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恋爱吗 居老师

　　临近年底，居老师的工作越发忙碌。
　　先前就知道他会很忙，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程度，大有分身乏术，过家门而不入的趋势。
　　我坐在咖啡厅，刚刚谈好一项合同。送走合作方，我捏着手里剩下的刚刚从夹娃娃机那儿兑换来的硬币。
　　阿佳传来微信说：“小雪，居老师的见面会能给我走个后门吗？”
　　啊，原来生日会已近在咫尺。只是居老师人现在还在剧组，同一众专业人士创作那部瞩目的大制作。
　　“我尽力而为。”能不能弄来票，我也不能下定论，毕竟我和居老师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了。
　　他是天生的戏痴。只要有戏拍，他可以一年三百天待在剧组，不问世事。而我，自从加入工作室，也成了妈妈们口中的女强人，一天四通电话追问我为什么不回家看望他们。
　　消息瞬时发送出去，我抬头偶遇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絮絮软软，从天空落下，铺呈在行人如织的街道。咖啡厅正放着应景的音乐：“merry merry Christmas……”原来圣诞节已经悄然到来。
　　拿起放在一边的公文包，我饮尽最后一口拿铁，披上大衣，朝无边喧闹走去。
　　除了几个新人还在加班绘图，其他人早已恪守作息下了班。将合同放置在张少天的桌子上，我走出工作室。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飘飘洒洒，路灯上积起浅浅的一层，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没想到在这个初雪到来的夜晚，见到心心念念的居老师。
　　他穿一身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棕色格子衫，坐在车里，面带笑容地盯着我。
　　“傻啦？”他嗓音轻柔，怕惊醒沉睡的梦。
　　我早已傻掉。楞在车边说不出话，这鲜少出现的又极具浪漫色彩的偶像剧情节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身上，美得不真实。
　　“不冷吗？”居老师匆匆下车，一路小跑到我身边，搂过我的肩膀，替我掸走发顶的雪花。
　　“怎么回来了？都不通知一声……”我声音嗫嚅着，不出意外眼眶早已红透。
　　居老师轻笑，抚摸着我的脸颊，指腹掠过我的眼角，摩挲着我冻红了的鼻头。“想你，想给你个惊喜，就回来了。”他的怀抱好温暖，像在零下五度的冬天遇见了春天。
　　贪婪地吮吸着属于他的味道，我擦擦眼泪，笑着说：“我还打算去横店看你。”
　　“幸好我早一步。”居老师说，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
　　“我们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了。”绞着围巾上的流苏，我喏喏开口。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居老师侧过头，脚踩刹车，将车停靠在路灯的盲角。
　　伸手揽过我的脖颈，精确对上我的唇，一吻尽相思，光线晦暗的车内空间回荡着彼此的心跳。
　　咚——咚————
　　“我好想你，傅雪。”他说，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疲惫。从横店到S市，排除晚高峰堵车的可能，也得行驶两个小时。
　　“我也是，我也好想你！”我回答，车内空调温度过高，熏得整张脸都热乎乎的。
　　“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想来S市看看你。”
　　“什么时候到，我让人去接。”顿了顿，居老师接着说，“明后两天就能杀青了，到时候只需要准备见面会，时间会空闲点。”
　　我点点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安排，说：“那我帮他们订后天的机票，到时候我去接机，然后一起吃个团圆饭！”
　　正好快要到元旦。朱阿姨前几日还说起，居老师已经好几年没有陪着一起过元旦了。
　　“辛苦你了。”居老师说。
　　“你才辛苦。”我笑着，眼前的居老师虽然面容依旧清秀，可是眼底的青色和瘦了一圈的脸明明白白的表达着这些天的辛苦。“有没有好好吃饭？”像一位严厉的老师教导学生一般，我故作严肃地询问。
　　居老师十分捧场地点点头，“嗯。”
　　“明天回去吗？”
　　“明早陈斌来接我。”
　　“这么赶为什么要回来，再坚持两天就杀青了。”我小声地抗议，为他的劳累奔波感到心疼。
　　“我想回来陪你看雪，你不是最喜欢下雪吗？”居老师说着，指了指窗外簌簌的雪花。
　　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个周六的早上起床，发现外面下了雪。那时候居老师正处在青春期，脾气大，瞌睡多。
　　那天早晨，我兴冲冲地穿上羽绒服，一股脑地冲进居老师的卧室。
　　“喂，小龙人，外面下雪了！”我兴奋地大喊，没意识到居老师还在睡觉，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背对着房门的位置。
　　“安静点……”从被子里传来浓浓的鼻音。我探过身，只见他一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密密的围在眼睑处。
　　“你别睡了，我们一起堆雪人啊！”
　　“……不堆。”他的眼睑微动。
　　“已经八点了，你怎么还在睡！”我越挫越勇，大有他不起床我就不走的架势。
　　居老师翻了个身，不安分的头发翘在头顶，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还挂着惺忪的睡意。“……你安静点，再让我睡十五分钟……”
　　“好！”我爽快答应。坐在居老师的写字台前，看着摊放在桌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厚厚的一本书，大部分都留下了居老师思考的笔记。
　　书桌上摆放整齐的一排书里夹着一本颜色突兀的笔记本。墨绿色的封面，米黄色的内里。
　　翻开，扉页遒劲三个大字，居老师的名字，旁边还画了一张蜘蛛网。
　　原来居老师这么崇拜蜘蛛侠！
　　我在心里暗暗窃喜，正准备翻开第一页，一只手从面前夺过笔记本。
　　“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居老师的脸泛着红，想必是被窝太过暖和。青春期的男生，身高突飞猛进，此刻站在面前看着我，无形中竟然有种压迫感。
　　我楞楞看着居老师，点了点头：“哦……”便讪讪走了出去。
　　那天朱阿姨准备了红豆糕，香甜软糯。我正喜滋滋地吃着，居老师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想堆什么样的？”他拿着小铁铲，戴着羽绒服的帽子，指着院子里的雪问。
　　将最后一口红豆糕塞进嘴里，我将手缩进衣袖里，比划着说：“堆个大的！圆脑袋，圆圆的身体，然后做两个胳膊，啊，最好再给雪人戴个帽子！”
　　“给雪人戴个帽子？”居老师重复着我的话，嘴角现出一摸意味不明的笑意。
　　“对啊，怎么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居老师打断。“你倒是细心，还知道给雪人戴帽子。”说着，居老师放下铁铲，伸手探到我身后，替我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好，“自己帽子都不戴，还想着给雪人戴。你不冷吗？”
　　“不冷不冷。”我傻笑着说。心思早已放在成片的雪身上，从而忽略了居老师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好奇。”从围巾里露出下巴，我问道：“那个绿色笔记本里，你到底写了什么？”
　　能明显感觉到车子一滞，居老师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说：“笔记，化学笔记。”
　　“……”我狐疑地看着面前脸色极度不自然的人，说：“我不信。你会在化学笔记上画蜘蛛网？”
　　“……”居老师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眼里都是不可思议。接着，我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那不是蜘蛛网……那是雪花片……”
　　“雪花？”这不能怪我，真的很像蜘蛛网。吐槽归吐槽，脑海里捕捉到的信息产生的念头一闪而过。
　　“这么说，这么说……你从高中就喜欢我了？”
　　居老师的衬衫领口隐隐露出红到熟透的肌肤。他回头瞪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是啊，谁知道你这么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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