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

　　克拉克去蝙蝠洞取走了反氪石装置。
　　他想去做某件事时，除了布鲁斯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拦得住他。
　　他静静地站在议事大厅外，看着朝阳缓缓升起，高大的背影落寞而又疲惫，一袭黑衣透出一种让人无法喘息的沉重，想要劝他什么，却连口都无法开。

　　“你决定好了吗？”戴安娜问。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救我，这次该我救他了。”克拉克说，“把他们叫过来开会吧，我把后续的事情安排一下。”
　　戴安娜垂眸，赫然发现克拉克手心有血——他将那枚氪石戒指攥在手里整整一夜。

　　克拉克其实不需要安排太多，布鲁斯制定的章程写得已经非常详细，所有成员都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但当他说到，他不在的时候由戴安娜负责领导联盟，却遭到了拒绝。
　　“我会等你回来，克拉克，除了你和布鲁斯，没人有能力管好这个团队，我也不行。”
　　亚瑟挑眉，表示赞同。

　　亚瑟说：“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克拉克，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但我没有选择了，亚瑟。”克拉克没有反驳他，“该发生的事，始终都会发生，布鲁斯一直在尽力避免毁灭日出现，可它还是来了……我救下布鲁斯，产生的最坏结果是，我消除了他的执念，他也失去了这一年多以来的所有记忆。但我可以再追求他一次，只要他在这里，我就不会放弃，只要我爱他，这就够了。更何况，也许回来的就是完整的他，谁知道呢？别太悲观。”

　　虽然劝说众人不要悲观的克拉克，但他的表情却是四个人里最为沉重的那个。
　　亚瑟叹口气，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说：“祝你好运。”
　　戴安娜说：“平安回来。”

　　——
　　戴安娜一声怒吼，挥剑斩下了毁灭日的手腕，紧接着一道热视线直直地打在她身上，将她击飞数米远。
　　超人虚弱地跪在地上，看着这个怪物的伤处长出了根根骨刺。
　　露易丝捧着他的脸，悲伤欲绝地看着他，企图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我爱你……”

　　露易丝红着眼睛，哀求道：“不，不，克拉克，你不能去。”
　　超人似乎笑了，他平静地说：“这是我的世界……”
　　“不，克拉克，别去……”
　　他转头看向露易丝，眼神中是无尽的温柔与依恋：“你就是我的世界。”

　　“咚——”
　　一声闷响，超人突然被人一拳打在后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抱歉，但布鲁斯是我的世界。”克拉克面无表情地说。
　　露易丝惊呼道：“克拉克！”

　　她惊惧地抬头，却发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克拉克站在自己面前。
　　两人只是短暂地对视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克拉克便飞向了一旁掉落的氪石矛，干脆利落地捡起来，向毁灭日冲了过去。

　　戴安娜用尽力气捆紧了毁灭日，布鲁斯也抓住机会打出了一发氪石烟雾弹，克拉克冲过去用氪石矛刺向敌人的心脏——
　　一切似曾相识。
　　剧痛之下，毁灭日捏住了克拉克，用骨刺猛地刺向克拉克的胸膛。
　　然而这一下它却像捅在钢板上一样，对方纹丝不动。

　　“没用。”克拉克凛然道，“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他说着，一掌拍断了那根刺向自己的骨刺，把氪石矛用力往里一推，直接将它心脏扎了个对穿！
　　毁灭日嘶吼哀嚎着，爆发出铺天盖地的能量，而后轰然一声，它再一次倒在了克拉克面前。
　　克拉克漠然地看着它的尸体，拔出氪石矛，用力甩向一边。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漫天的硝烟和尘土无声飞扬。

　　戴安娜收起了真言套索，看看克拉克，又看看不远处躺着的超人。
　　克拉克看出她眼神中的戒备，跟她打了招呼：“嗨，戴安娜。”
　　戴安娜诧异地问：“你认识我？”
　　“十分钟前我们刚刚才谈过话。”克拉克说，“在我的宇宙。”
　　戴安娜显然无法理解他的话。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会有两个超人。”蝙蝠侠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克拉克闻声回头，看得布鲁斯一愣。
　　他的目光中包含了很多情感，复杂得难以言说，厚重而又深沉，让人于心不忍。
　　“……我们认识吗？”布鲁斯疑惑地问。

