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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爱泡茶
时悯收下了那张婚书，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傻笑。
“归燕，你傻笑什么呢？”归萤本来在山里摘果子，正好遇上下山的时候，看见这副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时悯这才回过神来，“是归萤啊。”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接入这个任务世界时，归萤拉着他的袖子，求他不要去相亲大会的事。
他故意拖长音调，几天没作，现在忍不住了，“归萤，你知道吗，有些人啊就是命好，就是会被人捧在手心里疼。”
归萤直翻白眼，“你在说自己？”
时悯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在说唐巳，他真好命，找了个疼他还会把他放在心尖的对象。”
归萤，“……”
归萤只当是对方在刺激自己，把果子筐重重放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儿。
他比时悯小两岁，长相也算清秀，但个头实在太低了，这也怪不得别人，他父亲就是这般低，只能说是遗传。
此刻他眉头紧锁，显然被时悯的话刺激到了。
“你又开始作了是不是？”归萤咬牙切齿，“上次相亲大会你就是这样作弄大家，让全村的男人都围着你转！”
时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现在可是有主的人，谁稀罕他们围着转。”
归萤一愣，“有主？什么意思？”
时悯没想到归萤还没听懂，“我刚刚说唐巳找了个顶好的对象，就是我啊。”
归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唐巳？那个猎户？”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向你求亲了？”
时悯拍了拍他的肩膀，趁他不在意，从筐里捡了几个果子吃，“你终于听懂了。”
果子酸酸甜甜，还挺好吃，只是常长在溪边，时悯不爱去水边，平日里也很少吃到。
归萤气得浑身发抖，“你有对象了！”
时悯歪着头打量他，“之前你不是怕我抢你风头吗？现在我收心了，你怎么又不高兴？”
“没有，有人收了你我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呢。”归萤别过脸去，“我就是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归萤踢了踢脚下的果子筐，没发现少了，“想不通为什么你们都有人要，就我没有。”
时悯收回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归萤，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偷吃隔壁王婶家的柿子吗？”
归萤不解地看着他，“记得啊，怎么了？”
“那时候你非要摘最顶上那个最大最红的，结果摔下来崴了脚，是我背你回家的。”
时悯翻翻属于归燕的回忆，“还记得我当时说什么吗？”
归萤摇摇头。
时悯说，“当时我说，最好的柿子不一定在最顶上，顶上的柿子虽然最早熟，但常常被鸟叼了，坏的多，倒是有时候稍微矮一点的枝头上，也有又甜又软的，那种才好吃。”
归萤怔住了，半晌才小声嘀咕，“你嘲笑我长得矮。”
时悯轻轻戳了戳归萤的额头，“我知道你听懂了，干嘛非要等着别人要你，看上谁了和我说，我去帮你够那个大柿子！”
归萤哼了一声，“得了吧，我不会自己搬梯子上啊？”
“我帮你扶着！”
“算了，就你那小身板，你不撒手摔了我便是好的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时悯两手往后一撑，仰头看着天，“说真的，归萤，感情这事急不得，唐巳和我也是好久才修来的缘分。”
他的声音很轻，“只要心里有个锚点，你总会遇到那个对的人的。”
“猫？矛？”归萤没见过海，也没出过船，“啥是锚点？”
时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做你自己吧。”
归萤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燕燕，其实我挺为你高兴的，唐巳人不错。”
他犹豫了一下，“就是太凶了，平时又猎那些活物，下手那么狠，是见过血的，我怕他受不了你这脾气。”
时悯佯装生气，“我脾气怎么了？”
“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得理不饶人，”归萤掰着手指数落，见时悯瞪眼，赶紧补充，“当然，排除那些缺点，你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这还差不多。”时悯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又笑了，“放心吧，我在唐巳面前可乖了。”
