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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来访,江浔也复明
这章还是不要看了,写得不好(⊙﹏⊙)。完结后这章会修。
安小念灰头土脸,头发乱蓬蓬的,衣裳也是连着赶路没换过衣裳,被莫凡背着越过三千阶梯进了上清门,安置在客舍中。
安小念一直躺在床上不敢出来,所幸有人给她送了吃食。她趁着人走了几步到桌边坐下,执箸吃着坐上的菜。
“哐哐哐”,站在门外的莫凡推开门。本来是来看看这姑娘如何了,可她却在吃东西,转头慌乱的眼神对上自己,他冷着脸道:“你装的!”
安小念放下箸,低着头犹如犯错的孩子,道:“因为你说这上清门不允许外人入内,我只能出此下策。”
莫凡道:“既然醒了,你吃完后随我见各位宗主。”
安小念匆忙吃了几口,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我好了。”走出客舍跟在他身后。
莫凡在他身旁问道:“姑娘怎么称呼?来自哪?”板着脸说话淡淡,没什么起伏,似是还在为她骗自己而生气。
安小念瞧着他脸色自是不敢在惹他,老实回道:“我叫安小念,来自上京。”
莫凡又问道:“那你来我们上清门是为了什么?”
安小念道:“因为江浔也,他眼睛受伤看不见我担心他。”
莫凡听着这话皱了皱眉,道:“我师弟眼睛受伤,有大师姐带回来,需要你操心?”
莫凡回来便听闻了江浔也被大师姐带回的消息,如今就躺在卧房内。
安小念不服气什么叫不需要她操心,直接敢直视他的目光,冷目冷语道:“这位师兄,我同他没你认识时间长久,但他亲口说当我是妹妹。”勾唇笑,挑着眉,“这做妹妹的岂有不关心哥哥安危的?”
“只是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莫凡脸色更难看了,瞪着她,“你…你都没拜入三清门,别师兄师兄的乱叫。”
侧身打量她几眼,这女子长的灵动可爱,但这脾气一点都不符合,还骗人、没规矩。撇撇嘴,“江师弟怎么会认你这样的女子当妹妹?!”
二人一路吵着到江浔也卧房附近,示意她禁声,她一听这里是江浔也的卧房便不在同他吵,老实了许多。
跟着莫凡走到门口,莫凡敲了敲门,道:“我是莫凡。各位宗主和师傅,大师姐,有客人造访。”
大宗主道:“谁?”
莫凡道:“说是叫安小念,与江师弟相识,是…他的…妹妹。”最后几个字他艰难地吐出。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都议论起来,这江浔也自从八岁被送到山上,这爹娘也未曾再来看过他。也未曾听过他有个什么妹妹,这妹妹怕不是亲的。
大宗主咳了两声,望向门口道:“你们先进来。”
“是,师傅。”莫凡推开门走了进去,安小念紧随其后。
莫凡向他师傅和各位宗主,大师姐问好后,看向趟在床榻上的江浔也,忧心问道:“小十七他何时能醒?”
大宗主看向程缈,意味不明道:“你问问你大师姐?”
程缈见大宗主问自己,心虚道:“二师弟,小十七他…后日就能醒。”
五宗主离开屋回殿和药童一起去给江浔也备药、熬药 。
安小念和程缈坐在屋内守着他,到了用膳点就吃了膳在回来守着他。二人在他床前守到晚上,各宗主劝程缈回去休息,程缈摇头反叫他们回去休息,坐在他床边坚持守着。
程缈看着他们离开关上门才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江浔也,握上他的手道:“小十七,你要快快好起来。”将桌上冒着热气的药放温了一会,将药水灌进眼睛里,汁液混着污浊的血从眼睛留下了下来,急急用干净的沾水拧干帕子将眼睛周围的药汁擦干净。
将帕子丢进盆里,准头道:“喂!你叫安小念?”
“没错,我叫安小念。”安小念盯着她假笑,“程姐姐有什么事吗?”
