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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
岚依被点名,不服气地瞪了白莫恩一眼,转头换上了委屈神色:“师尊,弟子并非有意扰乱的,是他……他说我不配做您的弟子。您知道我一向敬仰您,听到这般诋毁实在气不过,求您莫要因此不收我啊。”
“孩子莫慌,我并无此意。”炎盛真人掌中现出两枚虚影铜钱,抛向空中。铜钱翻滚了十次,阳光反射,岚依瞬间眯起眼睛,只听“叮”的一声——“岚依,你可愿随我修习术法?”
虚影铜钱上镌刻着天行二字,一正一反,而代表岚依的那枚恰好是正面。她梦寐以求的拜师机会近在眼前,岂会错过?
“愿意!弟子愿意!”岚依全然不顾白莫恩的劝说,跪地叩首,大声说道,“请师父,受弟子一拜!”
“好孩子。”炎盛师尊取出一柄长剑,缓步上前扶起她,将剑佩在她的腰间,“今日起,岚依便是我的弟子。”
炎盛真人的话一字一字敲打在她的心上,她知道,她做到了。无论是灵根测试,还是下山试炼,乃至铜钱卦象,一切都注定是她的机缘。
“怎么会这么简单?炎盛师尊直接收徒了?”人群中窃窃私语,无不震惊。
“肃静!休要妄议!”陈延声如洪钟,皱眉压下议论。他指着名册上一个名字,面露难色:“白莫恩?”
“小未,这个白莫恩,我们似乎从未见过。”他转向未尚兰,小声说着。未尚兰接过名册细看,也觉得此人陌生。但既然名册上有记载,或许只是个不起眼的弟子?
“师兄师姐是在叫我?”
陈延与未尚兰同时抬头,对上他眼眸的刹那,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身体在轻盈与沉重间交替,慌忙移开视线。
“咳。”陈延只当是自己身体不适,朗声道:“水灵根,白莫恩。”
“水灵根?”景幽佳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是水灵根?此人还能篡改灵根显示?他绝不可能是水灵根啊!
白莫恩咧起嘴角,对她笑笑,凑近故意询问:“景幽佳,你的灵根呢?”说罢,他翩然上前,收他为徒的竟然是常令真人。
景幽佳看向于云间,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收起紧蹙的眉头。就在她以为他也听见白莫恩的话时,他却问:“为何常令师尊只收了他?那我们呢?”
经他提醒,景幽佳才想起常令师尊曾说要收他们为徒,如今却只唤了来历不明的白莫恩,甚至无人察觉此人不该出现在名册上。
几炷香已然燃尽,众弟子皆已拜入师门,唯独他们二人,始终未被唤到名字。景幽佳不禁怀疑,莫非是白莫恩暗中作梗?
单清也腰间的白玉佩剑在阳光下流转光华,拜入仁尚门下本已如愿,但他也注意到了两人始终未被传唤。眼下除他们外,已无待选弟子,为何至今无人唤他们姓名?前来求学的弟子们拜师成功后,早已随师尊步入大殿,唯剩他们二人孤零零站在殿外。
“我先入殿了,你们再稍候片刻吧。”单清也宽慰地拍拍于云间的肩,转身踏上玉阶。
见四下无人,独朽三人快步上前,独朽率先开口:“那个白莫恩究竟什么来头?看着人畜无害的。不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确实蹊跷。那日在大殿中分明说好你们拜入常令师尊门下,如今却没有传唤你们。他到底是谁?”白小九也道。
狼十二忽然猜测:“魔王封印松动,他会不会是魔王分身?”
“就那老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你们这是在羞辱我么?”白莫恩明明早已随常令师尊入殿,此刻竟去而复返,不知听去多少。
对他的出现,景幽佳并不意外。他既知独朽是兽人,对他们方才的对话自然见怪不怪了。
“你是玄鸟?你究竟……”她正要质问,白莫恩却打断道:“与其猜测我的身份,不如想想往后如何。未师姐,有劳了。”
独朽一个激灵,未尚兰不知何时立在了身后,她有没有听到他们讲话,又听去了多少?她颔首,执剑步下玉阶。
“随我来。”她转身走向大殿,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二人跟随未尚兰离去时,于云间经过白莫恩身旁,白莫恩倚着玉阶忽然说:“本孤没空与你们为难,莫要误会啊。”
于云间脚步一滞,迟疑地看他一眼,对方笑眯眯道:“往后我们便是同门了,可以一同除妖卫道哦,于、云、间。”
独朽与狼十二对视一眼,皆听到这番话。什么叫莫要误会?不过也是,方才如果不是他,未尚兰就真的发现他们身份了。狼十二毛发突然炸起来,独朽转头就看见白莫恩的脸放大在眼前,视线一黑——
天行城大殿外,未尚兰停步门前,赶来的于云间正要询问,被她打断:“随我走。”
景幽佳疑惑:“师姐,我们不入殿?”