　　克拉克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轻轻地说：“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好，布鲁斯。”
　　说话间，晕倒的超人已经苏醒，他朝着克拉克飞来。
　　众人望向他。
　　“我可能需要一个更有说服力的解释。”超人说。

　　黑衣的克拉克双手叉腰，这是个相对放松的姿势，但总给人一种趾高气昂的错觉，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对超人道：“我听说你和布鲁斯的第一次见面，把他的车门撕烂了。”
　　布鲁斯：“？”
　　超人迟疑地回答说：“……好像是的。”

　　“嘭——！！！”
　　黑衣克拉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一拳打在了超人脸上，动作快到后者都没能反应过来。
　　超人猝不及防，当即被打得头晕目眩，直接被钉在了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而他这一拳也让另外两个人目瞪口呆，他们瞬间意识到了，这是个比超人要强大得多的氪星人。

　　克拉克无所谓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两个车门，这下扯平了。”
　　戴安娜疑惑地看了布鲁斯一眼，布鲁斯同样回以茫然。
　　克拉克转过身，看向另外两人，解释道：“我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超人，来这里为了阻止他被杀。”他说着，又看了刚刚爬起来的超人一眼。
　　“如果他没死，我的布鲁斯就会回来。”

　　超人脸色说不上好看，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好脾气地问：“你的布鲁斯？”
　　“我的未婚夫，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戴安娜：“……”
　　超人：“……”
　　布鲁斯：“？？？”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克拉克之外的其他三人被他这句话震惊得几乎石化。

　　克拉克接着说：“他为了阻止你被杀，和克洛诺斯的酒杯做了交易回到五年前，也就是我的宇宙。后来我们一起杀了毁灭日，不是这个仿制的毁灭日，是被封印在氪星内部的那个。战后我向他求婚，他答应了，然后……消失了。那个酒杯带走了他，我试图阻止求婚，但失败了，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戴安娜首先反应了过来：“克洛诺斯？”
　　“对，这是你母亲希波吕忒女王告诉我的。”克拉克说，“我找到了天堂岛，你想知道它在哪里吗？”
　　戴安娜感同身受地说：“你在你的宇宙一定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光，我能看出来。”
　　克拉克回避了她的目光，没有接话。

　　布鲁斯压下微妙的尴尬，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来到的这里？”
　　“极速者，他能在多元宇宙来回穿梭。”克拉克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我的布鲁斯成立了一个团队，叫正义联盟，有很多超能力者，我们聚在一起保护地球。对了，克拉克……”
　　超人挑眉。
　　“你们得小心一个叫‘母盒’的东西，它一共有三个，来自天启星。我在天堂岛见过其中一个，我能感觉到它在害怕我，我不确定那是不是错觉，但我能肯定的是，它非常危险。”

　　布鲁斯说：“谢谢你带来的情报……超人？”他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像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夫”。
　　克拉克莞尔道：“超人，克拉克，随你喜欢。”
　　即使克拉克知道这个布鲁斯不是他的布鲁斯，但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会不自觉地放缓语气。

　　末了，克拉克跟他们道了别：“我该走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扰乱你们的宇宙。”
　　他飞向空中，但布鲁斯叫住了他。
　　“克拉克。”
　　克拉克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布鲁斯问：“那你来到我们的宇宙，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克拉克没有立刻回答他，他黑色的身影在纷飞的硝烟中若隐若现，半晌才道：“我没有想过代价，我只想让他活着。”
　　布鲁斯仰头望着他，戴安娜看了他一眼，竟发现蝙蝠侠此刻竟带着些许笑意。
　　“那他回来之后一定会很生气。”他说。
　　“可能吧，但我不后悔。”克拉克笑着点点头，说，“因为我爱他，胜过我的生命。”

　　——
　　在多元宇宙中来回穿梭造成了时空紊乱，巴里带着克拉克回来的时候，两人发现明显不是原来的那个时间点。
　　议事大厅空无一人，而显示屏上则持续闪着红色的警报，那代表了最高级别的危机——有人入侵了地球。
　　巴里问：“现在该怎么办，超人？”

　　克拉克示意他安静，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惊喜地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心跳声。
　　那是布鲁斯，他正在和整个正义联盟一起并肩战斗。
　　他成功了，他的布鲁斯回来了。

　　“去找他们，巴里。”超人单手拎起闪电侠直接飞了出去，他按下通讯器，说，“我回来了。”
　　而后他听到了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你一定就是他们说的超人了，对吗？”
　　刹那间，克拉克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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