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和零的一百次约会

　　当天下午，工藤新一再度拜访平田家。

　　平田凉白天淋了雨，回家后立马洗澡换身衣服。他打开门，穿堂风卷着白T的一角乱飞，露出少年人精瘦的腰线。

　　像是早知道工藤新一会来拜访，这会水珠都没擦干，顺着脖颈落在T恤上晕开小片深色。即使这样，也没忘记用口罩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侧身让开半臂距离，“进来吧。”

　　“打扰了。”在玄关处换好鞋，工藤新一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起平田家。

　　平田凉的家是很常见的户型，不同的是他家楼下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柜，上面只零零散散的放了几本书。

　　工藤新一走近看，不是绘本就是睡前故事。“你不是推理小说爱好者，没想到也喜欢看儿童读物？”

　　平田凉从冰箱拿出刚买的饮料，闻言瞥了书柜一眼，“不喜欢，买书柜送的。”

　　也是没想到的答案，工藤新一讪笑两声，转而盯着平田凉递来的橙汁。瓶身还带着冰箱的冷气，接触空气后凝化成水珠，洇湿了掌心刚贴的创可贴边缘。

　　“居然是橙汁啊……”他尾音拖得有些长，平田凉倚在厨房门框边看他，“我家没有咖啡，只剩下这个了。”

　　工藤新一用食指蹭了蹭瓶子的标签，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今天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因为你啊，平田先生。”

　　听到对方恢复到疏离的称呼，平田凉饶有兴致地问：“和我有关吗？”

　　“你说你来游乐园是为了偶遇我获取我的信任，我可不可以理解出一层新的意思。”工藤新一放下橙汁，脸上多了几分认真，“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今天会发生命案。”

　　平田凉挠了挠耳朵，“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你要如何解释随身带着的徽章？没有这枚徽章，就算想到了解决办法也不能一时间阻止装置的毁坏。西村小姐能想到利用下雨杀人，难道就不会在自毁前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她的计划。”

　　西村美幸多次实验，自然也知道这里没有东西可以塞进设备里，但她没想到平田凉随身带着徽章，正巧还能卡进缝隙。

　　平田凉无奈地笑着往后仰了仰，头碰在冰箱门上发出声响，“小侦探，你比我预计的还要更早发现。我确实知道会发生意外，但我不清楚死者是谁。”

　　说实话，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提前干预。他需要一场危难，让工藤新一对他产生一丁点的信任。

　　他有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明说，只能通过这点子信任，让对方帮自己的忙。

　　工藤新一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吧，我能预知未来。”平田凉突然扔出一颗重磅炸弹，直接让工藤新一愣神。“我找你帮忙，也是因为预言。”

　　“预知未来？”工藤新一尾音里带着些锋利，“别开玩笑了，这种超现实设定出现在推理剧里都算老套。”

　　这小鬼，真能吐槽。平田凉咬住后槽牙，左侧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两下。

　　“就算预言真的存在，需要我帮忙的事又是什么？”

　　平田凉倾身向前，正了正神色，说：“两年后有一个人会死，但你能救他。”

　　“我？”两年后的工藤新一也才十四岁，“你不是会观测未来，不能救他吗？”

　　平田凉两只手搭在工藤新一双肩，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原理，只是有人告诉我你是最特殊的。我想降低风险，让更少的人受伤，最好的办法是让你去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他每一次都花费了很高的代价才将人保下，既然那个人说工藤新一很重要，重要到能轻易改变他人命运且不被任何人改变，他想要试一试，用工藤新一的这份特殊能力来保全其他人。

　　他还没有尝试过，目前只是理论上的可行，最坏结果就是他接着去医院躺几个月。

　　“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让他死，你要帮我。”利用工藤新一的善心，平田凉再次说着计划，“我会消失一段时间，把他换回来。”

　　也就是说，平田凉要救下的好人会住进米花町2丁目22号，他也会有新的名字——“平田凉”。

　　现在的“平田凉”每次出现都会戴着口罩，都是为了把身份让给另一个人。

　　他需要工藤新一做的事情很简单，工藤新一作为曾经频繁接触过“平田凉”的人，需要向外界证明住在这里的人一直都是“平田凉”。

　　工藤新一要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很长时间，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很困难，但他可是工藤新一。

　　“那个人，不会跟你一样不好相处吧？”