“隔墙有耳,先随我来。”
二人相视一眼,跟随她离开大殿,来到一处悬崖边。
“师姐,这是?”于云间问。
未尚兰默然将剑置于地面,念诀御剑。长剑悬空而起,她看向二人:“上来,抓紧我。”
“师姐,一柄剑如何载得三人?”于云间心存疑虑。
“掉不下去的。”未尚兰轻盈跃上剑身,伸手拉起景幽佳。她在剑上跺跺脚,感受到剑的稳定后伸出了手:“上来吧。”
于云间踩上去,剑身一沉,随即凌空飞渡,越过山崖。不多时,未尚兰带他们来到另一处悬崖,停在一座殿前。她收剑示意二人随她入内。
殿侧门透出一缕清风,正门忽地自开。于云间留意到殿额匾上只有一个“令”字。景幽佳看到匾额,当即跪地抱拳:“拜见常令师尊。”
“拜见常……”于云间正要下跪,手臂却被常令托住,景幽佳也被一同扶起。
“不必行此大礼。”
“师尊,未儿先告退了。”未尚兰走出殿门,等殿门闭合,他方道:“你们定在疑惑,为何起初不唤你们前来。”
“正是。”于云间直言不讳,常令反而笑道:“有些话不便当众言明,故安顿好他人后,我才让未儿带你们来此。”
景幽佳问:“师尊想问什么?”
“于云间,你的火灵根……”常令压低了声音,“异常炽烈。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们的身世。”
于云间抬头,对上了常令探究的眼神,心下暗忖既然能看出他们异常,为何识不破白莫恩?
“师尊说笑了,我二人只是寻常人家出身,哪有什么特别的身世?”
“嗯。”常令似早料到此答,唤未尚兰入内。
“师尊。”
“今日起,我收你二人为徒。往后你们要勤加修炼,除妖卫道。”
未尚兰适时奉上两柄剑。常令接过玉剑,分别赠予二人。于云间接剑瞬间,玉剑随火灵根流转,最终定格为赤红。景幽佳手中剑则化作金色,剑柄上刻着天行城三字。
三人行至亭廊,景幽佳忽然说道:“未师姐,来去匆匆,还没谢过你先前教授的御剑之术。”
未料未尚兰脚步一顿,满面疑惑:“教授御剑?”
于云间也是一怔,景幽佳更是诧异:“师姐先前不是来找过我们?”
未尚兰蹙眉:“天行城严禁弟子私自外出,我何时教过你们御剑?”
景幽佳闻言如坠冰窟,又听她道:“御剑虽是小术,也得需要师尊准许才可传授的,我可不能私自教授。”
“嗯?小景,师姐何时教过我们御剑?你怕是做梦了吧。”于云间笑着打圆场,景幽佳顺势接话:“瞧我这记性,许是前日的梦境太过真实,被我混淆了。”
“我就说嘛,方才你提起时,我还当是未师姐私下传授了。我还想着怎么能只教你,也太不公平了。”于云间说。
“小景,往后谨言慎行,莫因小失大。”未尚兰信了于云间说辞,又道,“不过你压力确实大了些,上次任务的本就艰难。幸好你们能平安归来。”
“师姐教训的是,往后我定当仔仔细细的。”景幽佳口中应着,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了。
当初教授御剑与百剑齐发的人分明是未尚兰,如今她竟矢口否认。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到了,往后你们便住此处。”未尚兰停在一处院落前。
常令身为首席真人,门下冷清。院中木桌已经积了几层薄尘。
“师尊先前收的弟子皆已不在。因鲜少有人能拜入常令真人门下,此处已经久未打扫了。”她念动清尘诀,院中尘埃顿时消散,“我去照看新入门的师弟师妹,你们先熟悉熟悉环境吧。”
目送未尚兰远去,于云间才想起被遗落在城门的独朽等人:“你先收拾,我去接他们。”
“好,你记住,莫要贪玩误事。”景幽佳知他性子,生怕他见着新奇事物便忘了正事。
“哎呀,知道知道。”于云间挥手离去。走到崖边,他见四下无人就懒得御剑了,何况未尚兰不承认教过他们御剑飞行,万一被旁人看了去也不好解释。索性,他施展了火瞬。
天行城门前一道焰光闪现,于云间现身在玉阶前,连唤数声独朽都无人回应。他只当独朽带着狼十二游览天行城去了,暗自嘀咕起来:“真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
思及到此,他火瞬返回院中,刚推开门就对上了白莫恩戏谑的目光。少年吹了一声口哨,察觉到于云间的警惕,他说:“别这么紧张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于云间问。
白莫恩径直越过于云间,入屋便自行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随即起身他,右手一扬,一只黑猫、一匹小狼与一只白兔掉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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