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菊·成长（网王手冢BG）

　　情况糟得把手冢的心都搅成了一团乱麻，刚才发生的事，连噩梦都说不上。虽然手冢很希望知道玖兰内心的想法，而这样的事情忽然间成真了，但手冢却快要被强烈的悔意击倒了，因为太过突然，手冢都要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什么妄想里。

　　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能责怪任何人。不小心的人，是自己。

　　明明知道月在担心什么，明明猜到风见的行为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就是不知道注意点呢！

　　手冢只觉得越想越头痛，越想越理不出任何思绪，最后只能皱着眉头用双手将头发胡乱地抓几下以发泄心中的快要胀破的情绪。被蹂躏过的茶色短发乱蓬蓬地翘着，手冢往日的帅气形象完全被破坏了。但是现在手冢的心就如这头乱发一样，哪还有闲心再去注意自己的形象。

　　——不行，还是得见一见她。

　　想再多也没用，眼下这个时候还是赶紧去澄清比较重要。就算月不想见自己，他也必须先把话说清楚。
　　而且这一次，一定要把自己的真正心意传达到。

　　手冢有一种没有来源的预感：如果不说清楚，恐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月了。

　　这一回，是手冢担心将来两人不能再见。

　　但是接下来还有几节课要上，还不能走；可是如果要等到放学，回来的时候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最终，手冢还是走到了不二的桌前，对正在专注看书的不二说：“不二，我要先出去一下，等会儿你帮我请假。”

　　但是从那时起就没再理过手冢的不二，在翻了一页书后，头也不抬一下，冷漠地回复手冢：“自己去请。”

　　哼，早就提醒过你，现在再去说还有什么用？“眼见为实”的打击，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安抚好的。

　　这下，不二已经完全不站在手冢这边了。即因为自己是“亲卫队”的成员，也因为已经气得“咬牙切齿”的前田。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早就预料到的，但会被玖兰本人在青学撞见，这还是属于意料之外的。不过，性质还是一样的。

　　见好友已经不想再和自己多说了，手冢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两三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几下就将自己的包整好，然后在全班人惊异的目光中背着包走出了教室。

　　他是想“先斩后奏”吗？

　　不二看着直接就朝着与老师办公室相反的楼梯的方向走去的手冢，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起身去办公室帮某个“行动派”请假。

　　如果手冢的这个行为能够解除误会让玖兰再度高兴起来的话，那自己就再帮一次这个木头吧。

　　不二挑挑他那与手冢不同的、有些柔和的眉毛，起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仁美在不二也离开教室后，才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手冢走出了教学楼。

　　看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去找那个叫“月”的女生了吧？这么担心的样子，该不会手冢喜欢的就是那个人吧？感觉上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美艳的地方，比起那些名流，可以说是平庸了吧。不过，那个人穿着的校服，似乎是圣玛利亚的。圣玛利亚啊，还真是巧了。如果不是因为手冢，自己现在就在圣玛利亚了呢。让仁人去查查看这个女生吧。

　　仁美刚这样想，立刻又摇了摇头。

　　不对，和仁人还有赌约在先呢，怎么还可以拜托他去查？这不存心让他看笑话吗？而且经过这样的事后，手冢肯定更加不愿意看到自己了，那么原有的计划也会拖慢，没准真的会让那个“静观其变”的胞兄抢先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呢。这样就更加不可以让他知道了。

　　再三思量之后，仁美还是认为应该靠自己去查清楚。

　　不是还有一个和不二在一起的女生么？而且她也穿着青学的校服。只要问问学校里的人，就能知道一些大致情况了吧？

　　想到这里，仁美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起计划来。“欲擒故纵”，需要这样的“知己知彼”。

　　“喂，我只是来探望的，你不用这样子吧？”仁人皱着眉头苦笑着看着面前一副要把他一脚踹飞的模样的白鸟。

　　为什么连我的探望都要阻止？仁人实在搞不懂白鸟的想法。

　　“我管你是来干嘛的，现在小月不想见任何人，所以你最好马上给我离开，不然我就去举报你多次进入女生宿舍而且动机不纯！”白鸟两手叉腰，拦在仁人面前，一副“就是不让你进”的样子。

