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曾拥有你

　　方溪言醒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了摸床的另一边。
　　空空荡荡的，洛一应该早就起来了。

　　她撑着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腰肢。

　　洛一昨晚做得有些过了，或许是存心想看自己崩溃的模样，翻来覆去地折腾她。

　　方溪言都已经哭着向洛一求饶了，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哭哑了，洛一还是不放过她。

　　最后结束的时候，方溪言被洛一搂在怀里，那种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的感觉，缓了好久才停下来。

　　方溪言一想到自己昨晚的模样，就忍不住捂脸。

　　衣服应该被洛一收拾了，房间里只有自己。
　　方溪言就毫不扭捏地赤身从床上下来，去衣柜里翻出换洗的衣物，然后进了浴室洗漱。

　　打开卧室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方溪言闻到了面条的香味，正想出声唤洛一，洛一就不知道从哪里飞快地窜了过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方溪言看着气喘吁吁的洛一，刚想问她怎么了，眼角余光撇到沙发上的两人，声音瞬时就卡了壳。

　　“溪言，我，他们……”洛一结结巴巴道。

　　方溪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飘，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她听不见洛一在说什么，她只能看见沙发上那两位不速之客一脸尴尬局促的表情。

　　他们一定知道了什么……
　　方溪言的脑海里冒出这句话，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哈哈哈……”何林林率先打破这种诡异的局面，“这个小姑娘是……”

　　方溪言眼睛虚虚地落向那边，张了张口：“阿姨，我，我是洛一的……朋友……”

　　洛一一脸不可置信地去看方溪言。

　　方溪言的视线完全没有聚焦，自顾自道：“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走……”

　　她一边说，一边想转头回卧室，头转到一半又生硬地转了回来。

　　洛一看着方溪言脚步虚浮地往大门走，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想干嘛，她快走几步拉住了方溪言的胳膊，语气慌乱又紧张：“方溪言，你想干什么？”

　　方溪言没回答她，用了点力扒拉开洛一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继续往门口走。

　　洛大川和何林林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头雾水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洛一最后还是没有拉住方溪言，方溪言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洛大川和何林林走了过去，就看见他们闺女失了魂似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右手的虎口位置有一条血痕，正往外渗着刺目的血。

　　“一呀，这是……”洛大川试探地开口。

　　洛一抬头看了一眼爸妈，声音平直道：“她是我对象。”

　　就算大致上已经猜出来了，洛大川和何林林听到自家闺女亲口证实，还是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对象原来是个姑娘啊？”洛大川缓了缓神，语气飘忽。

　　“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眼熟呢……”何林林轻声嘀咕。

　　洛一大力地抹了一把脸，有些怨怪地道：“您们来应该先跟我说一声的……”

　　洛大川想说什么，被何林林拉住了：“是爸妈不好，那个小姑娘应该是被吓到了，你好好跟她说啊。”

　　“爸妈，我先出去一趟。”
　　洛一从被方溪言抗拒的刺痛中回过神，匆匆忙忙地回了卧室抓起钥匙，就往外面跑。

　　洛大川叫了两声，又被何林林拉住了：“让她去吧，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小姑娘了。”

　　洛大川还没有从自家闺女的对象是个姑娘的冲击中回神，他语气有些不真实地道：“咱们一的对象……真的是个小姑娘啊？”

　　.

　　方溪言跑哪儿去了啊？

　　洛一又有些后悔刚刚只顾着难过了，没有第一时间去追方溪言。

　　她一边找，一边喊方溪言的名字。
　　找得满头大汗了，都没有看到方溪言的影子。

　　会去哪儿呢？方溪言会去哪儿呢？

　　方溪言出门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有带，洛一根本联系不上她。

　　洛一想着方溪言会不会回自己家去了，又掉头去车库取车。

　　她把车开得很慢，一边开车，一边四处张望。

　　方溪言没带手机，身上也没有现金，要回家的话，也只可能走路回去。
　　果不其然，洛一在路边看到了低着头走路的方溪言。

　　洛一驱车靠近，按了下喇叭。

　　“方溪言。”洛一探头喊。

　　方溪言听到这边的动静，心里一慌：“你怎么来了……”

　　“我女朋友都跑了，怎么不能来。”洛一苦着脸道，“你跑什么啊？我爸妈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方溪言摇摇头。

