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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缘
虞牧有些不解看向秦临:“既然主子认定是缘安,为何不直接把她抓了,问问便知。据我所知,可离从未给她送信和传信的权力,即使在悬月传音也不能。”
秦临笑了笑:“她从哪来,你还记得?木头,我贸然抓了她,倘若这背后真牵扯了西赆甚至冗北,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下,我才是作茧自缚。”
虞牧凝眉,攥紧了拳头,他看着孤坐在高台上的秦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他单薄的背影在一群豺狼虎豹中,眼露凶光,像拔了利齿的困兽。坐着的人虽没有张牙舞爪朝他扑去,但仅仅隔着人群便能感受到压迫。
“属下有愧,办事不力。”
他下定决心跟着秦临,还有一段很久远的故事。虽然自己没有国师法力深厚,但自己从不被他人束缚,唯一想做的便是把他一点点带出来,撕开一个口子把光照进来,然后成为他的利刃。
秦临无奈看着他,手指轻敲着:“瞧你一副肝肠寸断的表情,我不过让你探查缘安,做出这副模样真晦气。缘安飞不出悬月,不代表走不出,下山对她来说还是有机会的,可离她大概也遗漏了这点。”
虞牧松了一口气,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也许可行的法子:“不过,还得主子去拜托下梁韫,毕竟仓辛更相信他。”
秦临稍微有些怔愣,示意他先说什么方法。
“我听溪明说,他要寻国师给他阿娘治病,那病,是百年前人神私通遗留的病根。虽不知罗布那及和仓辛究竟何利害关系,但把国师带去西赆是他们的一致目的。何不借此打乱他们阵脚?”虞牧已然想好了一计策,秦临思忖片刻也答应了他的方法。
“这么看来,西赆我还是得去了,只是不能空手去了,保不齐还得搭上我剩下的半条命。”秦临轻笑着,看着愁容满面的虞牧。
秦临最近笑得比往常要多,大概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被大雪覆盖百年的悬月,澄澈的河流从山间缓缓流下,悬月的晴天也开始多了起来。
虞牧:“主子,打从你醒来后,事情发生的越来越离奇。南方大雪,闵水虬龙,邪神复蚺,这又冒出几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秦临摇了摇头:“从那段缺失的记忆起,所有事情都是既定。积贫积弱后人们渴望一场瑞雪,水患不绝祸患便借由滋长,沉睡的闵水也总会醒来,西赆也是这样。适逢其时,都被我碰上了。被别有用心的人借题发挥,也不算坏事,至少能早点好起来。”
虞牧沉默半响,不知如何继续往下说,突然琁玑阁外传来声响,虞牧瞬时警惕起来,秦临手轻轻一挥,面具又重新回到脸上。
黑袍人敲了敲门低声说道:“阁主,洛南城庭晔在外求见国师。”
虞牧转头看向秦临,秦临说道:“请他进来吧。”
黑袍人得到国师同意后领着庭晔来到了琁玑阁内,庭晔朝秦临施过一礼后,沉静地说:“今日前来,是想向国师寻个人。”他冷着脸看着秦临,丝毫没有一丝畏惧。
“何人?”秦临已经猜到他要找谁。
“在下的贤弟,梁韫。”庭晔说梁韫名字时特地放缓了声音。
一旁的虞牧在背后不屑地笑着,等着秦临让他吃个闭门羹,却没想到秦临竟然爽快答应了,这真是虞牧不曾料到的,怪不得梁哥不搭理他。
“虞牧,你带着庭城主去吧。”
虞牧生无可恋应着:“是。”
庭晔也没想到国师竟然没有多问,难道梁韫在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客人吗,他愣了一会神。
“庭城主?走吗?”虞牧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但依旧保持着职业操守带着他找到了梁韫。
庭晔打量着这偏殿的装潢,看着倒是宽敞,看来对梁韫也算客气,溪明和仓辛在外练习,见到虞牧带了个眼熟的仙君,气质格外出尘,似乎在哪见过。
溪明率先挡在虞牧面前:“梁哥在休息,他说谁都不能打扰他。”
仓辛也挡在另一侧防备地看着他俩:“有什么事,等梁哥睡醒了再说。”
虞牧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中也颇为同意,快点回去,别再来找梁哥了,他以为庭晔会知难而退,谁知庭晔笑着蹲下看着他们说道:“梁韫睡了多久呢,他有没有用膳?”
仓辛呆呆看着庭晔,摇了摇头:“没有。”
溪明用力拍了仓辛后背,皱着眉看他,他竟然出卖了梁哥。
庭晔做出担忧的神情看向他们,有些苦恼说着:“他身体一直不好,以前在我府上总要哄着他多吃点。现在他饥一顿饱一顿,身体肯定又不好受了,你们都不担心吗,早知道就不让他跟着你们来这受苦。”
溪明当即就要跟他争辩,谁知仓辛像着了魔一样,拉着他赶紧去找梁韫:“你快让梁哥起来吃饭,他确实总生病。”
庭晔摸了摸他头,忧心忡忡敲了敲门:“梁韫,是我,庭晔。”
梁韫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睡了许久,是不是已经过了大典的日子,庭晔都找他来了,他坐起身靠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又听见门外响起了庭晔的声音。
他有些发晕站起,有气无力拉开了门,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人影:“怎么了?”
庭晔看着他似乎是瘦了许多,一把将他搂住:“是我,庭晔。”
梁韫被这个拥抱打的措手不及,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推开却又不好意思:“进来说吧。”他们俩尴尬的动作把门外的人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
庭晔松开了他,挽着他坐了下来,使唤着坐在门外的人道:“人醒了,也不见送点热食。”
虞牧耸了耸肩,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俩,自己还要回去复命,刚刚的一幕实在是太劲爆了,真想看看国师见到是什么表情。
梁韫其实累极了,郁结压在心中不得解,但他不想把自己的烦躁带给庭晔,强打着精神笑着:“你怎么找到我了?”
