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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
“走吧。”许清源邀请白问渠一起下楼吃饭。
“不了,我得去接班。”白问渠拒绝道。
“这样啊,”许清源顿了一下,“那你拿着路上吃。”
白问渠本欲再拒,许清源把白问渠送出门,愣是给他塞了几个包子,白问渠只好接下,跟他告别了之后沿着狭窄的长巷一直走到尽头,到了开阔的大路。
白问渠今天上晚班,他之所以那么说无非也只是想找个借口快点离开。毕竟已经很麻烦人家了,而且许清源的爸爸看着也不是很欢迎自己的样子,白问渠想着可能是他爸担心自己会耽误了许清源的学习时间,白问渠也就知趣地选择了快速走人。
把黎菁送走后,王向贵显得异常开心,躺在他那躺椅上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
白春花忙着打扫卫生,见王向贵这一副吃多了猪油的富贵相,白春花故意把灰尘扫到他脚上。
王向贵把脚抬起来躲了躲,“大过年的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就你过好日子,整天不用操心。”白春花不耐烦道。
“我跟你说件事,保证你开心。”王向贵笑着露出两排大黄牙。
“什么?”白春花抬起头看向他。
“看这是什么?”王向贵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白春花没见过那张银行卡,作势就要发怒:“你藏私房钱了?!”
“不是,不是。”就算藏了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呀,王向贵又不是真的傻,“二十万,他妈给的。”
“给你的?”
“都一样嘛,我们替她照顾儿子,这钱不是给我们的又是给谁的。”
“那是小问的!又不是你的!”
“什么叫不是我的!他花了我多少钱?我没嫌二十万不够就不错了!”王向贵瞪着眼睛,势要“消灭”任何一个阻挠他拿钱的人。
“不行!你给我!”白春花上去抢。
王向贵忙揣进兜里,用手死命按住,“给你干什么?”
“这钱怎么处置还得去问小问。”白春花平时对谁都挺温和,唯独在王向贵面前显得强势,她若不这样,又哪里管得住王向贵这种人。
“问他做什么,我是一家之主,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一个婆娘少管老子!”王向贵气急吼道。
白春花还是不松手,拉着王向贵的口袋。
“好好好,去问!去问总行了吧!”王向贵勉强松了口。
白春花还是不肯松手,倒是王向贵再让了一步,他松开手,把卡拿出来,递给白春花,“去问,我们一起去,看他把卡给谁。”
白春花接过卡,随后给白问渠打了个电话,有些事电话里不好说。王向贵和白春花在工地干活,两个人一年也就挣个五六万,二十万于他们一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白春花觉得此事重大,一定要当面说才行。
刚好白问渠今天没有关机,于是一个多小时后,王向贵和白春花就出现在了白问渠家里。
“我不要。”白春花把卡塞给白问渠,白问渠把头撇向一边,看都没看那张崭新的卡,断然拒绝道。
“你看,他不要,那还不得留给我保管。”王向贵伸手去拿。
白春花迅速把手收回来,“小问,你要是真不想要,那我打电话跟她说一声,还给她。”
白问渠沉默了一会儿,他是想把钱给白春花的,但是这个钱也不是他的,他没有权利支配,所以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
王向贵看出白问渠也是心动了,他自认为任谁都拒绝不了金钱的诱惑,只要能把这二十万留下来,到时候不管是归白问渠还是怎么的,王向贵自信自己都能搞到手,所以他的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白春花打电话。
“别!小问不是没说话嘛,他肯定是在考虑,你着什么急啊!”王向贵忙夺过白春花手里的手机。
其实,白春花也是希望白问渠能把钱留下来的,那女人本来就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现在有钱了,给点自己儿子花花有什么不能收,白春花想着这钱要是能给白问渠改善一下生活也好,但是白问渠要是不要,她也不可能非要说服他留下,主要还是看孩子怎么想。当然,白春花也不会帮黎菁说话,黎菁给钱只是图自己心安,白春花对她还是有气,所以就算不花这种人的钱,白春花自认为也能让白问渠安安稳稳长大。
“那你再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跟我说。”白春花道。
白问渠点头答应。
几天后,电影院门口前的围栏旁,许清源坐在长凳上对身旁的白问渠道:“收下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白问渠不解地看向他。
“她给你钱无非就是图个心安,尽一尽她做母亲的责任,你收下对谁都好。你看看,首先,她自己不缺这点小钱,其次就是你姑姑家也不容易,要是收下了无疑能为他们减轻不少负担,最后就是你了,躲避是没有用的,她在生理上毕竟是你母亲,你不承认也没用,既然是你母亲那就不用太在意,她这种做法无异于把钱给你了,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花白不花啊。”许清源握了握白问渠的肩头道。
白问渠脑子是转过来这个弯了,但心里一时还是接受不了,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个头。
“走,吃饭去。”许清源起身道。
白问渠跟着起来,两人往楼下走去。
两人点好麻辣烫后坐下,许清源叹道:“还是早点开学好。”
“你们学霸不是在哪都是学习吗,开不开学也没啥区别吧。”白问渠坐在对面道。
“这个氛围不一样,大家一起学才有劲,况且开学了不就能见到你……”许清源笑着顿了一下,“见到大家了嘛。”
“我不喜欢开学,一开学就光花钱不进钱。”白问渠道。
“有你许班长陪着你整天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你不开心吗?”许清源故作严肃道。
