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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乔宓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殷昭坐下，“他们说没空屋子，大概你就得在我这儿挤一段时间，等天晴了，村子西边在修房子呢，修好了你自己去挑一间。”
“多谢。”殷昭微微低了头，姿态还是不卑不亢的。
“怎么会想到来我们这儿？”这会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乔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问，“不过别说三轮车好奇了，这一听就是托词，看着你这样子不应当。”
“就是想来了。”殷昭抬眼看向了乔宓，他目光温润，语气温和，“我虽然是姚国人，但是早早儿就注意到了这地方日新月异，早就想来，只不过最近才得了机会能亲自过来。”
“嗯？那看起来是有什么图谋？”乔宓在殷昭对面坐下了，她微微挑了眉，“有什么打算可以直接说，我不喜欢猜谜。”
“没什么图谋，就只是想来。”殷昭柔和地眨了眨眼睛，“只是想来，只是看着这里一切都在变化，心中好奇，所以想来。”顿了顿，他朝外面看了一眼，这屋子用的是玻璃窗——这玻璃是乔宓从系统仓库里面搞出来的，透明度极高，可以看清楚院子里面的一切，“今天来见了，更加觉得我应当来这里，能看到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也能见到以前不可能见到的人。”
乔宓也看了一眼外面，这会儿院子里面是没有人的，只有雪花在飘。
“所以你会做什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面前这个皮肤如白瓷一样细腻的男人，乔宓支着脑袋进入了欣赏模式，“你来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很多人过来和我说一定要给你找件事情做，所以如果你什么都不会的话……也许明天你就应该离开这里了。”
“我会做的事情？”殷昭眉头微微蹙起来，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了乔宓，“当初只粗略学过兵法，其余诗词歌赋一类只是平平，拳脚工夫也算不错，其余的体力活之类……我并不会做。”
这技能点有点……乔宓忍住了想吐槽的欲望，至少他还坦诚，他还会说自己并不会做事。
不过——慢着，学兵法？
这年头这世道，不是所有人都学兵法的吧？
荀婉也算大户人家，也没听她说过她们家学这些？
梁季虽然不务正业了一些，但也没听说他做山贼之前学这些啊？
所以眼前这个殷昭，是个什么出身？
王公贵族？
“敢问一下你的来历？”乔宓感觉这个还是直接问比较好，按照殷昭这个坦白程度，既然都坦诚自己啥事不会做了，必然是不会隐瞒自己出身的。
果然，殷昭听着这话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会，然后道：“姚国现在的皇帝，是我的大哥。”
“……”乔宓无语了，这来历这出身，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您是皇子……怎么上我这儿来了？”
“以前是，现在并不是。”殷昭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愤恨或者不平，“我父亲去世后，我就被大哥赶出来，已经不算是皇室中人了。”
“呃……”这种皇室秘辛，乔宓真的忍不住就好奇，但是又觉得如果问起来似乎不太礼貌……
“这个没什么不好说的。”殷昭理解地笑了笑，“我生母出身不太好，由于容貌出众，得了父皇的宠爱，后来我出生……宫中反正不怎么太平，很多人嫉恨在心。后来父亲去世，我母亲被逼殉葬，我被赶出了皇宫，如此而已。”
这简直是能写十万字的言情小说，简直后续可以来个王子复仇记，就这么几句话就说完了？
乔宓睁大了眼睛，感觉中间一定省略了很多细节。
“当然了，中间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说。”殷昭语气还是淡淡的，“死的人当然死得不情愿，活的人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但这些不值得说——结果已经就是这样，那些在过程中做的徒劳无功的事情，不值得说出来让人厌烦。”
“呃好吧……”乔宓有些理解殷昭的心情，这会儿只觉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我当初的封地就在这附近。”殷昭看着乔宓笑道，“——虽然现在这个封地已经不属于我了，但我离开了姚国的都城，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于是我就来到了曾经属于我的封地，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这么说来，你应该来了很久。”乔宓顺着他的话说，“然后你就一直看着，想怎么加入进来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殷昭说道，“一开始只是随便看看……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每天除了躺在家里想从前，就是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我自己总活在纠结和仇恨里面，我只能学着宽慰自己，让自己多注意一下其他的事情，然后就……”