　　对于白鸟的蛮不讲理，仁人已经快习惯到麻木了：“你白鸟大小姐一声令下，这个学园里还有谁敢反抗？你真的要说就去说吧，我看到时候相信的人能有几个。”

　　就算白鸟想否认，仁人在外界中的评价还是不错的，无论是才华还是为人。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人想着法儿要把自己的女儿送上来。只是无论那些人怎样打扮，也掩饰不了他们身上的铜臭味和低级的品味。

　　所以，就算白鸟用“动机不纯”来形容仁人，相信的也不会有几个的。白鸟被仁人这句话噎住，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词来，老半天才终于说了一句话：“小月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连我都不敢去打扰她，你就少来添乱了。”

　　“怎么了？”原以为把护身符归还了之后玖兰的状况会好转的仁人听到白鸟说玖兰需要“静一静”，这让仁人顿时心生疑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一直和玖兰形影不离的白鸟也不会站在门外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男人太讨厌了。”仁人无辜地被白鸟划进了“讨厌的男人”的范围。

　　仁人不认为这些天自己做了什么事会让玖兰需要“静一静”，再说了，她的那个护身符也是他从凤春院那里拿回来的，所以知道这件事的白鸟更没理由要责怪他，所以仁人只能顺着白鸟的话想到另外一个他所能想到的男人。“你是说手冢做了什么让玖兰不开心的事情吗？”可是那天那个人来到圣玛利亚的时候，并没出现这种情况啊？而且据说那一天起，玖兰还逐渐恢复精神了。

　　白鸟已经懒得再去计较仁人是怎么知道“手冢”这个名字的，她现在可是非常想将手冢吊起来当沙袋打。“那个浪费小月苦心的超级烂木头，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鸟正咬着牙，从牙缝中吐出这句话的时候，白鸟的手机却意外地响了。“呃，门卫？”白鸟不可思议地说出了那串号码的来源。

　　门卫？仁人也没听明白。就算白鸟是下任理事，但门卫打电话给她干什么？

　　“我是白鸟。有什么事吗，叔叔？”

　　『白鸟小姐，有一个外校的男生想要进来，而且他说他认识你。』

　　外校的男生？白鸟一时没明白过来。“谁啊？”

　　『是姓手冢的，青春学园高中部的。』

　　手冢？！“手冢国光吗？”白鸟凭记忆想起了曾经前田告诉过自己的手冢的全名，于是问道。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门卫询问那人的名字的声音，也隐约能听到那人回答的声音。『是的，他是叫手冢国光。』

　　好哇，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先送上门来了。白鸟的脸上露出了阴笑，让一旁的仁人不禁觉得脚底直冒冷气。“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挂上电话，白鸟又立刻转身严肃地威胁仁人道，“你马上给我走，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进我们的寝室！”

　　只要不进寝室就可以了吧？仁人才不会乖乖地听白鸟的话。反正他只要亲眼看到玖兰的身体状况好转了就会走了。一个男生频繁出现在某个女生的寝室外影响会不好，这点自己还是知道的。

　　趁着白鸟去门卫那儿了，仁人连忙抓紧时间去敲门。

　　不过仁人还没走到门口，那门已经从内部被拉开了。

　　“风见君？小叶呢？”玖兰先是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自己寝室外的仁人，然后左右看了看，不见白鸟身影，于是又问道。

　　“她啊，刚才有事离开了。——你身体已经没事了吗？我听说你前几天身体不是很舒服。”反正自己现在即没进寝室也不是他先挑起话题的，仁人就这样和玖兰说了起来。

　　“嗯，已经没事了。谢谢风见君。”玖兰的表情和声音都显得很平静，不像是白鸟刚才说的“需要静一静”的样子。不过，和往常比起来，确实有些平静得过分了。

　　虽然仁人觉得这样的玖兰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好，不过那种“看开”的感觉让他不是很舒服。太过释然了。白鸟会那么生手冢的气，说明手冢对玖兰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既然是过分的事，玖兰现在若是哭哭闹闹倒也正常，可以理解。可偏偏玖兰的表情几乎让人以为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但是，你现在是有心事吧？”越是想要隐藏，就代表着越是有事吧？

　　玖兰没否认仁人的话。

　　秋天的圣玛利亚与青春学园不同，反倒多了几分浓郁的艺术气息。这或许要得益于圣玛利亚本身的建筑设计和园林设计吧。至少，在这么优美的环境之中，即使内心再忧郁，也不会太过悲伤。

