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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阎侯看向秦随愈,点头道:“告诉杜横,那些在县衙门前闹事的人,一个都别放走。”
说罢,阎侯递给秦随愈一枚飞鱼形状的铜片。
秦随愈点头应答,接过飞鱼铜片便往庄门处走去。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何他与阎候会再遇。
此时,杜横站在马车旁一脸担忧。阎清与阎侯未带侍从便前往庄内,万一突发事端该如何是好?但他还未及多虑,便看到了秦随愈。
杜横一惊:“你……”
秦随愈记得杜横的脸,他笑了笑,将飞鱼铜片拿在手中一晃,道:“是阎县尉让我来传话。”
杜横闻言,神色郑重。只听秦随愈道:“那几个在县衙门前闹事的家仆不是这庄子里的。现在骑马赶去县衙门口抓人来得及吗?阎县尉说一个都不能放走。”
既是阎侯的吩咐,杜横自当尽力而为。
他当即便翻身上马,身形未稳之际,一道寒芒朝他射来。那寒芒亦从秦随愈眼前闪过,便嵌在了墙缝之间。
杜横死死盯着嵌在墙上的铜钱,秦随愈的目光亦落在那枚铜钱上,血迹格外醒目。
杜横迅速下马,急忙对秦随愈道:“将铜片放好,别乱晃。” 便见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街旁的小巷中。
秦随愈将飞鱼铜片放进衣兜里,他走到墙边,将那枚带血的铜钱拔了出来。
秦随愈知晓,现在真正的问题不是这枚铜钱,而是杜横被人引开了。若杜横一时半刻无法赶回来,县衙门前的那些人定然逃之夭夭。
想到这里,他走进院中,拉住一个家仆,问道:“你会驾马车吗?”
家仆有些错愕:“会……会一点儿。你一个娃娃问这个做什么?”
秦随愈神色凝重道:“门口有一辆马车,你带我去县衙。”
家仆愣了愣:“啊?”
“你用最快的速度带我去县衙,我可以帮你立功,有银子给你。”
闻言,家仆笑开了花:“好啊好啊。”
秦随愈又道: “速度要快,不然银子就没有了。”
“行!”
秦随愈不再多说,带着家仆走向马车。一路上家仆将马车驶得飞快,秦随愈坐在马车外,以便查看情况。
却见县衙门前,除了手持大刀的侍卫便再无可疑之人,连路过的行人都少了很多。
秦随愈婉惜,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忽而他目光一转,盯着街旁的烧饼铺子。那铺子前坐着吃饼的人,他穿着王成庄子里家仆的衣服,只是身材魁梧了些。
庄上那些家仆们秦随愈都见识过,身形皆是瘦小,哪里会有这么壮的人在?
秦随愈心中有数。他不知道飞鱼铜片县衙内有几人识得,而杜横也告诉他这铜片不能随意使用……眼看见那人手里的烧饼都被啃得差不多了,秦随愈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他走到县衙侍卫跟前,对着那个啃烧饼的人一指,道:“他是土匪假扮的。”
侍卫不以为意,以为秦随愈不过是个毛头娃娃,什么话都敢胡扯。
也许是听者有意,啃烧饼的人坐不住了。那人将手中的烧饼一丢,钱还未付便想溜之大吉,却被铺子里的人一把拉住,两人差点扭打起来。
侍卫此时才觉察到不对劲,快步走去将两人拉开。
那侍卫将啃烧饼的人擒住。原先那人还在挣扎,直到另一个侍卫也来帮忙,啃烧饼的人才被制服。
那人被押进县衙时,大吼道:“我不是土匪!我真的不是土匪!”
秦随愈只觉得这人说话的口音莫名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记不起来。
见状,侍卫问道:“怎么办?押进去关起来?”
另一个侍卫答:“等阎县尉回来自有定夺。”
秦随愈这才放心,虽然没有完成阎侯的嘱托,但好歹也抓到了一个。
这时,侍卫走到秦随愈面前仔细端详,他回忆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不是上次那个……”
不等侍卫说完,秦随愈转身就走。他对家仆道:“回庄子领赏吧。”
家仆一听连忙道:“好咧!”
马车飞速向王成的庄子驶去。当马车停在庄门前时,杜横却不在。
秦随愈站在门前,看着家仆期待的目光,竟有些不知所措。这件事……该怎么与阎侯说呢?
秦随愈带着家仆一起,走进屋中。阎侯三人一齐望着秦随愈,秦随愈道:“杜横走了,我没有追上他。”
因为王勉在场,他没有把杜横被人引开的事说出口。又道:“这位家仆怕事情被耽搁,就将我拉上马车,赶到县衙时,只剩下一人,其余人都不见了。”
阎侯听罢,向家仆投去审视的目光。王勉却哈哈一笑,对家仆道:“做得好!下去领赏吧。”
家仆喜出望外,点头哈腰出了门。
杜横的事阎侯并未细究,依旧是与阎清王勉二人畅谈。秦随愈见状,也不好再待下去,索性出了门,去草丛里捉虫子玩。
此时未及晌午,微风拂面,虫鸣间歇。
秦随愈想了想,自己来到这庄子里已经有两三天了吧?不知道何国器他们怎么样了,柳宵有没有作妖……还有自己的爹娘……而阎侯的到来让秦随愈原本的疑惑有了解释。
阎侯与王勉的目的不同。王勉之所以会将秦随愈带来这里,是想让秦随愈背锅,替真正的幕后黑手遮掩,而阎侯之所以会来这里,恐怕也与王成的事有关。
一只蛐蛐从草丛里蹦了出来,扒在秦随愈的手臂上。秦随愈将食指曲起,蛐蛐停在了他的食指上,秦随愈望着蛐蛐,一动也不动。
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离开这里。王成的死固然可惜,但他不想替别人背这口黑锅。
临近晌午,王勉命下人备好饭菜,秦随愈与他们三人同坐一桌。
家仆呈上一壶酒,壶为玉壶,酒香清冽。王勉道:“这是应州府内有名的冰酒,可解暑,阎县尉不妨尝一尝?”
王勉拿起酒壶亲自为阎清与阎侯倒酒,阎侯端起酒盏,笑道:“王参军果然是在应州府为官多年,酒也只喝应州府的。”
王勉听出了话中蹊跷,亦笑道:“应州怎可与颂阳相比,还是颂阳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个没完。阎清与秦随愈只是吃菜,压根不理会他们。
阎清看着秦随愈,仿佛遇到了知已。他道:“你也喜欢吃烧花鸭?”
秦随愈点头。
阎清叹气,望着盘中的烧花鸭婉惜道:“那这最后一块肉就让给你吧,我堂堂知县可不能与毛娃娃抢吃的。”
秦随愈也不谦虚,将鸭肉夹入碗中,阎清眼巴巴地望着空了的盘子,说不出话了。
王勉与阎侯却同时看向秦随愈。
阎侯道:“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若要将他带走,王参军可有异议?”
王勉只是喝酒,算是默许。
秦随愈虽对王勉的反应感到不解,心中却是如释重负。
终于可以回家了。
猛然之间,秦随愈却如芒刺在背。
他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筷子。身后那股恶寒之气……似是有人在暗中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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