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养只救世主

　　第二天早上，斯内普醒过来的时候，哈利还蜷缩在他旁边，脸几乎埋在枕头里，凌乱的黑发铺散在枕头上，男人有些恍惚，心里某个地方有种奇异的满足。

　　接下来的日子里，邓布利多带着他们走了一些地方，有一次甚至去了小镇边上的墓地，老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斯内普沉默不言，似乎也知道他们在寻找的目标，只有哈利一个人是困惑的，他问过，但是邓布利多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还不到时间，哈利。”而斯内普则直接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瞪视，让哈利闭了嘴。

　　马尔福父子仍旧住在山谷，于是哈利和德拉克有了很多不经意的巧遇，两个男孩越来越熟悉，开始混在一起玩。成年人们虽然心照不宣，但没有人出面阻拦。

　　有一次，斯内普找到马尔福族长，“你能阻止那该死的变身么？”他开门见山的问，眼睛却探寻的看着卢修斯的反应。

　　后者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不好么？那变身威力十足！尽管——”金发男人耸耸肩，他既庆幸那次雷霆万钧的爆发救了他们的性命，也对汤姆的魂器的毁灭心有不甘。

　　斯内普给了他一个轻蔑的嗤笑，卢修斯若有所思的卷曲了嘴角，“我明白了，大难不死的男孩不能是个怪物，而你们需要他做凤凰社的精神支柱。”

　　“你不是在撮合他和德拉克？”斯内普对这观点不置可否，盯视着金发男人，决定在试探一次马尔福族长知道多少关于那变身的后果，“你不怕德拉克知道，他的伴侣是个有尾巴的怪物？”

　　马尔福几乎是兴高采烈的咧开嘴，“关于这个，安德西斯那老家伙今年夏天给了我答案，西弗勒思，只要他们结婚，哈利波特成为马尔福家族的一员，那标记咒语就完整了，那作为副作用的尾巴再也不会出现。”

　　“你这是打算以此为勒索——多么体面地求婚方式，”斯内普微笑着在心里把那个金发男人鞭笞一百遍，“无耻的马尔福——”

　　“是的，”金发男人并不畏惧魔药教授在心里如何诅咒他，“我是马尔福，斯莱特林的马尔福。”

　　谈话不愉快，斯内普回去的时候并没和邓布利多谈起此事，后者正潜心的埋头在一本波特家族的族谱之中，那厚厚的羊皮纸记录着中世纪以来波特家族的成员，以及他们的归宿。

　　从散乱着的羊皮纸卷，喝到一半的冷却的茶，胡乱丢弃的羽毛笔，可以看出一切并不顺利，邓布利多神情严肃而忧郁，盯视着手里的一本厚厚的卷宗。

　　斯内普默默坐到老巫师书桌侧面的椅子上，带着阴沉的目光打量着这些。

　　“还是毫无头绪？”黑发巫师冷冷的说，他心里有一种冲动，想直接用魔杖抵住那个施行这咒语的法国老头，或者干脆打断马尔福的鼻子，他竟然有些羡慕那些拳头比脑子更快的格兰芬多，至少不会让他的心里如此郁闷。

　　邓布利多看了看斯内普，挥动魔杖，把混乱清理一新，重新召唤了茶，“波特家真的只剩哈利一个人了，詹姆斯在他父母去世后，还有一个叔叔，我还记得他参加了他和莉莉的婚礼，但是，那位先生三年前也去世了。”

　　斯内普有些恼火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盯着那些起伏不定茶叶，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见过卢修斯，”男人停下来，似乎后面的要说的话让他的喉咙不舒服，“他说婚姻可以解决这个，你知道——明年哈利就十四岁了，订婚也许是个好办法，马尔福不会让哈利冒着随时失去魔力，丢掉性命的危险。”

　　邓布利多抬起头，忧心忡忡的看了他的斯莱特林院长，“西弗勒思——我不同意，”老人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我曾经为了安全，把哈利给了德思礼家，那一次我就错了。梅林保佑，哈利并没被那段生活折磨的改变了他美好的天性，这一次，”邓布利多停下来，低头沉思，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的抉择，“如果到了最后，哈利再长大些，我们让他自己来抉择吧。毕竟那是他的生命，他的生活。“

