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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
“王后?我?”乔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你,乔沅,成为我陶追的王后。”太后肯定地说。
“可是大王不喜欢我啊。”虽然锦安说过要娶她,却也只是无关紧要的玩笑而已。
“王宫里的婚姻从来与感情无关。”太后无奈地笑了笑。
“我也不是什么贵族呀,没有权力,无法帮大王稳固朝局。”
“这个王宫已经受够了权力争夺,我和大王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可以跟我们一起让陶追的百姓富足生活,你显然有这个能力。而且我看得出你有野心,想要有一番作为,王后的位置会成为你的助力。”
“啊,可是我……”乔沅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嫁给锦安的,可突然却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难道因为王爷,你喜欢他。”太后是肯定的语气。
乔沅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太后就接着说下去:“我才说过,王宫里的婚姻与感情无关,陶追如此,天成更甚,孟知渺是皇帝最看重的王爷,他的王妃更不可能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姑娘。”
“好好思考,你不要急着拒绝我……”
“太后。”乔沅打断了她的话,没有说理由,只是很简单的一句:“我不会成为锦安的王后。”
太后立刻明白了,摇摇头说了句:“可惜了。”便放她离开。
回到大殿内,孟知渺正笑着同跟他敬酒的陶追官员们寒暄。
寒云突然出现乔沅的一旁,在她耳旁念叨:“王爷心情很不好。”
初时突然出现在乔沅的另一旁,在她身边说:“大人现在很焦急。”
乔沅被吓了两跳:“大人这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嘛。”
“你太天真了。”“王爷真正开心的笑不是这种感觉。”两人同时说。
这时,孟知渺刚好转过身,看见乔沅,笑着跟她招手。
“看,这就是王爷心情好的样子。”“大人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不开心一会儿开心的。”寒云初时凑到一起一搭一和地聊着。
此时,乔沅理解了这两人的话,此刻孟知渺的笑容明明没什么变化,可给人的感觉在瞬间明朗起来,她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不等孟知渺开口,乔沅就自己说了刚才的事:“太后说要我当陶追的王后,我拒绝了。”
“为什么?”孟知渺问她:“即使陶追是小国,可成为陶追的王后仍可以赋予你至高的权力,有了权力你便能做很多事,赚很多钱。”
“我知道,听起来很诱人的。”
“为什么拒绝呢?”孟知渺再次问。
“我的心不答应。”这是乔沅真正的理由。
“你的心为什么不答应。”孟知渺追问。
乔沅挠挠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初时说得没错,感情的事乔沅不懂,只是她在回答太后时,突然想到孟知渺总是在危险的时候推开她,而锦安为了王位,把被推出去的她又拉进了乱局中,因而她说出了“不做锦安的王后”而不是“不做陶追的王后。”也正是这一点区别,太后确定了乔沅不可能嫁给锦安。
至于“喜欢孟知渺”“天成王爷的王妃”这件事在乔沅只认为是太后误会了,根本没有思考,或者说就算思考了也想不通。
虽然没有进一步得到答案,但孟知渺依旧很是开怀,嘴角没再放下去过,就算后来锦安出现,跟乔沅装可怜,说自己得了天下丢了美人,孟知渺都难得没说什么。
接下去,两国盟约顺利签订,乔沅与陶追的生意桩桩件件也都谈拢,花火在王宫上方绽放,乔沅一杯一杯地喝着,喝得晕乎乎。
回驿馆时,乔沅是被孟知渺背着走的,因为她说头晕,坐车就更晕了,于是孟知渺念了她两句,背着她慢慢往回走。
天色已晚,街上已经没了人,微风轻抚,乔沅下巴枕在孟知渺的肩上,眯着眼,舒服地轻晃着腿,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大人,我好开心呀,我要赚大钱了。”
“你就这么喜欢钱嘛。”孟知渺应和着她的醉话。
“喜欢啊,赚了钱,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过上好日子就不用像鸣沙他们那样去当马贼,就不用为了钱杀人和被杀。”
孟知渺知道,她想到自己的阿爹阿娘了,他不想她伤心,转了个话题逗她:“那我呢,你赚了钱,我有好处吗?”
