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无欲之爱

　　Riki觉得自己要疯了，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但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选择，总是摆脱不了和Iason之间的纠缠，总摆脱不了死亡的结局，有时是他，有时是Iason，又或是他们俩。
　　这个见鬼的世界，到底怎么才肯放过他们！
　　尽管一次又一次的遇见Iason，但Riki始终坚持着一点，那个和他经历过一切的Iason，早已经和他一起化为世上的烟尘。
　　即便有着相同的外貌，相似的性格，那也不是Iason，至少，不是他的Iason。
　　如果真的沉沦下去，既是对现在的Iason的亵渎，也是对曾经的Iason的背叛。
　　即便失去了星际世界的记忆，失去了和Iason创造的美好回忆，但有些东西是刻入骨血的，无论如何都不会遗忘，Riki本能拒绝着幻境中的一切。
　　这也算是Riki的一线生机，一旦相信，便是永远沉睡。
　　Iason躺在金发专属的营养舱里，从肩到肘的生物皮肤已经被移除，露出仿生血管和纤维骨骼。
　　他的伤势虽然危急，但处理及时，并不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有足够的修复材料，恢复起来很快。
　　Raoul走进研究室，放干了营养舱中的营养液，控制着营养舱渐渐放平。
　　舱门收起，沉睡的Iason睁开双眼，Raoul正在为他准备修复的材料。
　　损坏的血管已经夹闭，只需要换一段新的接上，较为复杂的工序则是肌肉纤维的更换。
　　金发不像人类，指令依靠神经传导，由肌肉执行，他们的肌肉纤维是高科技的仿生材料制成，集成成束，拥有着传导信息的作用，同时具有极高的柔韧性，能够满足他们日常行动和高速传导信息的需要。
　　纤维束越密集，传导信息的性能越高，损毁后，便需要一根根地重新衔接。
　　如果有一根没有正确衔接，虽然不影响行动，但会有出现信息传输错误的可能，这对于要求精密的金发来说，是致命伤。
　　一根纤维只有头发丝粗细，想要衔接肩和肘的纤维，工程量十分浩大。
　　“Raoul，是你来给我做修复手术吗。”
　　Raoul正拆开Iason身上受损部位的血管和骨骼，他看了Iason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感谢我吧，这种复杂的工作，也只有我才会自愿站出来。”嘴上说着乐意，但Raoul的语气并不十分美好。
　　Iason认为，Raoul还是对他受伤的事耿耿于怀。
　　“那我好了以后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了，至少，不会把那群讨厌的家伙留给你了。”
　　Raoul停顿了一下，冷哼一声。
　　自从Riki成了Iason的宠物，Iason虽然也好好完成了工作，也没翘过班，但有时候会把一些应酬留给他，明明Iason知道Raoul讨厌那些谄媚的家伙。
　　“这种感觉还算新奇，看着自己的部件被拆下来。”
　　“也只有你一个金发被人袭击成功，你认为新奇是理所当然的。”Raoul不咸不淡地讽刺Iason。
　　“袭击我的家伙关在哪儿，审讯了吗？”Iason突然说起正事。
　　他不认为袭击了金发的家伙还能安然无恙地逃走。
　　“第三区的监狱，不过，我不认为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些泥鳅惯常会用弃子搞袭击。”
　　Iason微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冰冷，“那些情报本就没什么价值，革-命军那群乌合之众不过是些蝼蚁，平日里连Midas都不敢踏足，只在Tanagura之外搞小动作，他们过来自然需要肃清，不敢来的话，我们又何必去管蝼蚁的死活。”
　　“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非要留他活口。”Raoul戴上目镜，开始为Iason连接纤维。
　　目镜中实时显示着工作进程，双手控制着操作球去进行肌肉纤维的衔接。
　　“废物利用而已，随随便便让他死掉，太便宜他了。”
　　Raoul闻言，真的很想将Iason坏掉的骨骼砸到他脸上。
　　“你这么说，不就是因为那个珍稀物种吗、”
　　‘确实如此，胆敢伤害Riki的人，怎么能简简单单放过。“
　　“你都已经为他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知道回头吗？”
　　Iason笑了笑，“我都已经为他落到这个地步了，不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能回头吗？”
　　“哼，等哪天，你这张嘴也被害得说不出话来，看你怎么反驳我。”Raoul嘴上如此说，手上却稳定且迅速地为Iason修复身体。
　　“Raoul，”
　　“Riki现在怎么样了？”Iason神色淡然，语气中却隐含些许犹豫。
　　“就知道想着那个宠物，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伤势。”Raoul即使戴着目镜，也停下动作，瞪了Iason一眼。
　　“我的伤势你已经在处理了，这不是我想想就能好的，我更想知道那块石头研究得怎么样了，以及，Riki还有没有办法醒过来。”
　　“嘁！”
　　“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Iason答得毫无羞愧。
　　“你还真是……”固执。
　　“他还没醒，不过，用上了维生手段。”Raoul突然想起来之前就很疑惑的一件事。
　　“我找了普通人试验过，他们对石头毫无反应，倒是参与试验的部分精英，即便用了防护措施，也或多或少地被影响了。”
　　“我也不例外，只不过，我戴着与盒子相同原理的屏蔽器，最后，仅仅是感觉偶尔的昏沉而已。”
　　“我很好奇，Riki是怎么会被影响的？”
　　个中缘由，Iason早已有所猜测，但他也不能全盘告诉Raoul。
　　“大概这就是他的特别之处吧。”Iason说了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Iason，不要和我开玩笑，我大可以让你强制休眠，撤掉Riki的维生设备，等他死了之后再修好你，反正，他是死是活对我的实验没多少影响。”Raoul淡然地威胁着Iason。
　　以Iason对Raoul的了解，这绝不止是说说的玩笑，Raoul真的可以如此做。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部分真相，但绝无欺瞒。你知道精英及我们是不同于一般人的吧。”
　　“这是自然，我们可是Jupiter挑选出的管理人。”
　　“几乎所有精英都有着高于常人的智力，这是我们的不同之处，但我们也必须承认，我们也曾是人类的一员，如果只看大脑，我们是普通人中智力超高的一群，但，除了智商之外呢？”
　　“就像我们各有所长一样，有人善于言辞，有人拥有领袖气质，有人善于交往，这些特点在大脑上也会有所体现，某个区域会比较发达，我将这些优于常人的能力统一归结于脑域发达，Riki就是和我们相似的人之一。”
　　Iason将精神力的理论掰扯成Raoul能够理解的文字，直接搬出精神力体系，Raoul会更好奇他是怎么凭空想出这套理论的。
　　他总不能把自己和Riki穿到星际世界的事如实相告，即便是用现在的科学解释，也太过离奇。
　　Raoul一心二用地思索片刻，Iason说得颇为有理，但他并不觉得作为宠物的Riki有何出彩之处，即便Riki体质特殊，但这似乎与脑域无关。
　　“Riki他除了体质，我不认为有哪里特殊。”
　　“性格发育也与大脑有关，勇敢坚毅之人较之胆小怯懦之人更易接受和改变一些东西。”
　　“……这个解释，我勉强接受。”
　　“那么，Riki暂时安全了？”
　　“如你所愿，不过，再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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