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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能来吗？”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闻召年忍着想笑的冲动尽量以平稳的语气跟刘时讲了这件事，他以为刘时会有很大反应，谁知对方只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我还有工作，挂了。”
闻召年挑了挑眉，看着挂断的电话，刘时的反应平静得近乎诡异，倒显得自己刚才大笑不止的样子像个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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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狮酒吧的午后，光线晦暗，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未散的酒精与烟草气息。
自从昨晚见到虞聂寅和贺寒都为林旭争风吃醋后，王大富再见到林旭简直两眼放光，不像是在看人，反而像是在看什么，恨不得把林旭供起来，还告诉他以后不用打卡上班，想几点来就几点来，至于夜班，如果有私事在身的话不想值就不值了。
这优待给的直接让林旭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直到王大富有意无意地提醒他在贺总虞总那儿多说点他的好话。
昨晚贺寒走后林旭的心就一直平静不下来，直到工作时间都在分神，心不在焉地干活，思绪却早已飘远。
“哥，林旭哥？”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汪小波看着林旭那张神游天外的脸，关心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林旭倏然回神，看着汪小波：“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汪小波凑近，压低声音：“是不是昨天的事......”
林旭愣了两秒，接着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我没事的，别担心。”
这一笑看得汪小波直愣在原地，脸颊又开始莫名发热，他赶紧移开视线，可能是受他最近一次看的电视剧里主角身份的影响，居然在心里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对了哥，”汪小波终于想起正事，左看看右瞧瞧，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神秘兮兮地靠过来。“昨天来酒吧闹事的醉鬼，听说今天早上出事了。”
林旭不由得好奇：“他怎么了？”
“手被人剁了一只，他开的那家地下小赌场也被砸得稀巴烂，不仅如此，砸了后警.察还找上了门，直接被一窝端。”汪小波咂咂嘴，“也真是怪了，他开的那个赌场一直藏得好好的，偏偏昨天刚被人砸完今天早上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声音压得更低：“哥，你说......砸赌场的人会不会是虞总啊？我看他昨天那个暴躁得像随时要冲上来揍人的样子可真吓人，想想都觉得可怕......”说着汪小波还抱着手臂做出了瑟瑟发抖的样子。
“但另一位先生居然一点也不怕他，不仅不怕,似乎还有意挑衅虞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得罪虞总。”
林旭垂下眼没说话，汪小波正想问林旭是不是认识那位先生时，余光瞥见有个人影正向他们走来，他立刻换上职业性的笑容对着来人：“您好，需要为您做点什么——”
来人根本没理他，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林旭身上。
走近了汪小波才认出这人居然就是昨晚和虞总对峙的那位先生。
林旭也没料到贺寒又来这里，脸上都是意外，“贺先生，你怎么......”
贺寒看了周围一圈，温声道：“抱歉，我不能来吗？”
“不...当然不是......”林旭声音轻了下去，心情有些复杂。
汪小波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位贺先生刚刚在扫过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冷意，他好像很讨厌自己。
贺寒向酒保示意点了一杯“午夜日出”橘红色的液体被推到他面前，贺寒指尖轻点杯沿，看向林旭：“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汪小波沉默地看着两人，看出了他们间微妙的气氛，心情瞬间低落起来，林旭哥他......似乎跟这位贺先生的关系很不一般。
“那，我就先去工作了。”林旭对贺寒道。
贺寒：“嗯。”
南哥进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先寻找林旭的身影，视线习惯性地随着林旭的身影而移动，但这次不同的是他注意到林旭的注意力似乎总有意无意地往吧台的方向瞟去。
他顺着望去，然后眼皮一跳——居然是昨晚那个人！
再看看林旭每次不经意地回望那人时，眼神都会多停留几秒，而那人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林旭。
贺寒似乎感应到了南哥的视线，侧目看了他两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里没有警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但就是这样的呃眼神却比任何激烈的反应更让南哥从心底感到寒意——那是一种彻底的无视。对方明明看出了他的心思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南哥沉默地攥了攥拳头，想到对方连虞聂寅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嗡——”台面上手机震动，贺寒瞟了一眼，居然是闻召年打过来的。
贺寒拿起手机，电话那头闻召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贺总，几天不见最近可好？听说你昨晚下飞机就去了美狮酒吧，还跟虞聂寅闹了点不愉快？哎呀... 多大点事啊，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这样往后还怎么合作——】
贺寒利落挂了电话，懒得再听某人看似关切实则幸灾乐祸的声音，眼睛看向林旭的背影，眼眸渐渐变暗，这一次他一定要忍，绝不能再把人逼太紧了......
他一直在酒吧里守着林旭，直到领班匆匆跑来让林旭提前下班，工资不扣。
依旧是那栋老式居民楼下，贺寒亲自送的林旭回家，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没上楼，只在楼下看着林旭上了楼，直到看见房间的灯亮了才走。
......
