里。”
      贺毅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未婚妻此刻正身处于滨海湾一栋临海的别墅里。
      别墅的客厅异常宽敞,江婉柔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身体微微倾斜,指尖捏着一只细脚水晶杯的杯柄。
      琥珀色酒液,随着她手腕极轻微的转动。
      她没看酒,目光落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楚一南身上。
      楚一南穿着深紫色的丝绒睡袍,腰带松松系着,领口敞得有些开,露出小片紧实的胸膛。
      他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坐姿很放松,眼神却像带着无形的钩子,毫不避讳地在江婉柔曲线毕露的身上来回逡巡。
      江婉柔迎着他的视线,既无羞怯也无迎合。她只是往后又靠了靠,让身体更深地陷入沙发柔软的靠背里,这个动作让她的腰线显得更细,胸前的弧度也更明显。
      楚一南的目光跟着沉了沉,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楚总,”江婉柔终于开口,像裹着点慵懒的埋怨,“想见您一面,可真比登天还难。”
      楚一南嘴角向上扯了扯,没接她话里的刺儿。
      “江小姐这样的贵客,总得挑个清净时候,好好招待,才显得郑重。再说,”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威士忌,晃了晃,冰块叮当作响,“我这儿,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江婉柔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有事?”楚一南身体微微前倾。
      “有事。”江婉柔放下手里的酒杯。
      “楚总,您弟弟楚一言,”她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在西南那边,可是帮着一个叫‘织梦’的集团,抢走了不少我们江氏的份额。”
      “哦?”楚一南眉梢极轻微地挑了一下,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那小子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你该直接去找他谈。”
      “我找的,是楚氏真正的当家人。”江婉柔也往前倾了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我想跟楚总做笔买卖。”
      楚一南靠回沙发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买卖?”他重复了一遍,尾音上扬,“说来听听。”
      “我想跟楚家借笔钱。”江婉柔说得非常直接,“一笔足够多的钱,帮我,拿到江氏集团的绝对控股权。”
      楚一南没立刻接话。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中。
      过了大约十几秒,他才放下酒杯,“事成之后呢?”
      “事成之后,”江婉柔语速平稳,“江氏的股份,我名下划出10%,归您。这是头一份礼。”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盯着楚一南的眼睛,捕捉他任何细微的变化,“要是楚总再肯帮我个忙,跟我联手打压织梦集团……我还有份更大的礼,双手奉上。”
      “更大的礼?”楚一南似乎真的被勾起了兴趣,身体又微微前倾了一点,“有多大?”
      江婉柔站起身,将裙子的系带缓缓解开,动作妩媚而诱惑。
      她走到楚一南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一步的距离。
      她微微俯下身,这个角度,楚一南能清晰地看到她精致的锁骨和微微起伏的胸口,一股浓烈的玫瑰香味瞬间包裹了他。
      “贺氏,”江婉柔的声音压得低了些,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楚一南的耳廓,“他们那张遍布全国的物流网络,可是块真正的肥肉。楚氏盯着这块肉,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可惜,之前几次伸手,都没能真正咬下来。”
      她看着楚一南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利,继续说道,“我以贺氏未婚妻的身份向你保证,事成之后,贺氏这块大蛋糕,我们两家,平分。”
      楚一南没动,也没避开她靠近的气息。
      他沉默了更久,目光沉沉地落在江婉柔近在咫尺的脸上,像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又充满危险的物品。
      江婉柔也毫不退缩地回视着他。
      足足过了半分钟,楚一南才扯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江小姐,你这赌注,下得可真够大的。”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全身,又回到她脸上,“连自己都敢押上?”
      “值不值得押,”江婉柔不退反进,带着一种蛊惑,“就看楚总您,有没有这个胆量吃下了。”
      楚一南盯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行啊!美人相邀,我怎么能拒绝呢?!”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出手臂,铁箍般一把揽住江婉柔纤细的腰肢,用力一带,直接将她整个人抱离了地面!
