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掉粉，不是钓

　　随着众人期待目光上场的是自场馆上方游下来的一个鲛人，优美的身姿仿佛是在水中舞蹈，漂亮的鳞片明灯下闪闪发光。藏在故事传说中漂亮的种族出现在人前，在场所有人都被牢牢吸引住视线。

　　“漂亮的人鱼为我们带来最后的互动环节，现在现场会抽取两位幸运观众，通过游泳比拼来选出赢家，胜利者可以获得与我们漂亮鲛人合游的机会。”

　　主持人的发言，让台下一阵火热的欢呼，屏幕对面的网友纷纷捶胸顿足。

　　【我滴天，还真有人鱼？】

　　【靠，这种消息怎么不早说，破主办方一点儿营销也不会搞，这不是个好噱头吗？！】

　　【最重要的是，我怎么没去，而且我明明被邀请来着，想着每年都无聊就路上随便塞一家人里的邮箱了。】

　　【妈耶，真的好漂亮啊，是建模技术都难以复刻超越的美貌！】

　　【漂亮是漂亮，不过漂亮的人毕竟也多，主要是鱼尾啊，轻飘飘的游到我的心里……】

　　在众人讨论的这段时间，会场也已经选出了两位辛运观众，华皎看向对面的李季白，只见李季白露出个笑脸，靠近道：“皎皎，这里熟悉吗？那个小人鱼你应该有印象吧，小时候不是还常常跟在你屁股后面吗？”

　　李季白说完就好奇地去看华皎脸色，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华皎听了只状若平常地眨了眨眼睛，接着转过头露出个漂亮的微笑就走了，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猜错了？还是得到信息的哪个环节出了错，对方的反应让他完全没有轻松的成就感，反倒由于疑虑而忧心忡忡。

　　不管怎么说，游泳这方面身为鲛人的华皎还是有优势，因此胜利毫无悬念地落在华皎头上。主持人开心地让四个人抬上来一个大而奢侈的托盘，里面放着一条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鱼尾。

　　“胜利者是我们华皎，我们专门准备了由最新理论与科技支持的仿真鱼尾，今天晚上是第一次面世，也是第一次投入使用！”

　　主持人介绍着，华皎去了顶层的房间换上鱼尾。说是科技的最新成果可以“以假乱真”，然而也只是样子可以偏偏外行，华皎把手指放在鱼尾上，马上感受到了差距。

　　虽然颜色漂亮、线条流畅，腿部想要使力却很难，在水中游泳时阻力很大，也无法提供像真的鱼尾那样灵活有力的力量支持。

　　“简直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池路一边感叹一边走进来，眼底是纯粹的欣赏与惊艳。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在下面等我吗？”华皎一边摆弄鱼尾一边问道。

　　“本来是在下面一直站着，王乐乐突然跑出来说是你需要帮忙，我就上来了。”

　　“嗯。”华皎轻轻应了一声，接着抬眼看向呆愣愣站在一边的池路道：“你不是上来帮忙的吗？那过来帮我摸摸鱼鳞吧！”

　　虽然是夜晚，盛大的晚会照得这里亮如白昼，一整栋楼都是一个模拟的海底生态系统，上方清亮温暖的光线，闪亮晶莹的鱼尾，还有大概是与之配套的长发，整个人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优美动听的嗓音比起平常，好像更加诱人，池路过去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为了更贴合人体，鱼尾要真空穿脱，穿上薄薄一层，力求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因此池路把手一放在鱼尾上时，就感受到身下皮肤的触感，他脸忽的一烫。

　　虽然仿真鱼尾不怎么合适，华皎穿了一会儿，也差不多可以得心应手，他进入海底的时候，刚开始的小人鱼很快迎了上来，热情开心地凑在他耳边说话，是他们那里的语音。

　　两人其实一见面就已经认出对方，虽然很多年没有见面，却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

　　两条漂亮的人鱼自上方游下来返场时，现场的观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与欢呼。

　　李季白看着这样漂亮的场景，也缓缓勾起一个笑容，眼神中露出的期待却略显恶劣。

　　在游到中途时，华皎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个仿真鱼尾原本是十分贴合皮肤，现在游了一阵，却有些往下滑的趋势。

　　这样的情况在又游了一小阵后，已经发展到连外面眼尖的观众都能看出端倪的地步，然而一个漂亮的美人发生这样的情况，外面的人比起担心，更加发亮的眼睛中却是期待，隐秘的高潮众人心照不宣，只是把眼睛寸步不离眼前的人鱼。