　　听了这不算反对的反对，不算应允的应允，斯内普觉得心陡然沉浸入寒冷，想到哈利最终和金发的德拉克手挽着手的场景，让他觉得胃痛。

　　“我告辞了，先生。”斯内普站起来，努力维持着平静向邓布利多说，“我得感谢两年前把那孩子领出来的日子，从那时起我的平静就寿终正寝了。”

　　邓布利多有些担心的看了他，最终点点头，“看好哈利，在我找到办法前，一定不能再发生另一次变身，魔力的爆发最终会毁了他。”

　　斯内普点点头，他的胃痛的更厉害了，暑假前夕，邓布利多告诉他，哈利这种变形其实潜藏着巨大的危险，这一次是魔力失控爆发导致昏厥。而下次，也许就是彻底的失控甚至死亡。他的胃就开始古怪的疼个没完。这是两个人以前没有想到的，假如不是密室里哈利燃烧的力量摧毁了伏地魔的魂器，最终倒下，他们还只把那大尾巴当成个恼人的小麻烦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男人脸朝下倒在自己的床上，想平复一下胃里纠结的痛感，他深深地吸气，属于哈利的那种特有的淡淡的香气充盈进鼻间，这小鬼每晚都赖皮着爬上他的床，依偎着他入睡。

　　“我以前从没和人这样睡过，没有人抱着我睡觉。”哈利可怜兮兮的说，固执的把头埋进枕头，显示着他打算霸占这个枕头的决心。

　　斯内普刚想呵斥他，猛然间记起，这孩子说过的曾经睡在碗橱里，和黑暗，灰尘蜘蛛为伍的童年，男人无可奈何的屈服了，“波特，不许在夜里爬上我胸口，不许说梦话，不许流口水，不许——“哈利紧抱着枕头哀求着看着他，绿色的眼睛里渐渐有了水汽，男人在防守中再次退却，“去洗澡——否则我就让你去走廊睡。”

　　小哈忙不迭的点头，缩成一团滚进大床里面，兴奋的抱着枕头哼哼，然后跳起来跑进浴室去了。斯内普自幼都是内敛和冷淡的，甚至和自己的母亲也从没怎么亲近过，现在却被这大狗一般的小子纠缠着，亲昵着，而且他竟然喜欢着这种感觉。

　　男人慢慢想着，和马尔福以及邓布利多的谈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假如——他艰难的劝服自己——他也该力争去撮合德拉克和哈利，小马尔福虽然和他父亲一样傲慢，却也的确聪明强干，是同年龄斯莱特林中的佼佼者，而且并没成为食死徒，和哈利的婚姻也许会阻止这孩子深陷泥潭。教授很恼火自己这种操心儿女婚事般的心境。

　　他渐渐有些朦胧，即将深陷睡眠的怀抱，门被慢慢推开，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合上门，轻巧的踩着地毯走进来，来到床边，低头查看，他从脚步声音和气味判断那是哈利。

　　男孩轻声嘟囔了什么，帮他掖好被子，把什么东西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慢慢的走出去了。

　　门合上，斯内普张开眼睛，看见床边的魔药，这些日子帮他准备治疗胃痛的魔药是波特的功课之一，男孩前所未有的专注，每一剂都力求完美无缺。

　　“你在课堂上有一半的表现我就可以瞑目了。”斯内普一饮而尽杯子里的魔药，然后轻哼着说。

　　“那不一样，那只是课堂作业，我们都知道没有人会使用我们做的东西，”波特坦诚的说，“那样除了能获得你称赞加分的斯莱特林，谁又会真的花那么多力气呢？”