      江婉柔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呼。
      江氏集团内部暗流涌动。
      一家新注册、名不见经传的公司,用大笔来路不明的资金,悄无声息地在市场上大量吃进江氏股份。
      顾震盯着报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脸色越来越沉。他顺着资金链查,源头隐隐指向楚氏和江婉柔。
      他拿着打印好的材料和初步分析,敲开了江镇岳书房厚重的木门。
      ……
      江婉柔在自己的房间里,雀儿刚给她盘好一个精致的发髻。
      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撞在墙上。江镇岳站在门口,手里死死捏着一叠打印纸,脸色铁青。
      “江婉儿!”他吼出来,声音因为愤怒而劈叉,“你想干什么?!你要造反吗?!”
      雀儿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梳子“啪嗒”掉在地上:“家…家主…”
      “出去。”江婉柔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没回头,对着镜子理了理鬓角,“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
      雀儿像得了赦令,慌忙捡起梳子,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门,反手把门死死带上。
      “你…你要气死我!!”江镇岳几步冲到梳妆台前,把手里那叠纸狠狠摔在台面上,纸张散落开来。
      “股份!我答应给你的股份都提前给你了,你还不知足?你还要什么?!你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吼着,额角的青筋暴凸,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江婉柔这才慢悠悠地转过来,脸上没什么波澜。
      她伸手从旁边的手袋里,稳稳地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江镇岳面前的梳妆台上。“爸,您来得正好,把这个签了吧。”
      文件封面上,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刺眼:《股份赠与协议》。
      江镇岳低头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婉柔:“这…这什么东西?!”
      “股份啊。”江婉柔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哥什么德行,您比我清楚。江氏的未来,除了我,还能指望谁?早晚是我的东西,早一点给我,有什么分别?”
      她用指尖点了点文件,“加上您手里的股份,我就能稳稳控股江氏了。”
      江镇岳的眼睛瞬间充血。
      他一把抓起那几页纸,“嘶啦——!”刺耳的撕裂声响起,纸张在他手里被疯狂地撕扯、揉搓,最后变成一团废纸,狠狠砸在地毯上。
      “你休想!做梦!!”
      “撕了?”江婉柔一点没恼,反而轻轻笑了笑。
      她像变戏法似的,又从容地从手袋里拿出一份一模一样的崭新文件,放在刚才的位置。“爸,您看,我够不够聪明?早备好了双份。”
      “你…你想气死我!”江镇岳指着她,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胸口像拉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脸色由红转白,大颗的冷汗从额角鬓边滚落。
      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心口,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扶着梳妆台边缘才没倒下去。
      “爸,我怎么会气您呢?”江婉柔的声音忽然放软了,带着点委屈,“我是您女儿啊,您还记得吗?”
      她往前一步,逼近江镇岳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当初,是您让福海总管,趁我不注意,偷偷拿走了我梳子上的头发,送去做的亲子鉴定。”
      她看着江镇岳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整个江家,上上下下,连厨房洗菜的阿婆都知道这事儿。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看着演戏!”
      “那…那件事…”江镇岳呼吸急促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嘴唇泛出可怕的紫绀色。
      “是爸…爸做得不对…可后来…家里…里里外外,不都交给你打理了吗?连…连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他手里…可一股都没有啊!”他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爸这么说,倒显得女儿不懂事了。”江婉柔不再看他挣扎,转身走到墙角的保险柜前,蹲下,熟练地转动密码盘。
      咔哒一声,柜门弹开,她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报告。
      她走回来,把这份报告硬塞进江镇岳那只颤抖的、还试图支撑身体的手里。“喏,送您份礼,算是女儿的一点孝心。”
      报告封面上印着“DNA亲权关系鉴定意见书”。江镇岳眼神涣散,勉强聚焦。
      报告内页清晰地写着:检材编号:样本1,样本2。鉴定意见: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样本1是样本2的生物学父亲。
      江镇岳的手指死死捏着报告边缘,捏得指节发白,他茫然地、艰难地挤出声音:“这…这是谁?”