　　“别往前走了，上车。”
　　洛一看着方溪言似乎不打算停下来的步子，有些气急。

　　“你回去吧，不然叔叔阿姨该生气了。”方溪言丢下这一句，自顾自地往前走。

　　“方溪言，我的手好痛啊……”
　　看着好似铁了心不上车的方溪言，洛一嚎出声。

　　方溪言往前迈的步子顿住了，视线扫了过去。

　　洛一虎口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不过那个带红的指甲印十分明显。

　　“对不起……”
　　之前方溪言心慌意乱，只想快点拉开洛一的手，向洛一的爸妈澄清自己只是洛一的朋友的“真相”，她没想要洛一受伤。

　　她们之间的感情果然会让洛一受伤，方溪言垂下脑袋。

　　她只能寄希望于洛一的爸妈相信了她所说的真相。方溪言有些自欺欺人地想。

　　洛一见方溪言终于停了下来，以为她要上车了。

　　可结果方溪言只是垂着脑袋站在那儿，嘴唇开合，说出了一句让洛一觉得杀人诛心的话：“洛一，我们分手吧……你去跟叔叔阿姨说，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那声分手一说出口，方溪言就感觉自己的心脏抽痛。她没有去管洛一的反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洛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是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大力把车门甩上，就朝前面的方溪言跑去，伸出胳膊把她拽回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搂着。

　　方溪言被对方吓了一跳，搂着她腰的手力气很大，她本就还酸软的腰肢更加不堪重负地疼起来。

　　“好痛……”方溪言去推洛一的肩膀。

　　但洛一还是不管不顾地搂着她，甚至把脑袋靠近方溪言的脖颈，偏头咬了方溪言的侧颈一口。

　　方溪言吃疼地叫了一声。

　　“痛吗？”
　　洛一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如果自己再大力一些，就会破皮渗血的白皙脖颈上的牙印，声音沉闷地喃喃。

　　“我觉得还不够痛呢。”洛一又作势偏头。

　　方溪言的身体有些发抖。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方溪言感觉到一片湿意。

　　洛一在舔她脖颈上被咬出的牙印。

　　“你刚刚说分手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洛一舔够了，又在牙印上吮吸了一口，看着它变成了一小块好似渗血的红印，才低低道，“是你刚刚的十倍百倍……”

　　方溪言不再挣扎了，身体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

　　“方溪言，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分手呢？”
　　洛一的嗓音不自觉哽咽了起来。

　　方溪言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片湿意，她的心揪了起来，想偏头去看洛一。

　　“别动。”洛一把住方溪言的腰，语带鼻音，“你不能说分手，你快点把那句话收回去……”

　　方溪言从没见过洛一这么脆弱的模样。洛一从来都是笑着的，就算是生她气的时候，也是连珠炮似的直接说出自己的憋闷和不满。

　　可因为她的一句分手，洛一哭了……

　　“可你爸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方溪言艰难道。

　　“知道了又如何。”
　　洛一在方溪言肩膀上揩了揩脸颊上的泪珠。

　　“知道了……知道了会……”方溪言的声音变得很痛苦。

　　他们会反对，他们会把洛一痛骂一顿，甚至觉得洛一有病……
　　方溪言假设不下去了。

　　“知道了什么都不会发生。”洛一突然道。

　　方溪言即将脱轨的思维被卡住了。

　　“我和你说过的，我爸妈很开明。”洛一把脸颊上的眼泪揩得差不多了，才抬头看向方溪言，“他们只会希望我们幸福。”

　　希望我们幸福。
　　方溪言在心里低喃。

　　“只要你不要跟我说分手，我们会很幸福的。”洛一盯着方溪言恍神的眼道。

　　洛一的眼睛是红的，眼角还有明显的泪痕，看起来很狼狈，但又显得很温柔。

　　她不知道为什么方溪言这么抗拒见她的父母，但只要她们还在一起，她想她们总会有一起面对的那天，就算是方溪言不想见她父母也无所谓，她想她爸妈也能够理解她的。

　　洛一牵着方溪言的手，带着她进到副驾驶座时，方溪言的表情都是呆滞的。

　　洛一倒是心情愉悦了起来，只要方溪言还愿意跟着她走，问题总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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