归萤一脸不信，“得了吧，你能装多久？”
“我不需要装啊，我本来就很乖。”时悯眨眨眼，又从归萤的筐子里摸走几个果子，准备带给唐巳吃。
归萤被时悯的厚脸皮震惊到了。
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们既然已经定亲，宴席打算什么时候办？需要帮忙吗？”
时悯眼睛一亮，“下个月初八，正愁没人手呢！你来帮我布置院子吧，付水苗和我爹那里我是指望不上了，他们最近都不管我回不回家。”
“你早点从那个家里出来也是好事，俗话不都说了，你爹能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还挺顺口的，哪里的俗话？”
“哦，我刚编的。”
……
今天山上雾气大，唐巳肩上扛着猎弓，腰间别着短刀，凭借一双亮堂的好眼睛，在雾气中穿行。
这是他为定亲宴准备的第三次打猎，前两次的收获都晾成了肉干，但他总觉得不够，不想亏待了自己的夫郎。
山里的野鸡最是机警，稍有动静就扑棱着翅膀飞远了，唐巳蹲在一丛灌木后，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那里有只羽毛鲜艳的公野鸡，正机警地环视着四周。
在公野鸡身后，还藏着一只母野鸡在啄食草籽，一窝毛绒绒的小鸡跟着，努力去啄母鸡爪子下扒出来的小虫子和蚂蚁卵。
往常，他会直接一箭射穿野鸡的脖子，干净利落。
但今天，他摸了摸腰间特意带来的麻绳网兜，改了主意。
公野鸡看附近没有危险，转头也去找东西吃时，唐巳猛然冲出。
两只野鸡惊得扑腾而起，却被他一左一右攥住了翅膀。
野鸡拼命挣扎，咯咯乱叫，翅膀拍打得唐巳脸上都挨了几下。
小鸡也吓蒙了，只是围着母鸡叫个不停，也不离开。
“别动。”唐巳低声呵斥，利落地用麻绳捆住野鸡的双脚，又用布条轻轻缚住它的喙，这才放进背后的竹篓里。
连带着那窝小鸡也一个没剩，全部揣在布兜里，来了个一窝端。
如法炮制，他又活捉了两只母鸭子，这回比捉野鸡顺利些，野鸭被抓住时只是惊慌地叫了几声，很快就安静下来。
日头渐高，唐巳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从怀里掏出干粮啃起来。
他打开竹篓检查猎物，几只活物都还精神，尤其是那只公野鸡，正瞪圆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吃你们。”唐巳难得地对猎物说了句话，声音低沉，“养着你们泛蛋。”
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先愣了一下。
自己怎么这么幼稚，都开始和猎物说话了。
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而然做出了些犯傻的举动。
这些猎物都是为他的小夫郎准备的，怕等他过门后，自己打猎时，小夫郎会觉得无聊，也算是有活物陪着他，自己一个人不会害怕。
他想象着时悯过门后，在院子里喂鸡赶鸭的模样。
那小作精肯定会嫌鸡粪臭，捏着鼻子抱怨，但眼睛里又会闪着新奇的光。
等母鸡下了蛋，说不定会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捧着鸡蛋跑来给他看。
想到这里，唐巳胸口泛起一阵暖意。他三两口吃完干粮，起身继续往山里走。
除了活捉的，他还需要打些野味做定亲宴的菜肴。
这次他没再留情，箭无虚发，很快就猎到了一只肥硕的野兔。
回程路上，唐巳特意绕到山溪边，摘了几片宽大的荷叶包住猎物，免得血腥气招来野兽。
溪水清冽，他蹲下来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抬头时，看到溪边有小夫郎爱吃的果子，他也顺手摘了几串。
这种果子放久了不新鲜，带着枝条摘下来，能保存的久一些。
唐巳摘了几颗尝了尝，很酸，不知道小夫郎为什么这么爱吃。
他想了想，干脆又摘了一大把，用荷叶小心包好。
时悯最爱吃这些零嘴。
太阳西斜时，唐巳回到了山脚下的家。
他在院子角落用树枝和麻绳围了个简易的鸡圈，把活捉的野鸡和野鸭剪了翅膀的羽毛放进去，又撒了把青菜。
野鸡警惕地不肯吃，倒是野鸭很快就啄食起来。
唐巳站在鸡圈外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进屋翻出一个旧竹筐。
他把竹筐倒扣在鸡圈一角，又垫了些干草，这样夜里鸡鸭就有地方栖身了。
做完这些，唐巳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
正转身准备去处理其他猎物，却听见院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我托人查了，不会有错。”
“好，裴大哥，既然你认定了地方，那我，们就进去抓人！”
“兄弟们，咱平日里吃了不少裴大哥请的花酒，今日也到了还人情的时候，有人打了裴大哥，你们说，这仇得不得报！”
“走，给裴大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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