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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卷欢心·四
墨夜下,他整待兴师,披坚执锐。火把凝聚的光映在他墨色的铠甲上,霁重临侧马而望,点兵台下清一色的墨甲——这便是沧霁精锐,蓟羽军。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旌旆威仪,诸将无双。那九羽凤,象征着沧霁皇族的族徽跃然旗上。灯下,他的赤霄剑泛着寒光,台上是他的雄心壮志,台下是士兵们地赤诚忠心。
他说:“此战是百姓赐你们征战的粮食,食其粮,续其命。古言‘上下同欲者胜’。以血鉴此心!”
汗滴从她的双鬓滑下,泪水躺在她的面容上。汗泪相触,惊得她睁开双眼,未看眼前是何人,便双臂环上,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裳。
“哭了?”
九歌听闻熟悉的声音,便将怀中人推搡出去:“谁哭?我会哭?”
霁重临摸了摸九歌的脸颊,摸出一片湿润,他嘴角微笑着看着她。
“我......不过就是一个噩梦。”
“什么梦?”霁重临笑着搂起了她的腰,“可与我分享一番。”
九歌紧蹙眉头,见不得眼前人如此亲密,她在他怀中扭捏起来,那人却抱得很紧:“放开,不放我不说了。”
霁重临乖乖听话:“你说。”
“哎......”九歌哑然,其实这应该不能说,“梦见你战争失败了......”
霁重临十分自信地说:“能让我打败仗的人,还没出生。”
“你......”九歌嘲笑一番,“这么自信啊?”
“那你不妨说说本王的败仗?”
九歌愣住了,说穆王的败仗。掰着指头数,却是一根指头也伸不出。
“倒是有那么一战,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九歌顿时来了兴趣:“哪一战。”
“与你一战,甘愿折心。”
九歌听后心中如小鹿般狂跳。
九歌,你怎么这么没用。她轻拍了自己的脸颊。
军帐中顿时沉默。
死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也不好说什么啊!
“王爷,”这时从军帐外走进一人。
九歌顿时泄下一口气,他移动开脚步,趁着玖渊和霁重临闲谈之际想偷偷溜走。
“站住。”霁重临落下两字,九歌竟真的停下来了,一动不动,如一口巨钟,立在那里。
九歌!你怎么那么没用?叫你站住就站住?
“你继续说。”
“哎,”九歌回头冲着霁重临笑道,如桃花绽放,“你就让我走嘛,反正你俩聊天,不管我的事......”九歌撅起了小嘴。
“你若是待在这,我就许你一件事。”
“嗯?”九歌好奇道,这王爷,知道自己的心事了?
“许你去战场看上一看。”
这么一说,九歌实在是心动。激动地难以言表。
咳咳,九歌镇静!
待就待,谁怕谁?
九歌冲着霁重临瞪着大眼睛,身体却乖乖地坐在凳子上。
“王爷,云璧一战倒是赢了,倒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九歌好奇道,“什么事?”
霁重临笑道,九歌倒好,可以成他的代话之人了。
玖渊抿了抿唇,奇迹般地冲着九歌说道,其实话是对霁重临说的:“神族退兵五里开外。”
霁重临心中甚是欢喜。这玖渊倒是知道九歌在他心中的份量,不亏是心腹人啊。
“退兵?”九歌轻拍手掌,大笑:“这还不简单,打了败仗,就害怕咱们王爷的威名,溜了呗!”
“威名?”霁重临搬起了木椅,在九歌身旁坐下,“想不到,你夸人超绝,夸本王,更是天下无敌。”
九歌郁闷,心中哀叹。
我夸你还不好。
“退兵五里......”霁重临思索道。
“人家都退兵五里了,你也退退呗。”
霁重临听了九歌的话,眼前一亮:“九歌,不曾想,你还有这种心胸?”
“礼尚往来,礼尚往来嘛。”九歌冲着霁重临假笑,她发誓再说一句话,总是会引得某某人,议论不休。
“那就退兵五里。”霁重临挥手,便叫玖渊下去这么传令了。
“哎,”九歌说道,“我瞎说的。你可别信啊。我只会捣乱......”
没想到,霁重临竟在她耳边说道:“本王不嫌你添乱。”
军帐里众将围着沙盘前商议军情。除了四军军尉,其余众将对着方才霁重临的命令议论纷纷,唯有霁重临翻着一页页的古书。
“若是退兵五里,岂不是丧失良机?”
“什么礼,我们为魔,必须在乎什么礼仪吗?”
话音刚落,众将便听见坐上的人将手中的书籍甩落于案台之上。
“你们就那么想打仗吗?”这一问,如寒冰般冷透了整个军帐,众人胆寒。
王爷怕是生气了。
“报,”一名士卒匆匆赶来,“抓住一名可疑的人,已经启禀给玖将军了,他却说......说把此人送到王爷您手里。”
霁重临使了眼色。帐外压进一位面容细嫩的男子,白皙的脸庞,单薄的身子,虽有风雅,却委实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你......”霁重临眯了眯双眼。
男子漫不经心地说,仿若这里毫无他人:“来看你。”
众将纷纷好奇,此人是谁,竟如此无礼。众将都好奇地看着王爷,方才那个男子,目无章法,倒是王爷最讨厌的一种人,却不知王爷用什么法子治他。
可迎来的,却是霁重临的微笑。众将纷纷擦亮了眼睛。笑?莫不是自己看错了?王爷怎会笑?
然而霁重临笑的如吃了蜜的小孩一般,他靠近那名男子的身边,低头细语,惹得众将议论纷纷:“这军营不让进女子,你便又以男儿身来见我?”
“不行?”男子眼中尽是桀骜不驯。
霁重临未答,接着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泛起了那本书。
九歌料不到霁重临竟不搭理她,原本以为自己悄悄前来,对方会惊喜,他却不领情。
“你且回去。”
回?九歌心里郁闷。回哪?这几日来,她被霁重临困在军帐里不得动弹,鬼知道她有多无趣。她可不是能被人锁住的人。虽然据军令女子不得入军帐,不过她还是女扮男装前来了。
就凭这四个字就能把我打发了?我可不想又被关进去。于是,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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