白问渠还没开口回答,那边号叫到了自己,他敷衍地说了句“开心,开心。”
随即起身,奔向了他的美味。许清源扭头看着他,后无奈笑笑把头转回来。
脸大的碗里冒着香喷喷的热气,许清源忽抬头道:“下次见面就是开学了。”
“怎么了?”白问渠停住手上夹菜的动作认真地看向他。
“这不是以学业为重嘛,我爸不让我往外跑。”隔着热气,许清源也把目光投向白问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给熏的,白问渠双颊泛红,他将与许清源对上的视线撇开,低头移回碗里,“嗯,你确实不能分心。”
“你怎么像跟我爸一边的。”许清源笑着,语气里并无一点的责备。
“最近凌大帅那边没事吗?”白问渠边吃边问。
“就那么点恩怨争来争去的,我最近没问,凌熙也没叫我,应该是没什么事。”
白问渠放了心,“你就好好念书,他们的事别掺和。”
“关心我?”许清源笑问道。
白问渠吃完,放下筷子,打了个嗝,“吃饱了撑的。”
许清源又气又好笑,见白问渠要走也准备起身,白问渠把人按下,“不着急,慢慢吃,别浪费粮食,我去上班了。”
“走了啊。”白问渠甩了甩手算是跟许清源告别,许清源坐在位子上,目送着人的背影一直到消失。
听从许清源的建议,白问渠回家后给白春花打了电话,同意把钱留下,不过,白问渠坚持把钱给白春花,他们往年给自己多少钱今年还是照旧,一分也不用多。
白春花听了着急,如果白问渠不花,这个钱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还给黎菁。
王向贵听了更着急,给白春花挤了挤眼睛,小声说:“先把钱留下,还愁找不到时机把钱花到他身上。”
白春花想想也是,白问渠现在不要,那自己以后买点东西寄给他,这才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王向贵就打起了银行卡的主意,白春花看他那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白春花没有理他转身离开,反正银行卡已经被她藏好了。
“我们那个车……”王向贵笑着跟上去。
“咱们不是有存款嘛,你别打这个钱的主意。”
“好好好。”王向贵停在原地,眯着眼睛心想:“你又不知道银行卡密码,等老子把卡搞到手,你还管得着我怎么花!”
新学期,同样的校园,同样的班级,学生们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得如约而至。
顶着一个星期一次,一次持续一个星期的起床气,白问渠晃晃悠悠,在晚自习前几分钟才终于晃到教室,一进来胡昊就伸开双手,准备给白问渠一个大大的拥抱,“白哥,我可想死你了!”
白问渠双手揣兜,上身闪了一下,没有让胡昊够着,后笑了笑跨过凳子坐下。
“白哥,一个寒假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了?”胡昊满脸委屈。
“给你抱给你抱。”白问渠把身子斜歪过去一点。
胡昊大张开双手,作势要抱上去,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胡昊的天灵盖,让胡昊没有办法再往前。
“班长,你干什么?”胡昊收回手抬眼问。
“你们俩干嘛呢?先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不说,就是私底下也不允许这种行为!”许清源站在两人中间,伸出一根手指敲着桌子,假装厉色。
“干什么?抱一下又没什么。”胡昊小声讷讷道。
“你有事吗?”许清源问。
“就是找个安慰也不行嘛。”胡昊道。
“受了情伤?你要找什么安慰?。”许清源问。
胡昊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没有理许清源,对白问渠道:“白哥,我要完了,我期末没考好,我爸说这学期我要是没有大的进步,他就要缴我的手机了。”
白问渠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清源随即就抢在前面说了话,“你自己控制不住,缴了反而是好事,有什么可难过的。”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白问渠觉得这句歌词与此时此刻的场景特别贴切,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向胡昊顺口就唱了出来。
这是白问渠第一次开喉唱歌,此前没有人知道原来白问渠唱歌这么好听,略带低沉的嗓音如树叶沙沙轻轻柔柔地飘荡入耳,轻叩着人的耳膜。
胡昊和许清源二人不约而同地把惊奇的目光投向白问渠,白问渠一副看戏的表情道:“你们继续。”
“对啊,你不懂,手机是我和我远隔千里的父母之间联系的唯一纽带啊。”胡昊回过头一脸为难道。
“买个老人机不就行了,你白哥就一直用老人机。”许清源一只手放在白问渠肩上道。
“我要是想我爸妈了那还不得发个视频看看他们。”胡昊继续找他的正当理由。
许清源自然知道胡昊的那些小心思,笑了笑,刚好俞文翰从厕所回来路过,许清源一把叫住他,“俞文翰,交给你一个任务怎么样?”
“不怎么样。”俞文翰目不斜视,眼镜片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好似反射出“精明”的光芒。
许清源好言好语地说道:“先富带动后富,你个先进生想必也有能力能带好一个后进生吧。”
俞文翰斜瞟向许清源,“那你自己有能力多带几个想必也没问题吧,我就恕不奉陪了。”
言罢,俞文翰走回座位,许清源没有办法,只好对胡昊道:“学习嘛,就要有不耻下问的精神,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不想问老师,就可以来找我或者是俞文翰。”
胡昊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谢啦,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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