　　“平田凉”也是早川优人眉梢轻扬，口罩因面部肌肉抽动而绷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我人缘数一数二的好。那家伙和我差不多，是个老好人，脾气很好。”

　　工藤新一垂下眼眸，掀开早川优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好。”

　　这就算是答应了。

　　工藤新一临走时也没拿上早川优人给他的橙汁，比起橙汁，他还是更喜欢咖啡。

　　早川优人送他出门，等着工藤新一换鞋的功夫，又说道：“作为回报，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内帮你做一件事情，你不用着急现在回答我。”

　　“既然你说要报答，”工藤新一眼镜反光，朝对方伸出一只手，“把你家房子的钥匙给我一份，在下一个平田先生搬来以前，我把这里作为我的私人研究所没有问题吧？”

　　果然还是小孩，人情债不好还，也不知道多要点东西。

　　“等着。”早川优人取下家里的钥匙一把丢给工藤新一，又随口问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离开前我把口罩摘了让你看看？”

　　早川优人还是要讲点良心的，利用别人的机制帮忙，总不好什么都不付出，至少帮他解答一个困惑。

　　谁想工藤新一摇头着后退一步，“不用了。”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嘴角翘起一点幅度，笑容很浅，却足以让早川优人看清。

　　“我们以前见过的，不是吗？”

　　早川优人半晌没发声，哪怕知道工藤新一跟其他的小孩不一样，他也还下意识将他当成孩子对待。

　　和研二阵平分开后没有足够的时间易容，他一直戴着口罩出行，求助房东奶奶的晚上，也对脸进行了伪装，他是故意让别人看到这张脸。

　　没有想到的是，工藤新一会帮他，是凭借着凭借着他见到的的上半张脸记起了两年前有过两面之缘的人。

　　这不是一般的聪明，早川优人自己就完全做不到，哪怕在技能的加持下，也不会记住身边路过的普通人。

　　工藤新一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他帮忙不是因为“平田凉”请求，而是对早川优人的信任。

　　早川优人拨乱了自己的头发，口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是啊，我们见过。”

　　从游乐园回家以后，工藤新一一直在想乐园遇到的事情——平田凉拿出的徽章。

　　太刻意了，就像是算好了一切，这种熟悉感扑面而来，还有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双有故事感的眼睛，他一定见过。

　　敲开平田凉家门的一刻，工藤新一想起来了，他在两年前见过一群人，其中一个还问他有没有兴趣当警察。

　　平田凉是那群人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也是最奇怪的一个。

　　工藤新一找回关于他的记忆后首先想起的不是那晚的凶杀案后又接上的爆炸事件，而是警方。

　　两年前发生事故的夜晚，警察一直没有来，直到案情结束他们才出现。小兰问警察为什么还不出现，他依稀听见了被叫做早川的人小声呢喃的一句话。

　　“警察不会来。”

　　后来工藤新一问过目暮警官，目暮十三说警方收到报警电话赶来后就已经在收尾了，凶手不用他找，炸弹犯也不用他找，全都绑好了给他丢在那。

　　原来，他两年前听到的是预言啊。

　　＊

　　不出所料的，早川优人被朗姆叫回组织。

　　好在工藤新一靠谱，把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处理了，他现在多的是时间闹。早川优人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节奏，十字路口他猛打方向,轮胎在地面擦出蓝白色火花。

　　忍下再制造一起车祸的冲动，早川优人老实地把车停好，搭乘电梯进入蒸馏厂内部。

　　一上楼，早川优人就被缴械。

　　“喂喂，有必要吗，对付我还需要上手段了？”早川优人嘟囔着，交出防身用的手枪。

　　他以为回来是和琴酒打交道，谁想见到的却是组织的另一位代号成员——瞎了一只眼睛的朗姆。

　　酒厂二把手，直接听命于boss。

　　出现在早川优人面前的朗姆是个年近半百的老人，白花花的胡子以及佝偻的身体，看上去毫无威慑。

　　那也只是看上去，早川优人要是真敢动手，他刚伸手朗姆手下的人就能瞬间把他撕成碎片。

　　朗姆脸上挂着假笑，说：“谁不知道你会预言，万一藏了点别的东西在身上，我只能谨慎一点。”

　　给脸他就要，早川优人拖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还悠闲的翘起二郎腿，“我还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错，能让二把手出现在我面前，找我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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