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当喵也要九九六

　　“你看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龙渊，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我会把你当做人质的样子。”齐凛差点连刀都拔出来了，怒极反笑。

　　“我早说过了，我与他的交情并不深，大难临头各自保命罢了。”莫许瞥了他一眼，“真可惜，你抓了个最没价值的人质。”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齐凛冷笑一声，“这位历王殿下被谢琛关在废宫里多年，把他拉出来的人可不就是你吗，听闻你还将他留在自己的住处一段时间修养，甚至一力保举他入军中历练，哪怕是谢琛自己都没有你对他这么上心，有这么深的瓜葛在前，你叫我凭什么相信你和他关系寻常？”

　　莫许心念一动，没想到齐凛虽然身在关外，却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怕是在宫中甚至谢琛的身边都安插了眼线，然而做到的这样的地步，却没能对谢琛造成任何的威胁吗？

　　谢琛，或许真的如齐凛所言，并不简单。

　　“话说回来，这小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那几日被我重伤得已经昏迷不醒了，一转眼又像吃了什么神仙丹药一样活蹦乱跳的，”齐凛摩挲着下巴，眼中带着几分困惑，“或许是因为他的体质不同常人？倒有点意思。”

　　莫许将手揣在广袖之中，裹着厚实的披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其实心里慌成狗，就怕齐凛突然想起他这么一个人，真的一脚把他踹到龙渊关下当人质。

　　尤其是他现在已经对自己在谢霜心中的分量彻底没了信心，虽然面上打肿脸当胖子，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那么点羞耻，毕竟他以为自己和谢霜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多少有点感情，谁想到……

　　他心知肚明谢霜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转变这么大。

　　就在莫许心里闪过各种念头猜想时，远在龙渊关上的谢霜仿佛感知到了他们的视线，转身直直看向齐凛他们，而龙渊关内，楚桓君等人顺着他的视线追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支北狄的军队已经悄然潜入大燕境内，并且绕到了龙渊关的后方，对他们虎视眈眈。

　　大燕的兵马瞬间进入更加紧张的状态，前狼后虎，腹背受敌，他们不得不抽出一部分射手，对准了盘踞在高处的以齐凛为首的北狄军。

　　“啧，好好的计划，都让你的这位好殿下给打乱了，”齐凛抱着手，对那密密麻麻的箭尖视若无睹，反而抱怨了起来，语气就像再问这道菜里为什么会有葱。

　　然后他语气一转；不过就算他全须全尾地跟我打，结果也是一样的，只会又一次败在我的手下，不过这一次，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而谢霜的下一个动作却彻底挑起了他的怒火。

　　只见一身白衣染血的谢霜，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匆忙路过的士兵一个个都不约而同地绕开了他，仿佛他的周围有一道屏障，让人下意识地避开。他静静地站着，然后抬起了手，冲着齐凛的方向，比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X的，这个混蛋东西！”齐凛跳了起来，从身边的北狄士兵手上一把夺过自己的随身武器，身形一动，如一把利刃破开龙渊关上的狂风，扬起漫天的雪尘，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脚在城楼的砖石上踏出了深重的脚印。

　　齐凛缓缓直起身，抬头，露出一个似曾相识的恶意的笑容，眼中泛起若有似无的金色，整个人仿佛从黄泉走出的恶鬼，叫人望之生寒。

　　而与之相反的是最先挑衅的谢霜，他轻轻擦了擦面上凝固的血迹，微微抬眼，那双金色的眼瞳中毫无温度，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而不是差点害得他差点断送性命的敌人。

　　“胆敢挑衅爷，倒是有几分胆色，自己不想活，也不想你们的小圣师活命了？”齐凛下巴微抬，倨傲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圣师是什么东西，”青年的眼眸仿佛冷冰冰的蛇瞳，眼中只有猎物，“你和我之间，确实有一个人要死，那就是你。”

　　“好！”谢霜的话仿佛最烈的酒，让原本还有些许懒散的齐凛的战意瞬间涌到了顶点，“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以二人为中心的百丈内，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地面在微微地震颤，飞檐上的积雪不断地落下，冬风猎猎，夹杂着被席卷而起的碎雪，风越来越急，北狄的士兵和怪物的攻势越发迅猛，城楼上，人心也变得更加焦灼。