话说到这里，乔宓已经明白了。
这人也就是在旁边看得久了，觉得有兴趣，想加入进来看看。
至于干活，粗活累活是不能指望的。
忠诚度的问题——如果他刚才说的那些属实，他和姚国就是敌对关系，肯定不会倒向姚国那一边；和虞国的关系来推算也不会太好？综合来看应当不会产生背叛问题，并且还有友好属性来做打底。
能不能干活决定了他能不能留在村子里面。
虽然他刚才的述说带有一定的卖惨性质，但乔宓并没有因此动容——谁不惨啊，这村子里面随便拎个人出来说说自己的生平都惨得要死。
“所以你觉得你能做什么？”乔宓想了想，还是比较直接地问了自己的问题，“刚才也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什么都不会，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但……我想留下来。”殷昭认真地看向了乔宓——他的目光深邃忧郁，仿佛一潭湖水，幽深静谧，“我可以留下吗？”
“虽然你的经历很惨。”乔宓艰难地避开了他的注视，“但是你自己也看得到，我们能建设我们能稳定，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没有一个人是什么都不做的。”
殷昭垂下眼睑，好半晌才道：“倘若真的要说，我觉得我可以为你训练一支队伍，抵御强敌。”
人口的友好属性就挂在界面上，乔宓觉得自己有一万种方式规避战乱还能增添自己的人口数量——她看了一眼殷昭，硬了硬心肠：“除此之外呢？”
殷昭抬眼看向了乔宓，露出了一个受伤的眼神：“我是一无是处的么……”
乔宓被这目光给击中了，美男计不外乎如此，谁能对着这么个忧伤美男脸说“是”呢？
再一次避开这让人无法承受的目光，乔宓给自己倒茶冷静了一会。
这么一个有来头的人，他到底能做什么呢？
乔宓喝了一口水，心思飞快转动。
让他走，她的本能在对她说舍不得——不让他走，他又干啥啥不会，要是直接供着当花瓶，其他人或许还有点意见。
哎……要是自己是个昏君人设就好了。
乔宓忍不住感慨。
要是自己是个昏君人设，喜欢就要留，没道理就要留，底下的人就只能敢怒不敢言，省掉多少解释的口舌哟……
想到这里，她倒是忽然有了个想法——殷昭出身好，很显然是出于上位人地位很久，所以他必然是对宏观上的事情有他自己习惯性看法。
换句话说，这人指点江山肯定是一套一套的，但具体做事肯定不能亲自动手。
反过来理解也就是，这人如果培养一下，应当可以来做他的CEO？
这思路细细一想，乔宓倒是觉得还真有戏。
问题就在于，他自己愿不愿意了。
轻咳了一声，把茶杯放下，乔宓抬眼看向了殷昭：“或者，我给你找件事情做，你能做好吗？”
殷昭听着这话，倒是十分笃定地点了头：“那是自然可以。”
“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乔宓些微有些怀疑。
殷昭听着这怀疑似乎有些恼火，他不开心地看了一眼乔宓，道：“我并不认为，我是一无是处的人，既然你说了有事情给我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那行，等会我先找书你看。”乔宓已经让系统去准备管理学原理组织学原理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说史了，“先看书，然后我有事情让你做。”
“还需要看书的吗？”殷昭微微有些诧异。
“当然了。”乔宓非常肯定地看着他，“先看书，然后呢，你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做事。今天你可以思考一晚上，反悔还来得及——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要是我反悔……”殷昭迟疑了一会。
“那你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了……”乔宓笑了两声，起身带着他往袁序的屋子走，“今天呢，就要麻烦你和我们小袁挤一挤，这会小袁去找梁季研究发动机了，晚上才会回来。”
“发动机是什么？”殷昭跟着站起来，下意识问了个自己不懂的名词。
“啊，那就是我们在学习的数理化。”乔宓找了帽子戴上，拉开帘子袁序的屋子走去，回头对着殷昭笑了笑，“很多事情你将来都会一一知道的，不用着急的啦！”
殷昭露出一个略有些迷惑的神情跟着乔宓走了出去，顺着回廊进到了袁序的屋子，看到了里面堆起来的书册稿纸，最后对着桌子上的三角板直尺等东西发了呆。
“桌子上东西你别动，那边还有个空桌子可以用。”乔宓指了指窗户旁边的桌子，“铺床之类的事情你就自己来吧，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到那边屋子里面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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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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