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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
你照顾会长?
哪个会长?
我吗?
简子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问号。
脸上被划了一道,怎么就要照顾了呢?
又不是手断了,还需要人在一旁服侍,这点伤口,过一晚上估计都要愈合了。
向下皱起的眉毛压不住眼中的困惑,一旁的沈屹辞看着表情扭曲的简子言有点好笑,手攥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义正言辞地说:“没考好,想跟你聊聊天。”
还得是重活过一世的人脑子转得快啊,这一下子给简子言整不好意思了。
皱起的眉毛轻轻舒展,心里想着原来是这样。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成绩很棒,我定好了饭店,随便吃点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好好玩一天!”
一声令下,众人欢呼雀跃。
在保姆车上,坐在后排的鹏鹏看着前排小声聊天的两颗头悄声问老张:“沈哥什么考试没考好啊?”
“好像是什么语言考试吧,你沈哥准备出国留学的。”老张不甚在意地划着手机。
“我也准备留学的!”身边的同学基本都是安心走国内高考的,没有人能和他聊聊关于出国的事,这下听到沈屹辞也要出国,鹏鹏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沈哥!你准备去哪个学校啊!”
正在偷偷聊协会打算的两人,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沈屹辞看着身旁座位上坐着的人,葱白的手指在昏黄灯光下更显的滑嫩,不知道要是能握在手里的话,会不会像豆腐一样抓都抓不住。
“E国的首都大学。”
“哇!沈哥你是去读研究生吗!听说研究生的入学考试可难了!”
鹏鹏刚张嘴说完,就看到会长猛地扭头看向沈哥,车里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虽然高中生人情世故方面不太熟练,但好歹也能感受到沉默的氛围,刚准备张嘴换个话题,就听到沈哥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不是研究生。”
?
“不是研究生啊。”没有挨过社会毒打的清纯高中生鹏鹏,终究还是问出了讨打的问题。
“那就是博士喽,沈哥你真厉害啊,25岁不到的博士!”
如果说之前的那阵沉默是国内最北方的冷空气带来的,那现在的沉默就是地球最北方和最南方的冷空气一起带来的。
老张老李坐在鹏鹏身边,纷纷捂脸。
不愧是小年轻,啥都敢问。
真是恨铁不成钢。
“是本科。”
三个字一出,鹏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带来了多大的伤害,赶紧缩在一边瑟瑟发抖了。
估计今天半夜都得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两个巴掌。
我真该死啊,竟然专挑痛处问。
前排的沈屹辞早就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简子言的视角里就是一个落魄大狗狗在对着月亮哀嚎,怀念自己逝去的一切。
关于沈屹辞的身世,简子言已经听了两辈子了,可每次看到他漏出难过的表情,简子言还是很难过。
世事无常啊。
如果沈屹辞的妈妈没有转移资产,那他的爸爸是不是还有救?
如果他的爸爸救回来了,那沈屹辞是不是能念到大学?
曾经的富二代一朝从云端坠落,被罗嘉煜之流欺负到不敢还手。
曾经最有希望的天才高中辍学,可爸爸还是因病去世。
两世的时间里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简子言甚至觉得沈屹辞要是没有这些事肯定能长到一米九。
都是这些事把孩子都压的不发育了!
想到这些,简子言更心疼了,伸手重重揉了揉他的头发,感觉平常柔顺的黑毛好像都打结了。
不就是一次考试没过吗?
没关系,养得起!
冰凉又冷清的马路上,面包车一个甩尾就停在了一家星级酒店,幸好是没下雪,不然估计大家都不能完整地下车了。
“这司机,停车有点猛啊。”
老李脚踩到地上还觉得晕乎乎。
结果抬头一看面前这栋金碧辉华的建筑,更觉得自己好像飘天上。
“会,会长,不是随便吃点吗?”
“是啊,楼上旋转餐厅的位子没有了,只能坐在八楼的包厢了。”
简子言平淡的语气说着不平淡的话:“你们要是想看风景的话,我给你们定明晚的。”
众人跟着他们的会长进了餐厅,餐厅灯光足到像是给墙壁镀了一层金漆。
朴素的大家眼睁睁看着西装革履的经理快步上前,直接恭敬地将他们迎进了电梯。
“我们不用穿正装吗?”
陈星舟注意到大堂里的客人都穿着礼服,悄悄问李耕耘,但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压低声音的一句话竟然产生了类似回音的效果。
“没关系的,这位先生。”
经理笑眯眯地说:“简先生是我们家的股东,这是私人电梯,直达包厢,不会严格要求正装出席。”
好像又被不经意地炫富了!