      “样本1是您啊,爸。”江婉柔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温柔,“您猜猜,样本2是谁?”她欣赏着他脸上交织的困惑、恐惧和痛苦,不再卖关子,每个字都像冰锥扎下:
      “还记得当初,陪着我一起来江家认亲,结果被奶奶赶出去的那个姑娘吗?她现在,就是您千方百计想摁死、却越做越大的那个织梦集团的老板!她的名字,叫——林晚晚!”
      “林晚晚”三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江镇岳。
      他身体猛地一抽,眼珠恐怖地向外凸起,几乎要脱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嗬…嗬…”拉风箱般的倒气声,指着江婉柔的手指抖得像癫痫发作,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爸,您别这样瞪着我呀。”
      江婉柔脸上忽然绽开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刺骨,“您得谢谢我呢。我帮您把亲生女儿找回来了呀。”
      她看着江镇岳灰败绝望的脸,语气轻快得像在聊家常,“哦,您是不是想问,之前那份说我是您亲生骨肉的报告,是怎么来的?”
      她凑近一点,带着恶意的分享,“多亏了那位道貌岸然的汤姆博士。开始他可硬气了,跟我讲什么科学伦理,死活不肯改结果。我就让雀儿,去他住的地方‘请教问题’,顺便‘陪’了他一晚上。”
      “然后嘛,拍了几张挺有意思的照片。我就告诉他,这些照片,我会‘好心’地免费寄给他太太,还有他任职中心的那些领导们,一起欣赏欣赏。您猜怎么着?他立刻就变得…特别通情达理了。爸,您说,女儿这招,用得妙不妙?”
      江镇岳的身体像被通了高压电,剧烈地筛糠般抖动起来,脸色灰败得如同蒙了一层死灰,嘴唇彻底变成了骇人的紫黑色。
      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不成调的气音:“药…药…我的…药…快…”
      “药?爸您说药?”江婉柔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凶狠,她猛地出手,抓住江镇岳那只还在徒劳指着她的、剧烈颤抖的右手!
      拽着他的食指,狠狠戳进梳妆台上那盒鲜红刺目的印泥里!
      然后,拖着他的手不容置疑地摁在桌上那份崭新的《股份赠与协议》签名处!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鲜红指印!
      “签了!签了我就去给您拿药!”
      江镇岳被她这粗暴的一拽一摁,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干,身体像一袋沉重的沙土,“咚”地一声彻底瘫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他蜷缩着,身体间歇性地抽搐,喉咙里只剩下更微弱、更绝望的破碎气音:“药…药…”
      江婉柔看都没看一眼地上垂死挣扎的人。她迅速拿起那份沾着新鲜红指印的协议,然后稳稳地塞进自己的手袋深处,拉上拉链。
      做完这一切,她才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抓起江镇岳那只沾满红泥的右手食指,扯过湿巾反复地擦拭,直到那根手指恢复原本的颜色。
      她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的手臂甩回地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毯上的人形。
      江镇岳的抽搐越来越微弱,眼神彻底涣散,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喉咙里那点“嗬嗬”声也终于消失了,只剩下死寂。
      江婉柔脸上的冷漠瞬间褪去,换上一种极度的惊恐和慌乱。
      她猛地转身,冲向房门,一把拉开,凄厉、惊恐到变调的哭喊声瞬间撕裂了整个江宅的宁静:
      “快来人啊——!爸——!爸您怎么了——!救命啊——!快叫医生——!”
      房间里,江镇岳蜷缩在地毯上,身体保持着最后扭曲的姿势。
      他的眼睛半睁着,空洞地对着天花板繁复的雕花,胸口,再无一丝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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