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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陈大人可知这女子因何而死？”
一听与案子有关，陈大人默了默，又看了眼元祭司，这才开口，“可能是某种邪术，活活剖心而死。”
“可有线索？”
“这……这么短时间，线索实在太少……”
陈大人有些尴尬，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甚至身亡女子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仿佛是心甘情愿被剖心一般。
“这屋里阴寒之气如此之重，想必这邪术与此有关，陈大人不妨从此处着手。”
“国师大人说的极是，元祭司也是如此说，可这阴寒之气，非一般人所能触碰，下官实在无能，找不到此等能人异士。”
“倒也并非没有，只看陈大人想不想解决这个案子了。”
叶南栀越听越不对劲，瞅着季凉川眨巴眨巴眼睛，这样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国师大人怎么好像在给人挖坑？
嘴角的笑意有点抑制不住，怎么办？
陈大人知道国师大人从不说笑，当即双眼放光，“还请国师大人给下官指条明路。”
“指路不难，可这人有些小脾气，怕陈大人受不了气，要不还是算了吧，陈大人再找找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也行。”
“不不不，啥脾气不脾气的，只要能破了案子，下官就是给他跪下都行。”
要说其他地方出了这事儿倒还好处理，可京城天子脚下，连续死了三名女子，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这样的玄案若不能及时处理，他这头上的乌纱帽怕也保不住了。
“本国师的未婚妻，唯一修习了纯阴心法的玄机门女弟子，不知陈大人以为如何？”
“什么玄机门，什么女玄术师，分她明就是个……”陈大人哪里能想到，国师说的人竟然是叶南栀！
“陈大人，注意你的言辞！”元祭司一听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顿时脸色大变，出声制止。
陈大人刚刚一时上头，差点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不管叶南栀是不是玄术师，她都是国师大人的未婚妻。
羞辱叶南栀就等于羞辱国师，按照大雍律法，视同亵渎神灵，可是要命的。
陈大人冷汗涔涔，感激的看了眼元祭司，刚刚不知为何就觉得心里有一股郁气，直冲天灵盖，好似鬼迷了心窍一般。
“陈大人似乎很瞧不起小女子，你现在站的这地方阴寒之气挺重，却并非那女子真正的死亡地点，我说的没错吧。”
叶南栀能明显感觉到里面的阴寒之气更重，这地方倒像是做了一个伪装的案发现场。
陈大人猛的瞪大了双眼，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他之前总觉得不对劲。
若这并非第一现场，那很多事情便解释的通了。
但地面没有拖拽痕迹，也没有任何其他痕迹，该如何寻找第一命案现场？
“不知叶姑娘有何高见？”
季凉川唇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他的栀栀就是这么厉害。
“陈大人，栀栀是本国师的未婚妻，只是好奇跟过来看看。”
“……”陈大人的脸好似打翻了五色瓶，青一阵，红一阵，紫一阵的，那表情比吞了只苍蝇还难看。
“这可是京中大案，叶姑娘既是玄者，自也该为百姓出份力，也算是功德一件。”
虽是有求于叶南栀，可让陈大人向一个女子赔礼，还是害死他外甥女的罪魁祸首，他怎么低的下头！
阏逢等人暗暗为陈大人点了根蜡。
“陈大人，小女子没在家相夫教子已是不成体统，怎还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掺和案件，这不是让大人难堪吗？”叶南栀甜甜一笑，当即把之前的话原封不动的怼了回去。
陈大人这脸被打的啪啪响，可仍拉不下脸来赔罪。
元祭司见状，忙将陈大人拉到一旁，小声道：“陈大人，这案子皇上很是重视，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陈大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今儿这张老脸算是丢干净了。
也罢！好在没有其他同僚看到。
“是下官出言无状，还望叶姑娘见谅。”
“陈大人就这么一说，可没什么诚意啊！刚刚不是说就算是下跪都行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凝聚在季凉川的身上。
叶南栀都有些震惊了，想不到季凉川这么维护她。
可下跪赔罪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陈大人也愣住了，话是他说出去的，这会儿真想打自己两巴掌。
可给一个女子下跪赔罪，他宁愿死！
陈大人直接忽略了季凉川的话，肉疼的从身上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叶南栀，赔笑道：“叶姑娘若是不嫌弃，这一千两银子就当是赔礼了，如何？”