早上十点，林旭尚在睡梦中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昨晚一下班贺寒就带着他去了一家高级餐厅吃饭，说是这个点回家再做饭的话都变成夜宵了，他本就想要靠近贺寒，更何况是贺寒主动，更拒绝不了了。
林旭闭眼睛，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勉强撑开一条眼缝——是陌生号码。
滑开，接听。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开口就问他下午有空吗，他老板要和他见一面。
林旭趴在枕头上皱了下眉，莫名其妙，想也没想就挂了，翻个身继续睡觉。
被挂断电话的虞舒举着手机，耳朵里只能听见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坐在沙发上、看似悠闲地翻阅杂志没有在意这通电话实则一直密切关注通话的虞聂寅。
虞舒冷汗都要下来了。
怎么办，难道要告诉老板电话那头的人只犹豫了不到三秒就无情拒绝了这次的邀约？
就在这时虞聂寅动作优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
虞舒赶紧又拔打了一次，神色紧张还时不时偷瞄老大的表情。
这次响了十几秒才被接起，虞舒上次还没来得及告诉林旭自己的老板是谁，这次转过身小声说出虞聂寅的名字后，林旭果然没有立刻拒绝，虞舒送了一口气，心想这样才对嘛，谁知气还没松一半就听见对方‘哦’了一声，然后又拒绝了。
虞舒：“......！”
他神色不安地扭过头，果然看到老大缓缓抬起的眼睛，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平静之下压着随时都能爆发的巨浪。
虞舒简直要魂飞魄散，求生欲瞬间爆满，立刻开启短信轰炸模式。一条接一条，字字泣血，句句心酸，从“老大会扒了我的皮”到“林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就差喊对方爹了。
言语之间道尽作为牛马打工人在老板手底下艰难打工求生的心酸与不易，林旭终于受不了他的纠缠，于是善心大发答应了虞舒的请求。
“知道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虞舒看到短信内容几乎喜极而泣，立刻双手捧着手机给虞聂寅过目。
虞聂寅瞥了眼内容，这才从鼻腔里几乎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虞舒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有种捡回了半条命的感觉。
林旭起床洗漱，换好衣服看看时间准备出门赴约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微信提示音。
贺寒的头像跳了出来，上次把手机号告诉他晚上就收到了贺寒的好友申请。
贺寒的头像背景是一盏朱立在黑暗中的普通路灯，昏黄的灯光在夜里幽幽发亮，路灯下面还有半张长椅入境。
林旭看着那个头像莫名紧张地点了同意。
成功添加后看着聊天框心脏都快停跳了，握着手机紧张等待贺寒会说些什么，他等了十几秒聊天框里才弹出一条消息：“早点休息，晚安。”
林旭眼底生出几分失落，回了他一个晚安的表情包，等了将近一分钟也没有消息再过来就放下手机了。
此刻，聊天框里躺着几条新消息：“醒了吗？”
“我看你家附近也没有什么餐厅，我给你带点过来？”
林旭指尖顿了顿，回复：“谢谢，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出门。”
贺寒没有立刻回，林旭摁灭屏幕转身就出门去了。
刚把门带上手机就响了一下，微信里多了一条新信息：“好，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我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林旭看着这行字心口像被温水漫过，可下一秒却又泛起空落落的怅然。
许久没出现的3008忽然冒头：“怎么了，他关心你还不高兴啊？”
林旭嘴硬：“没有啊，我哪里不高兴了。”
3008：“你就嘴硬吧。”
“对了，你最近怎么都没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3008：“消失倒不至于，就是最近主系统看我太闲，让我抽时间回去培训培训，提高业务水平。”
林旭不禁起疑：“是看你太闲还是觉得你业务水平太低所以才让你去培训的？”
3008：“......”
“当然是因为太闲！反正后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精进一下业务水平，就是这段时间我就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地方记得喊我，我还是会收到你消息的。”
林旭点点头：“我知道了。”
林旭按照虞舒给的地址很快来到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高端餐厅。
服务生引他进入包厢时，虞聂寅正临窗而立，背影挺括，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感觉。
“虞总。”林旭出声。
原本还满心期待的虞聂寅一听到这声“虞总”，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林旭，硬邦邦道：“坐下。”
林旭依声入座。
虞聂寅一坐下脑子里就不由自主想到他对贺寒的态度，再对比一下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疏离多了，想到这心里又憋着了一.股.火。
见林旭想要开口他先发制人，开始没事找事：“都说了别叫我虞总，叫我的名字。”
林旭：“......？”
三十岁的人了还有叛逆期？
他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虞聂寅想阻止，话到嘴边又觉得太低身份，硬生生忍住了。
林旭起身欲走，谁知刚起身的瞬间，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他还以为是坐久了的原因也没多想，定了定神继续走，哪知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眼前突然一黑，耳中嗡鸣一片，接着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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