程缈起身朝他三指勾勾手,示意她过来。
安小念皱眉,走了两步停下,道:“程姐姐你说。”
程缈道:“你过来帮我个忙,我给他去清水冲冲眼睛,你在旁边扶着。”
安小念笑道:“江浔也的事自是要帮的。”走到床边坐下扶着江浔也起来,让他弯下腰。程缈掰着他的眼睛用清水冲洗着,这两日都是如此。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原来他不止眼睛好看,睫毛还很长。
第二日晚上,程缈在木盆中清水浸湿帕子给他擦擦脸、脖子和手。握住他的手含情脉脉,极尽温柔道:“小十七,我后悔让你昏睡了。”
“还是醒着的好,我还能听听你的声音。”
安小念面如黑碳,拽过她的手腕面对自己,怒道:“你给江浔也下药?你以为你是他谁啊?!不过是他的大师姐就替他做决定。”
程缈对上她怒目腥红的眼睛,用力挣脱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转了转手腕,抬眼看她,面色平静,不屑道:“我没资格,但也比你有资格。相识十载的情分,他再怎么怪我,最多只会怨我不会记恨在心。”
她看出这个安小念喜欢江浔也,不然也不会这么远跟着来,三清门森严一般情况进不来,至于她怎么进来的她不在乎,只要她安分守己不闯祸就好。
安小念扭过脸,不在理她,蹲在江浔也床前,头趴在塌边偏着头看着他的睡颜。
轻声道:“江浔也,你可要快快好起来。”
江浔也静静躺在那,一动不动,无人回应她。他安静的模样竟有几分清冷以外的平易近人。她伸手可触,她也的确这么做了,手缓缓去触他的脸,反被程缈抓住手拽起身。
程缈松手,她挥袖门从里面被震开,“啊!”安小念被一掌推出门外,她气得大喊:“程缈你!”在门外踌躇一会,气得跺脚愤愤离去。
程缈趴在床边睡了一夜,翌日醒了去五宗主那帮忙拿药。发现安小念也在,程缈端着药,路上安小念找了一个盆装了一些水,把帕子放进去。
江浔也眼前一片漆黑,他不是害怕看不见就是很不习惯。伸着手往前摸索,脚往前探,向左走撞到桌边闷哼一声。伸手在桌边向前摸摸到茶壶,另一只手去摸水杯。
“砰!”
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踏踏踏闯了进来。
江浔也蹲在地上去拾捡破碎几瓣的瓷片,手心握着瓷片,轻轻“嘶”了一声,他听见飞奔的步子靠近自己握住自己的手将自己拉起。
程缈看见蒙着面的江浔也醒了站在地上,又惊又喜,将药放在桌上走到他跟前,看着他伸着手往前摸,脚下一点点往前挪。
他听见脚步声靠近,碰到一片柔荑下一次缩回手,紧了紧手心垂在两侧,开口不确定问:“大师姐,是你吗?”
“是我,小十七。你手指破了,怎得这么不小心?”
他循着声音看去,叹了口气,无奈道:“大师姐,你明知我现在目不识路,什么也瞧不见还有心情打趣我。”
他不知道程缈目光紧紧看着自己,也是他瞧不见的满目深情,但他隐隐觉得别扭,向左偏了偏身子又道:“大师姐,我感觉我睡了好久。”
程缈心下一慌,“我…”还是决定告诉他,道:“睡了两日。”
他手心的瓷片被拿了去,被握住的手手指湿润,吓得他缩回手 。心痒痒的、热热的,心慌胸闷呼吸急促几分,“大…师姐”,语气严肃道:“这于礼不合。”
程缈不语,他听见衣袍撕裂声落入他耳中格外刺耳,紧蹙着眉心绪复杂道;“你…又撕衣裳。”
“出血还是包扎一下为好。”掏出药瓶在他伤口处撒了粉末,缠着他的手指饶了几圈。
被扶着手臂往右边走,江浔也道坚持道:“不用扶我,我觉得我可以。”
程缈松手,道:“好。”
程缈看着他伸着手往左边走,又撞上椅子,蹙着眉疼得“嘶”了一声,。弯腰扶上自己隔着衣裳的大腿揉了揉,担忧道:“还是我扶着你吧?”将手中的粘了手心的血的瓷片丢进篓里。她看着划破肉的手心背在身后轻咬着唇,忍着痛不发出声音。
安小念道:“江浔也你往后退一点,向右退一步就是椅子。”
江浔也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恍然勾起嘴角轻声道:“原来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是你,小念。”照做往后退一点,往右边退一步后脚踢到椅子腿坐下。
摸着桌案去找水杯,正好碰到杯子。另一只手摸找水壶,都恰好找到。他疑狐但是不语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杯缓缓往上抬,碰到下巴在往上在嘴边抿了一口。
他沉默不说话,自己为何会睡两日他觉得很奇怪,想到那日下山大师姐给自己吃了一会药丸状的东西应当是它了。
他正襟危坐着紧了紧手中的茶杯,厉声质问道:“大师姐,我且问你我昏睡两日是不是因为你那日给我吃的东西?!”
