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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向来锐利的眉眼罕见流露出不理直气壮的意味,景逸一番含糊其辞:“没多久...”
童之芙心底好笑地随着他的语气追问:“没多久是多久?”
“……”换来的是无声沉默。
事到如今,童之芙可太明白了。
歪着脑袋偏眼看他,童之芙假装恍然大悟似的拖长调:“哦——”
“所以你是故意找借口,想跟我住在一起的吗?”
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景逸挑着眉,硬气劲儿又回来了:“不行?”
童之芙慢吞吞地笑:“没有呀。”
盈盈笑意约莫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弯起的眉眼连带着唇角一道压平,童之芙正经唤他:“景逸。”
“在呢。”
她毫无征兆地提及:“醉酒那天晚上,其实是我的第一次。”
在得知景逸的心意以后,童之芙再回想起这段历历在目的时日——
站在她的角度从未和景逸敞开心扉,好好地谈论彼此缺席的那些年。
尽管她始终并不认为,只有她和景逸同样并无和异性肌肤相亲的经历才算对得起他。
但就是有很莫名且不讲道理的浓烈情绪冲击头脑,她也想用一些力所能及的方式,尽可能让他安心些。
毕竟盘算下来,景逸的动心远远先于她。
提及私密问题,童之芙翕唇的动作都开始变得缓慢而艰涩:“我以前没有跟...别人睡过。”
心里话的专用时刻,提无关人员的名字未免太煞风景,措辞几度回旋,童之芙最后拿别人当做一个代称。
景逸当初以为,首度尝试的混乱漆夜,床单上那抹浅淡的鲜艳痕迹,是他伤到她的证明。
所以景逸才会在次日晨,童之芙安然的睡意里,为她里里外外,一点一点面面俱到地涂上具有修复护理效用的温和药膏。
可后来随着他经验日趋成熟,后知后觉当日真相不乏只是想想便极度不可思议的另一重可能。
遑论事实如何都已不重要,当下的情意相通已是难企幸事。
他没想过童之芙有朝一日会主动提。
景逸声音比刚刚更低哑了些:“我知道。”
童之芙惊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景逸:“你醉酒那天晚上。”
原以为十足特别的爆料,却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深不见底的幽深湖面,甚至连一滴水花都没能溅起。
童之芙胸脯起伏出有小脾气的弧度,喃喃不满:“我说你怎么都没什么反应。”
撅唇的表情快要掩盖不住,童之芙扬着脸凑近景逸的眼睛观察,嘴硬地轻哼:“难道没有偷偷暗爽吗。”
景逸眼底跟着她的描述漾出笑意:“当然。”
他轻快又夸张地承认:“爽到痛哭流涕。”
童之芙鼓鼓腮,因着有眼色老公的捧场又满意了:“我就知道。”
看童之芙心满意足了之后,景逸才重新揉了揉她的乌发:“其实...是不是都没关系。”
尽管这么说有事后双标的嫌疑,但确实是他最朴素和真挚的感受。
那种复杂和感慨交织的情绪要如何去形容呢——
大概是惊奇中又掺着点感动。
她和前男友相恋三年都没走到的程度,而他们重又产生交集不过短短一载,她便愿意全身心信任并交付于他。
听罢,童之芙无奈地戳了他一下:“笨蛋。”
“你以为我跟谁都愿意领证嘛。”
她咕咕哝哝:“我也是很挑的好不好。”
景逸笑:“那很荣幸被挑中。”
童之芙忽而又想到:“我找爸爸要了婚庆公司的联系方式。”
虽知晓景逸大概率是很开心的,但征求他的意见还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流程:“你愿不愿意,跟我办一场婚礼?”
景逸愣在原地。
心跳的咚声无限放大,似是要冲碎他的鼓膜。
童之芙想着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对于场地她也有过纠结。
景逸的家人和他们的朋友均在燕城,按道理来讲在这里办会更热闹,只是景逸不想勾起童之芙的坏情绪。
他吊儿郎当地讲:“在沪市多好,不是一星半点的清静,谁有工夫应付应付那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吵闹关系。”
童之芙知景逸明摆着是想宽慰她,也发自心底并不觉得委屈:“虽然得不到妈妈的祝福,但这里更有其他长辈和我们的珍贵回忆呀。”
她眉眼又弯起:“还好我被约束最严格的那会儿有你陪我,让我童年生活也不至于那么糟。”
置身高层建筑中俯瞰繁华城市的车水马龙,很容易有上帝视角看微缩景观的无端错觉。
两人肩并肩倚在落地窗钱,童之芙扭头问景逸:“其实去年,燕城也有很适合你的工作机会吧。”
景逸没骗她:“嗯。”
童之芙又开始惭愧:“都是因为我,害的你背井离乡。”
“没有家的人才叫背井离乡”,景逸笑着握紧她的手,“我不一样。”
他低沉声线缓而坚定:“我有家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意义即是如此——
对景逸而言,家并非是场所名词。
而是她在哪里,哪里便是他的家。
/正文完
/甜椰两两
/2025.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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