一千两？叶南栀两眼放光，啥都没干就白来一千两，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吧！
还没等叶南栀接钱，季凉川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
“陈大人这两条腿才值一千两啊？”
陈大人哆哆嗦嗦的又拿出四千两银子，那表情几乎是要哭了一般，“就，就这么多了……”
自家闺女这两日就要嫁人了，这本是他准备给闺女的压箱银，现在可好，都给了别人了。
好家伙，季凉川兵不血刃的从陈大人身上直接讹了五千两银票过来。
叶南栀突然觉得再让陈大人多说她几句也不是不行。
只是伸手拽了下银票，没拽动……
她嘴角抽了抽，想不到这陈大人这么抠门，这一次直接用力拽了过来。
“多谢陈大人的馈赠，小女子定当尽力为大人寻到第一现场。”
得了这么多钱，叶南栀心情大好，倒也真的开始顺着那些丝丝缕缕的阴寒之气开始寻来源。
从外屋到里屋，在原本靠床的墙边，阴寒之气浓郁的近乎成了实质。
“这里。”
“这里我们之前就已经查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找到机关。”
陈大人觉得自己是让叶南栀给诓骗了，这丫头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可有国师镇场，他也不敢再吭声。
“有人在这里布下了个小型阵法，很难察觉。”
说着，季凉川轻松的解开阵法，露出床边原本的模样。
隐藏的机关显露出来。
“这阵法小巧精妙，显然是玄术高手所为。”元祭司自认以他的能力是绝无法布置出此等阵法的。
自然更不可能解开此阵，也难怪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线索。
“想不到这里还有道暗门。”
打开床边暗门，里面是一间密室，并没有其他通道。
密室里阴寒无比，地上还有施展禁术时留下的痕迹，大量的血迹。
查探一番后，陈大人当即将此地封禁，等待明日仵作来查验后再作判断。
回去的路上，二人坐在马车里。
“凉川哥哥，你怎么了？”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从密室出来后就变得沉默了。
“没什么，我给你的纸人一定要放好，任何时候都不能拿出来，知道吗？”
见季凉川这么认真，她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夜半三更，季凉川从噩梦中惊醒，许久不曾出现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随即他扶额轻笑，只是那笑容阴森冰冷。
他是不是表现的太温和，以至于让人忘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了？
披了件衣裳，季凉川悄然出现在叶南栀的寝屋里，只要看着她，他心里的戾气就会消散。
这个世界上，他什么都不在乎，唯有栀栀，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走了将近半个月，才终于来到灵寂山。
因是秘密出行，季凉川已经做足了准备，连头发都染成了黑色，便是连皇帝都不知此时二人已不在京城。
灵寂山位于皇陵地脉交汇处，世代驻守在此的皇陵守卫安家于此地，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村落。
走到村口，就见牌坊上好几串挂着镇魂铃，一块石碑歪歪斜斜的立在牌坊旁边，上面以梵文，用不知是什么的红色染料写着，安灵村。
一阵微风吹过，尘土飞扬，卷起的落叶旋转着向两侧散去，荒凉，寂寥。
她望着村口那株半边焦黑的古槐，枝干虬结交错，上面钉满生锈的铁钉。
“那些是什么……”
“镇魂钉。”
明明是大白天，艳阳高照，竟让人徒生冷意。
“这村子看着有些瘆人呐！”叶南栀撩开车窗的帘幔，朝外面望了一眼，又将帘幔放下。
车夫正要驱马进村，便被一老汉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做什么？”
季凉川撩开马车帘幔，露出谪仙般的俊美容颜，声音温和似春风，“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想借宿两日，不知可不可以？”
说着，阏逢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好似西红柿一样的果子，给了老汉。
老汉刚到嘴边准备拒绝的话语，再看到红果后立马就咽了回去，换上一副笑脸道：“有客自远方来，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客人们请随我来吧，不过马车不能进村。”
“变脸速度堪比翻书，你这是给了他什么东西？”叶南栀可不觉得那东西会是西红柿。
“凤阳果，凡是要进村的人都要给。”
季凉川指尖掠过她发梢，不着痕迹地留下一抹气息，“当年大雍初代国师在此地斩杀蛟龙，以蛟龙骨筑造皇陵，并命皇陵卫世代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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