程缈不卑不亢的声音从他后方传来,“没错,是那日我给你吃的。”
江浔也气得语塞连说了三个你,与她大吵了一架不在理他。
就算是与自己关系要好的大师姐,未经过自己的允许骗自己服下那颗药丸,可他还是生气,他讨厌欺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安小念看向桌上的药和水盆,从中打破这静得可怕的气氛,试探性问:“浔也哥哥,要不我们先敷药?”
江浔也深吸一口气,面色依旧不好,须臾点头道:“好。”
冷声补充一句,“别叫我浔也哥哥,听着怪别扭的。”
安小念道:“好的,浔也哥哥。”
江浔也:“……”
江浔也听着她的指令弯下腰,睁着的眼睛泡在药里转动眼睛,他扶着盆边缘的手背青色凸起,眼睛的剧痛令他大喊:“啊!”头从药汁里探出,空洞无光的眼睛紧闭着,药汁和污血从眼睛流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难忍到弯着腰捂着眼睛再次喊叫。
安小念上前扶住他担心道:“浔也哥哥你怎么了?”
江浔也面色苦痛,脖子青筋凸起顺着向上到脸,汗液连连。从牙缝间艰难地吐字道:“我…眼睛好痛啊!”
“明明前几日你虽昏睡着,不是这样的。”
转头质问程缈道:“程缈,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程缈直视她,解释道:“安小念,这药没问题。”不忍看向江浔也,“这药效好就是有些猛,痛是正常的。”
安小念放下心,但见他这般痛苦还是鼓励道:“那就好,浔也哥哥你坚持啊。”
江浔也被扶着按下头,整个脸浸泡在清水中,只听程缈道:“清水洗一下会好很多。”
泡了会水眼睛才从水中起身,额前几缕发挂着水珠向下落。浓而密的睫羽扑闪夹着水珠,湿漉漉的脸滴着水,格外诱人。
他缓了好一会,眼睛才没那么痛,只是眼睛还红红的,停滞转动的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他的世界漆黑一片。接过程缈递来的帕子,笨拙的擦擦自己的脸。
江浔也醒后几日,他每日都白布蒙着眼睛呆在卧房内。有人送吃食,出恭也有人扶着到茅厕门口,只是费些时间。沐浴有师弟——卓嘎帮忙,自己只需泡在浴盆中,他用木票舀水淋在自己身上,洗去尘土和汗液。还帮自己穿衣裳。
可是被人服侍对他来说不是一种享受,相反此刻的自己是无能的,拖累别人的他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常常怀着愧疚。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像是是个废人,可事实就是如此。
因此他常常闷闷不乐的坐在屋内,哪怕他眼睛蒙着白布也要坐在窗边不愿一直躺着,唤人开着窗,凉风吹来看不见也要隔着白布盯着窗外。
待不下去他往往自己摸着出门在回廊处走走,总是磕碰到,被撞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他从大师姐那得了个拄杖,顶上是圆的四周也打磨光滑,高度也合适正好他垂着手支撑到拄杖头,不用弯腰。可见制作它的人很用心。
他拿着拐杖在屋里哒哒哒敲着地面,花了几日将屋内摆设记熟,也没在磕碰了。自己上床塌、在桌边坐下喝水都没问题。甚至能在屋外回廊来回走走,脸上无意识展露笑颜,不是大笑,但这是他瞎了后第一次露出真心、欣喜的笑。
日子好似没那么难熬了。还像往常一样一天三次都要用药洗眼睛,泡了一会用清水泡一次。哪怕他每日都要忍受疼痛,对他来说也比躺着昏迷不醒的好,至少他能感受苦痛,有意识的活着。
他开始拒绝别人帮助自己沐浴,躺在木盆里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自己拿着木瓢舀水搓泥,洗完后脚踩在地上踩着几个脚丫印,伸手去摸衣桁上的帕子擦净水渍,搭回衣桁上,摸到旁边的衣裳扯下展开,摸清哪里是衣襟和袖口,在一件一件穿在自己身上、束腰系好。有人说他穿得歪歪扭扭,他一愣,笑了笑。