　　男人因为哈利指出他的教学失败之处，而狠狠罚了那小子一次，巴西达的魔药储藏间得到了一次完美的整理和标记。

　　看着柜子上的那瓶魔药，斯内普在黑暗中有了一个念头，无论那种结局，他只希望这个硬挤进他生命中的小子能幸福吧。尽他的努力，一个监护人的努力。

　　于是，当天晚上，在教授的房间，某个小赖皮已经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床的一侧，哈利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这样喜欢和自己的监护人一起睡，尽管那个男人总是对他怒目而视，不耐烦，呵斥他如呵斥小狗，却总能在半梦半醒之间，把他搂进怀里，让他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那是他的童年最缺少的东西，一个稳定的，强大的，爱着他，愿意庇护他的怀抱，于是无论怎样，哀求也好，赖皮也好，他绝不放手，何况教授并不讨厌他，只是这个男人表达关心的方式有些古怪罢了。

　　“你今天和德拉克在一起？”斯内普坐在卧室一角的沙发上，腿上还放着一本书，睡前阅读是他的习惯。

　　“这不公平，先生，”哈利嘟囔道，“ 你总是称呼他德拉克，却总是叫我波特。”

　　“难道你不是波特？”斯内普眼睛依旧看着书，不愠不火的反问，“回答我的问题，波特！”

　　哈利不服气的耸肩，“是的，我们去了小镇上逛逛，当然这里没什么好逛的，还不如霍格莫得的一半。”

　　斯内普掠过那些孩子气的抱怨，“你觉得——德拉克怎么样？”

　　哈利突然大笑起来，“他看着那个店主递给他的东西，就好像那东西有病菌似的，‘我只用伦敦出产的——’“哈利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这个臭马尔福，简直是惯坏了——“

　　斯内普想起卢修斯在对角巷恨不得捏住鼻子走路的情景，不由得也笑了。

　　“您喜欢他，是么？“哈利突然问，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监护人的笑容。

　　“谁？德拉克？“斯内普反问。

　　“马——德拉克的父亲，“哈利的表情变得黯淡了，”我——看见过——“

　　斯内普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哈利低下了头，轻轻对着他的枕头叹了口气。

　　“不，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是我和马尔福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宁可爱上一块冰冷的石头，也不会尝试去喜欢卢修斯.马尔福，”汤姆会因嫉妒杀了我，卢修斯是他的禁脔，不过后半句男人谨慎的留在了心里，“现在你能挪挪的你屁股，把我那半边床留给我么？”

　　哈利几乎是讨好的，雀跃的向床的另一边滚过去，恭敬地迎接他的监护人上了床，看样子假如他站着一定会鞠躬致意，斯内普在心里嗤笑并惊讶，我没有爱上马尔福居然让这孩子这样高兴？

　　熄灭了灯光，黑暗中，斯内普决定再试一次，“波特？”

　　“嗯？”哈利咕哝。

　　“你可有想过，假如可以有个家，你希望是什么样子的？”斯内普觉得这问题老套得就像个街区牧师，但是他需要知道，才可以决定，毕竟和死亡与魔力失控相比，他宁愿看到哈利活着，也许他正好期盼有个像马尔福那样的家庭来接纳庇护他。

　　“嗯——”男孩翻了个身，脸朝向教授，呼吸微微掠过，“安全，平静的，充足的食物。”

　　“你是猪么？男孩？”斯内普讥讽的说，“这样的世界，你居然把食物当做条件之一？”

　　“我在德思礼家总是很饿——”哈利似乎有些不满，停了一下他接着说，“有人真的爱我，和我一直在一起，别丢下我，永远也别——”最后一句有了鼻音。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探上手去，不意外的摸到脸上的湿意。

　　第二天早上，斯内普依旧比男孩醒得早，他把这解释为长身体的小东西总是贪睡的，尽管波特这几年长得不算显著，原本和他差不多高的德拉克和卫斯理家的男孩都比他高很多了，教授没惊醒孩子，把自己的枕头代替自己的胳膊塞进那小家伙的怀里，起身去了工作室。

　　忙了一阵，他下楼吃早餐，即将走进餐厅，他就看见了桌边坐着的穿着灰色上衣的男人，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对方也看到了他，慢慢站起身，脸上挂着一个疲惫而温和的微笑，“好久不见，西弗勒思！”

　　斯内普凝视着那双金色的眸子，回握住男人伸出的手，粗糙而冰冷，“好久不见——莱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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