到达包厢,菜已经热腾腾地上桌了,简子言拉出凳子,随意举起酒杯,简单发言后就宣布开吃。
桌上旋转的菜盘在所有人面前走了个来回,杯子里的酒水下去了一杯又一杯。
陈星舟他们上台比赛的三人才听老张说了被绑架的惊险一刻,说到桌子被砸碎的那一刻,鹏鹏嘴里的鸭腿都掉到了桌上。
听到沈屹辞转身保护简子言的时候,鹏鹏赶紧举起果汁,主动敬了沈哥一杯。
简子言听着老李的叙述,心里像是吃了一颗柠檬糖,刚被酸的起皱,就被甜意抚平。
那样危险的情况,沈屹辞竟然敢挡在他的身前,而且他丝毫不了解李珂燃的信息。
刚在车上回忆了一遍可怜孩子的身世,现在又勾起了被保护的记忆。
这下子真是心里软软的了。
悄悄伸手拍了拍沈屹辞放在桌下的大腿:“没关系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救考三次,总有一次能行。”
在简子言的想象中,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应该是酷炫霸拽的总裁形象,就差拿着卡给人随便刷了。
沈屹辞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考试不过也没关系,可这段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怪呢?
正准备出声解释一下,简子言就收回了手,还不小心擦过了隐秘的地方。
!
刚要开口的沈屹辞,瞬间挺直了脊背。
简子言也感受到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虽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但酒精上头,还活了两世,其中最大收获是厚脸皮的简某,大大咧咧说了句:“都是男人,碰一下也没事。”
?
碰一下也没事?
沈屹辞在心里微笑。
行。
你等着。
当天的饭局结束的很快,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家都勾肩搭背地回去睡觉了。
简子言也带着他的小保姆回到了房间。
“不是要照顾我吗?”简子言的脸红扑扑,张嘴就是调戏的话:“小辞,我的牛奶呢?”
原本他只是想逗逗小孩,这会怎么可能有牛奶。
但沈屹辞竟然真的从行李里拿出了一盒鲜牛奶,起身烧水准备给他烫牛奶。
沈屹辞在桌前忙活的背影被烧水壶喷出的热气环绕,活像一个家庭主妇。
不一会,一杯温热的牛奶就出现在了眼前。
简子言刚准备伸手拿,却被躲闪开,瘪嘴抬头,沈屹辞的脸却突然拉近,出现在他一掌的地方。
“张嘴。”
温热的杯壁贴近自己的下巴,眼前就是那人薄薄的唇。
微微张嘴,唇上传来的温度就像他们跨越了距离,在偷偷的亲吻。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简子言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温度,反而有点留恋。
一杯牛奶喝完,沈屹辞用指尖轻轻抹去他唇边残留的白色,和在家一样给他盖好了被子,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
星级酒店的被褥就是好睡,陷入柔软棉花的简子言却无比清醒。
他记得自己刚才的感受,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没把孩子引导好,还把自己掰弯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就好像身体早就已经接受这件事,只不过大脑慢了几步才接收到。
不过就算他活了两辈子,也确实没谈过恋爱,没追过人,不知道沈屹辞好不好追啊?
而且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收了我资助的学费,就不敢拒绝我的求爱了?
那不真成了霸道总裁了?
还是最令人讨厌的那一种。
刚刚萌发了爱情的简子言就在恋爱50问里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第二天,做了快四十年小男孩的简子言,成功地遗了。
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激灵了下就醒了过来。
完了两个大字加粗带下划线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偷瞄隔壁床还在睡梦中的沈屹辞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简子言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厕所销毁证据。
他甚至连灯都不敢开。
这种行为可以概括为两个字,心虚。
就在他犹豫怎么处理罪证的时候,沈屹辞推门进来了。
内裤还在手里握,灰色的棉质一打湿就更明显了。
那一刻,简子言心里万念俱灰,想要把自己塞进马桶里冲进大海,再也不要活在这个痛苦的世上。
沈屹辞的一声轻笑,让简子言攥着内裤的手泛起了青筋。
笑什么笑!
正常生理反应没见过啊!
还没等他在心里控诉完,沈屹辞就抬脚进了卫生间,从他手中抽走了那条ck边的灰色布团。
自然地打开水龙头,洗了起来。
简子言看着他家庭主夫的背影,莫名其妙想到了一句话。
我是一个精通钓人的男讲师,一句话都不用,就让心上人为我洗内裤。
水流的哗哗声伴着搓洗的动作,简子言被自己的脑补尬到原地,就看到镜子里的沈屹辞张嘴像是要说话。
“我的成绩……”
“别说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镜子里的沈屹辞吓了一跳,手一抖,灰色布团掉到了池子里。
简子言有点心虚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你刚说成绩怎么了?”
沈屹辞拿着拧干的内裤回头,头发凌乱看不出形状,衣服也像梅干菜一样皱巴巴:“我说,我的成绩,过线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盖过了邋里邋遢的形象,自信到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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