又过了十日,江浔也吃到了狗肉,他突然联想到刚醒来那天卓嘎告诉自己三清门最近养的那条狗,卓嘎说它是黄色的很好看,是只田园犬。卓嘎牵着它来到自己院子里来过,卓嘎拉着自己的手去摸它,它还算听话也让摸不会带着敌意大声犬叫。嘿嘿嘿嘿嘿的喘息着,他联想到是狗伸着舌头摇尾巴的乖巧模样。
当天晚上他的眼睛被挖了下来,比用药洗眼睛还疼,疼得他痛哭嘶喊,两行鲜红流出。他也听见自己被挖了眼睛后,几声下意识短暂的惊呼,他听得心口苦涩、想躲着人。此刻定是最丑且骇人的,不然也不会有人发出这个声音。
用药在洗了一次眼睛,没有眼球的眼睛泡着药比挖眼睛好受但比前段时间感受要痛,清水泡洗过后。这晚他有了一双新眼睛,只是还看不见。
一条布泡了药敷在自己眼睛上睡了一晚,起床后拿下布,缓缓睁眼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刚天亮他却觉得刺目的睁不开眼。眯着眼抬臂用手挡了挡。他的眼睛看物模糊,依稀能看见屋内朦胧不清的床、帐幔、桌子、椅子、屏风。
往门口走越来越清晰,他打开门看见一个女子低头在屋外边的阶沿上坐着,走到她旁边撩炮坐下,侧着身子静静看着她闭着眼睛,他紧忙用手拖住她往下坠的头。
见她突然醒慌忙松开手,“大师姐天亮了。”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问出这句:“是整夜一直守在外面吗?”
程缈猛眨了几下眼,转头看向他,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本的困意被赶走。她喜极而泣道:“小十七你眼睛好了!”
江浔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道:“好了。大师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一愣,身子僵在那,被大师姐扑个满怀。他想得却是阿蛮换回女装在咸安遇见时,她娇媚动人的面庞跑近自己,哭着扑进自己怀里。那时他心口跳得很快,他想紧紧抱住她可又想抑制住自己慌乱不已的心。
怀里的人声音闷闷得,道:“我守了你一夜。”
江浔也不解道:“为何?”
程缈从他怀里退出去,江浔也正好撞进她满眼认真且深情的眼睛,愣在原地,只听她虔诚道:“我私心的希望你眼睛好后,睁眼第一个人人看见的人是我。”
她此刻的眼神他很熟悉,就好似他看自己那位心上人一样。
“而你现在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江浔也回道:“…是我。”
可他并不喜欢她,他示她为挚友,敬爱的大师姐,从不敢生出妄想,有别的心思。
“大师姐,我不……”
程缈开口打断他,低下头道:“小十七饿了吧,我们去吃早膳。”他瞧见她转身时低着头滴落下的晶莹。
江浔也眼睛好一事,宗门上下皆大欢喜,好多人都来慰问他,他一一回应同门师兄师妹师姐弟的关切话语。
奇怪的是宗门上下他都去过了,从没在见到过那个黄色的田园犬。
临走前他问程缈:“大师姐还去上京吗?”
程缈道:“回。”
二人一人一匹马离开墨北来到上京城门口,交了路引子,城门的守卫接过挨个仔细查阅了又看了几眼二人,没问题后递还给了二人。
进了城门,他朝后看去,见一马车驶了进来,看见驾马车的人正是那日与自己过招的男子,迅速低下头压了压低帽檐。往马车窗帘看去,风吹起布帘,他瞧见一位白色衣襟,外穿黑色外袍的中年男子,短短的胡渣,一脸凶相。大拇指处空空的。
这人他见过在宫里见过。
他收回视线低着头余光看着马车往前驶远,跟着程缈骑着马往里走。
程缈转头看着他的神色,试探性问他:“小十七……你还怪我吗?”
江浔也回看她,眼睛里盛着的星星要溢出,认真道:“我原谅你的擅作主张、欺骗、隐瞒,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他讨厌欺骗,但如果是与自己相识十载对自己很好的大师姐,他不介意,他选择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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