　　他们大多数人不认识谢霜，但却在这段时间的胶着战中偶有机会见到这位北狄大将的真面目，对于这样强得离谱并自如地驱使怪物的杀神，很有几分惧怕，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与之对抗的是另外一个他们并不熟悉，并且相较之下看上去也不那么凶悍的年轻男子，让他们的心越发忐忑起来。

　　而林少隐等人却暗暗为谢霜捏了一把汗，他们见识过这个北狄将领的实力有多么逆天，也见到过谢霜被齐凛重创的那一幕，心知肚明就算谢霜与齐凛再战多少次，结果也只会是被齐凛打败，他们不希望谢霜送死，但他们也无能为力。

　　只见齐凛手中的刀锋一转，折射出白雪的光，他眉目冷凝，眉梢挂雪，整个人如冷肃的战神，是刀，也是火，充斥着破坏与杀戮的暴戾，他的行动快得令人无法捕捉，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刀一剑短暂交锋，撞击出白色的火花，齐凛狂笑一声，一手持刀与谢霜的剑相抵的同时，另一只手尚有余力一掌打向他的左肩，谢霜眼瞳一缩，手腕翻转，以剑化去齐凛的刀势，同时一个翻身向后一跃躲开那夺命的一掌，而这一幕发生的时间不过是在眨眼间。

　　齐凛噫了一声，有点意外，谢霜却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还未落地便一旋身又冲着齐凛冲了过去。

　　两人之间一时打得难舍难分，齐凛更是越来越迷惑，他不明白只是短短两天，谢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力如此突飞猛进，能与他一战，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不过他也并未发挥出真正的实力。齐凛眼光一冷，将刀丢开，一拳砸向谢霜，与他这一拳相呼应的是他的背后瞬间显出的金色龙印和他眼中乍现的金光。

　　那龙印现出全貌之时，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忍受地捂住了耳朵，否则他们就都会被那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震得七窍流血，伤及五脏六腑。

　　莫许捂着耳朵，差点吐出来，他没想到齐凛这厮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原形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真是个不按常理来的家伙。

　　谢霜的脸被刀刮一般的劲风划出了一道血痕，他将血珠擦去，面容冷漠地看着进入狂化的齐凛，毫无惧色，当那一拳直冲面门而来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来自齐凛周身灼烧的热气，但他却半步都未后退。

　　然后，谢霜在齐凛的拳头即将撞上他的同时，伸出手，毫不费力地以掌心挡住了齐凛的攻击。

　　而他的周身，泛起了与齐凛相似的金光，但又略有不同，他的光更为黯淡一些，似乎还蒙着一层黑色的雾气。

　　齐凛愣住了，甚至忘记了收回手，就盯着谢霜的金瞳，眼神发直，半天才挤出一句；“原来是这样……”

　　谢霜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收回手，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他；“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齐凛怔怔地点了一下头；“你也是……”

　　“我是，但不全是。”谢霜简短应道，“你的母亲也是龙族，我的母亲只是个凡人。”

　　“我倒是从没听他们说过，那群老家伙没提起过这事。原来如此，所以你和我同时出现在这里，但是无事发生，是因为你血脉不纯。”齐凛喃喃道，“可你怎么成了……”

　　想到这，齐凛脸色一变；“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甘心认贼作父？！”

　　“我也是才想起来，”谢霜冷声道，“他用了某些手段，杀了父亲和母亲，取而代之，抹去了我对他们的记忆，又将我囚禁在宫中数载，若非此次意外，我依然被蒙在鼓里。”

　　“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齐凛信了，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谢琛”的底细。

　　谢霜摇头；“我只在年幼时见过他一次，以其他面目示人，除了那次之外，他都是以父亲的面容出现。”也就是那一次，双亲死在“谢琛”的手下，他以谢琛的龙骨在燕都撑起了巨大的结界，使得其他龙族无法靠近分毫。

　　本以为要见证一场恶战的众人，却见两个人已经开始心平气和地交谈了，反转来得太快，甚至让他们差点忘了自己还身处在随时能殒命的战场上。

　　谢霜用眼神示意齐凛，他马上会意，吹了一声哨子，即将攀上城楼的怪物瞬间静止，甚至有的来不及扶好，哀嚎着就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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