“我去见了国师,这下你可知道国师有多可怕了吧,当初义无反顾要来悬月城,现在怎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庭晔有些埋怨看着他。
“嗯,可怕。我只是太累了,刚在休息呢。”梁韫笑着安抚他。
庭晔心疼看向他:“你都瘦了,在这吃的不好。”
这时仓辛端来了一碗粥,放在庭晔面前。庭晔低头瞅了一眼,叹气般看向梁韫。
梁韫尴尬笑笑:“是我吃的清淡,其实平常伙食挺好的,是吧仓辛。”他示意仓辛说些什么,仓辛乖乖点头:“嗯嗯,我天天能吃羊肉。”
庭晔拿他没办法:“要不要出去吃?”
梁韫惊喜看着他,转念一想自己岂不是会给秦临添麻烦:“还是算了吧,大典结束再去也不迟。”
庭晔欲言又止,狠下心还是得告诉他:“大典之后我就要回洛南城了。”
“我跟你回去。”梁韫看着庭晔,心中五味杂陈。
但偏偏现在的庭晔只有这件事无法应允他,如果他早一点说,他或许能狠下心把他带回去。
“怎么突然想跟我回去了,你不是还有要完成的事吗,不能意气用事。”庭晔笑着撑着头看他。
梁韫闷闷说道:“不能吗。”
“不能。”庭晔笑着,不容怀疑地说。
“出什么事了,愁眉苦脸的。”庭晔捏了捏梁韫的眉间,关心问道。
梁韫叹了一口气后趴在桌上:“是我的问题,总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但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我自己待一会就会好起来。”说着他又坐直将粥一勺一勺往嘴里喂。
“和谁闹了不愉快吗?说来也没见到上次你带我见的朋友,叫...齐清对吧,他没在吗?我猜猜,不会是和他闹了别扭,他把你扔在这里,你就不吃不喝,倒头大睡。”庭晔意味深长看着他。
梁韫加快喝粥的速度,食不言,这是他的优良习惯。
“所以那家伙呢,告诉我他在哪,我现在就把他带来给你赔死谢罪。”庭晔说着就要做出干架的姿势。
梁韫停下手里动作:“他回家了,你不是要带我出去吗,走吗走吗?”
庭晔笑了笑:“原来那家伙丢下你回家了,你失落了,就要找我回家,想的挺美。”
“啊啊啊,不是啊,算了,带不带我去玩?不带我就睡觉了。”梁韫有些抓狂恨不得捂上庭晔的嘴。
“换下衣服吧,这衣服我看着都漏风。”庭晔指了指他开在胸前的衣领,梁韫自己都忘了今天穿的是秦临的衣服。
他这才急忙要去换衣,庭晔替他把空碗带了出去,交到仓辛手里。
“我带梁韫去城中玩,你们要不要一起?”庭晔温柔问着他们俩。
“想去!”溪明跳着赞同,仓辛喜出望外看着庭晔。
梁韫一切准备就绪后和他们一起出了城,他轻快走在阶梯上,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悬月城中是何景象。
虞牧回到琁玑阁后将刚发生的事绘声绘色表演了出来,久违的臭脸又一次出现在秦临面上,直到他收到溪明的传音,说他们要下山玩后,面色铁青的秦临二话不说从琁玑阁闪现至山下,他悄无声息跟在他们身后。
梁韫走在庭晔身边和他亲昵挽着手,虞牧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你说这庭晔不会喜欢梁哥吧,啧啧啧,还挽着手呢,主子要不要我也挽着你。”说着伸出自己的臂膀。
秦临冷冷看着他:“你很闲吗?回去。”打发着虞牧快些回去,别在这添堵。
“我这就回去。”虞牧说着一溜烟就跑了。
梁韫和庭晔在路上漫无目的走了许久都未见到有灯火的地方,悬月城竟然是这么冷清,路也不好走,哪哪都要爬坡。庭晔此前还未在悬月城逛过,早知道自己先打探好哪处有铺子。
溪明走着走着也困了,突然听见什么,转而欣喜对梁韫说道:“前面有个村庄,经常有当地悬月人搭篝火,载歌载舞,我以前去过几次,说不定今天也能遇到!”
梁韫也欣喜点了点头,跟在欢脱的溪明后,没过一会竟然被他们找到了,在石头堆叠而成的堡垒中,火焰的光从石头缝中透射出来,村民的欢笑声带着他们进到了这座藏在悬月的小城中。
他们运气也是极好的,不仅有篝火还有当地人的家宴,大家围坐在会发光的月石边,四面是被瓦石堆成的塔尖状建筑,拿着自己准备的乐器,在炊烟中,在乐曲中翩翩起舞。
一位青年见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也热情迎了上去:“仙君们,是迷了路吗?不如坐下听听乐,休息一番,今日是我们村的大喜事。”
庭晔也笑着道谢:“多谢,可我们来的匆忙并未带上贺礼,但我这些朋友个个多才多艺,绝不会白凑热闹。”
青年哈哈笑着:“客气了仙君,来了便是与我们有缘,是福缘。”
梁韫不知所措看向庭晔:“我一无所长,这可怎么办。”
溪明拍了拍胸脯,自信说道:“我可以舞刀弄枪!”说着现场就能表演一段。
“放心,我有办法。”庭晔笑着将他快步带进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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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临:怎么还没找到,好黑这里。
溪明:其实我也第一次在城里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