“嗯……”乔沅还很认真地想:“大人什么都有了,有地位,有钱,不缺什么了。”
“但是缺个王妃。”孟知渺说。
“王妃不能买的,有钱也买不到的。”乔沅答得认真。
“是啊,说得没错,这天下去哪儿买醉鬼。”孟知渺说着低声笑开。
乔沅脑子糊糊的,听着他的笑声觉得开心,也忍不住傻笑起来。
一段路不知走了多久,乔沅似乎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孟知渺叫她:“乔沅,你醒醒,自己站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了下来,她揉揉眼睛,看见孟知渺面对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叮嘱:“乔沅,醒醒,站稳,不要摔了。”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
乔沅迷迷糊糊地站住,看看四周是在驿馆门口,“到了呀,大人。”
她刚说完,只见孟知渺晃了晃身体倒了下去,初时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接住孟知渺,焦急地喊了声:“大人。”
乔沅的酒一下子醒了,紧张地问:“大人你也醉了吗?”或者说她希望他只是醉了。
可下一刻从孟知渺口中不断溢出的血告诉她,他不是醉了,而是毒发了。
平日里他从未表现出异样,乔沅先是侥幸地想着,或许皇宫秘药已经彻底治好了他,后来又侥幸地不去想那么多,可她的侥幸终究被打碎了。
孟知渺被带进了驿馆内,热雅将一瓶瓶散发着苦味的药灌进了他嘴里,却又都连着血一起被吐了出来,染透了他的衣服,直到热雅扎了他满身的银针,才堪堪止住了血。
乔沅在一旁看着,满肚子担心的话想问,又怕打扰热雅,想帮帮忙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地站在那儿看着,就像当初看着她的阿爹阿娘死去那样无力。
“姐姐,大人的毒我解不了,只能勉强帮他止住血。”热雅低落地说。
“你做的很好的,大人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乔沅安慰着热雅,也是安慰着自己。
“皇上之前就派了人去寻找那位高人神医,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初时说。
这一次孟知渺睡了三天,乔沅就在孟知渺的房间里呆了三天。
她不想添乱,怕大家担心孟知渺还要担心她,所以拉了个小榻在孟知渺房间里睡,就算吃不下也逼着自己好好吃饭,只是一双眼睛不离开孟知渺。
所以孟知渺醒来的时候,看到这么一个场景,乔沅站在孟知渺床位,手里捧着一碗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神情严肃地嗦着手里的面条。
他觉得自己大概看错了,眨眨眼,那个嗦面条的长得跟乔沅一模一样的女子还没消失,于是确定了不是看错,哑着嗓子问:“我看起来,很下饭?”
乔沅点点头:“嗯,大人秀色可餐。”
说完以后她突然顿了顿,然后放下碗筷坐在孟知渺床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嘴里念叨着:“我又看见幻象了吗?”
孟知渺没忍住笑了出来,却又引得喉咙一阵难受,咳嗽了两声,乔沅终于回过神来冲到门口喊了声:“热雅初时寒云,大人醒了!”
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倒了杯水,轻柔地将孟知渺扶起来喂了口水,给他顺了气,又顺手擦去嘴角留下的水痕,动作一气呵成,接着又絮絮叨叨不停地说话:
“大人,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再睡下去我们就要扛着你走了。”
“大人你饿不饿啊,三天只喝了药吃饭肯定是饿了,等下问问热雅能吃什么。”
“大人你现在会不会哪里不舒服,喉咙痛不痛,热雅说你吐了太多血喉咙可能会烧伤。”
“大人……”
“乔沅。”孟知渺打断了她的话,轻轻握住她的手,“乔沅,我没事,你别怕。”
乔沅这才停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修长的手指轻松地拢住了自己的手,可却略显冰凉,不似以前的温暖。
她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又努力忍着,最后闷闷地问:“大人,你会死吗?你会像那天那样突然倒下,然后再也不醒过来吗?你会像……像阿爹阿娘那样,消失在风沙里吗?”
孟知渺用力握紧她的手:“我上过战场,我卷入过朝堂斗争,我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可我都活下来了,所以这次我也能活下去。”
“所以,乔沅,你别怕,我不会消失。”
乔沅用力点点头,双手反过来抓起孟知渺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孟知渺只觉得手上湿湿的。
热雅站在门口,孟知渺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乔沅忍了三日的担心和焦急需要宣泄,他希望至少在自己身边,乔沅不需要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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