　　唯一担心的目光却被隔绝在高高在上的房间，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却无能为力。

　　总理推了推眼镜，喜怒不形于色。

　　主持人则是惊恐地大喊，“糟糕，华皎，你快脱掉那个鱼尾，监控数据的技术人员刚刚说，由于技术还不成熟，有失控的风险！”

　　池路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大了，恶狠狠踢了一脚墙，身上的绳子却束缚得更紧，他担心地朝下面看，心中痛骂。

　　“脱掉！脱掉！脱掉！”下面的人群仿佛在做什么虔诚的活动班整齐划一，有力响亮地喊着。阴暗隐秘的期待被藏在“生命安全”的正义下。

　　小人鱼涉世未深，还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场面，一瞬间被吓得呆在那里，习惯性地去看旁边的华皎，寻求安心。

　　鱼尾已经在失控，时而松时而紧，又没有什么规律，他们现在处在模拟海底生态系统的中间，无法直接停住逗留，然而这个位置无论是游去起点，还是游去终点站，都十分远。

　　一边与鱼尾作斗争，华皎余光看到周围观众们像是狼一般狂热的眼睛，而在这中间，李季白的笑脸尤为明显，眼中期待更甚。

　　华皎想起李季白口中的“惊喜”，他原本以为是小人鱼的出现，原来是这里吗？

　　仿真鱼尾已经失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华皎也在用力把它脱下，腰腹部裸露越来越大的皮肤在水中颤动，波光粼粼的水中如同落入海底的月光，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眼见鱼尾就要裂开，众人眼珠子都要盯出来了，却见自破开的鱼尾中出现的，并非两条漂亮的长腿，而是——一条更加漂亮梦幻的鱼尾。

　　吃惊的除了场外众人，还有另一旁担惊受怕，着急得一直转圈圈的小人鱼，小人鱼眼睛瞪大，身体整个不动了，刚刚拍动的水花一圈圈向外荡开又消散。

　　他正要问什么，却是华皎靠过来，“你要问的稍后我告诉你。”

　　随即他感受到自己的尾巴被轻轻拂过。

　　【欸不是等等，说炒作还真炒作啊，期待了半天怎么还是鱼尾？】

　　【虽然这个更漂亮，但是！但是！那个……毕竟我是个人，还是对人的腿更亲近……】

　　【好漂亮啊，比起旁边的人鱼还要漂亮灵动，尾巴好好看哇！】

　　【我刚刚看到镜头扫到一个人，那个眼神好猥琐。】

　　【演我，演我！】

　　【哎，不过我看主持人那个也一脸懵逼的眼神不像演的，是不是真的是突发情况啊？】

　　【突发情况那怎么解释华皎的鱼尾，那么逼真，总不能是他真长了一条吧？】

　　【就是啊，这个晚会不是年年为了热度炒吗？都第几年了还有人信啊？】

　　活动一结束，小人鱼就把华皎拉进一个房间，“鱼尾？真的吗？”

　　华皎点点头。

　　小人鱼咬了咬下唇，就见华皎仿佛知晓他心意般重新把鱼尾变出来，又拉住自己的手慢慢放上去。

　　他还记得当年房间满地的血和鱼鳞，以及在鲛人谱上消失的姓名。

　　“完全好了吗？”小人鱼激动道，他几乎要喜极而泣，当年血淋淋的反抗还历历在目，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心中牵挂对方，担心那样严重的受伤，还能不能存活下来。

　　“简单的潜游可以，只不过还无法承受海底的压力。”华皎据实道。其实在那时下定决心切断血管，断除与鲛人族的关系，他已经做好永远失去鱼尾的准备了。

　　这些年能恢复成这样，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你怎么会过来这里？”华皎问道。

　　小人鱼看向华皎的眼睛，又很快把视线移开，有着难言之隐的样子。

　　“我……”

　　“是他的指使吗？”见小人鱼的动作神情，华皎差不多已经猜到了答案，他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华皎嘴中的“他”，是他的哥哥，也是现在鲛人族的王，对方有勇无谋而好战，每次发动战争夺取领土，都只会先派一个漂亮的人鱼来打探情报，接着就是一窝蜂地冲过来打。

　　小人鱼小幅度地点点头。

　　华皎叹了一口气，“你回深海，告诉他，这边情况复杂，不比他想的简单，不要轻举妄动。”

　　“你呢？”

　　“我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做。”

　　小人鱼摇摇头，“不是，我是说如果王问起来你，我怎么说？”

　　怎么说？听到这个问题，华皎短暂地失神了，虽然哥哥有一些缺点，可一直都很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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