　　“能聊一会儿吗，风见君？我现在好想找人聊一聊哦，可是现在小叶又不在。”玖兰原本就是出来找白鸟陪自己聊天的。

　　这样难得的机会而且还没有白鸟阻挠，仁人自然一口答应了：“可以啊。要不要换个地方坐下说？你身体刚好，站久了会比较累的吧。”

　　“不用了，”玖兰轻轻摇头，“只是一会儿就好。总觉得这些话如果憋在心里会很难受呢。”

　　“那好吧。就在这里说吧，这里风吹不到。”为了不让身体还不是很好的玖兰着凉，仁人特地退到墙边。

　　“风见君……很温柔呢。”玖兰的语气没有多大变化，就像是普通的叙述。

　　不过听者就不一样了。在玖兰说出这句话之后，仁人分明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扑通”跳了一下。能够亲耳听到玖兰对自己这样的评价，仁人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今天没有选择不来可真是太好了。“我听说了，前阵子你身体很不舒服。就算现在已经有些好转了，但还是小心点好。”

　　——“还是小心点好。”

　　上一次听手冢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仁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触动了玖兰往日的记忆。

　　像是有磁石在吸引着一样，这部分的记忆很快就自己跳出来，在玖兰的脑中重播。

　　那是手冢从德国回来后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他。

　　他的背影还是像以前一样，他的目光也没有变，而他也还记着他们当初要“一起加油”的约定。

　　见到他后，他并没有立刻告诉自己网球社的比赛他们终于拿下了全国第一，而是先问她的膝伤。

　　明明一直都是他在用温柔的话语鼓励着想要逃避退缩的自己，明明一直都是他在自己身后支持着孤立无援的自己，明明一直都是他在有意无意地向自己传递着“喜欢”的气息，可是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那个样子了？甚至在几天前，他还专程来到圣玛利亚来告诉自己他不会因为纽扣的丢失而消失！自己那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而且还想为了他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不再让他为自己的事担忧！

　　仁人不笨，一看到玖兰的目光忽然间涣散开去，就猜到她定是想到什么了。是有关“手冢国光”的事吧？刚才白鸟就是提了一下“手冢国光”，然后就变成一副杀气腾腾样子跑出去了。

　　“你……是因为喜欢的那个人伤害了你所以才觉得难受的吧？”但是任何一个陷入情网中的男人，是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的，于是仁人有些自私地打断了玖兰的思绪。反正从白鸟的反应看来正是如此，那样的话就更没必要为那种人伤心了。

　　玖兰先是吃惊地望着仁人，水荡荡的紫眸里泛起了几阵涟漪，不过在眨了几下眼睛之后，那双眼睛又迅速平静了下来。“我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不是喜欢了。”虽然那个时候的手冢是背对着自己，所以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可是从那个女生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很温柔的吧？就像自己曾经担心的那样，他对谁都是这般温柔，如果对谁都是一样的，那么自己对他来说就不再是什么“特殊的人”了。不是“特殊的人”，这让玖兰的心很受打击。也正是因为这样，玖兰开始怀疑了自己的感情。

　　会不会是因为曾经依赖过的人把同样的温柔给了别人，所以心里才觉得这样落寂呢？自己对手冢，真的是喜欢吗？

　　上次同学会是迷惘着手冢对自己的感情；那次美术展上又害怕着再也见不到手冢；前几天手冢专程来到圣玛利亚允诺不会消失，而自己也注意到了对手冢的依赖；这一次是在青学亲眼看见了手冢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还轮到自己怀疑自己的感情了。

　　很可笑是吧？

　　“你们，有好好地谈过吗？”仁人被那双平静中透出的感伤刺到，不自觉地开导起玖兰来。

　　说到“谈”，玖兰就想起了那次美术展上的切身感受。“我们，好像没什么话题呢。”明明可以跟小优、小叶她们聊很多东西，就是不能跟手冢像那样的聊天。

　　“是吗？”仁人撇了玖兰一眼，继而又把目光移向头顶的浮雕，眯着眼欣赏起那流畅的线条，不过，他并真的想要欣赏，“没有话题的话，果然是很无聊啊。”

　　所谓的“谈恋爱”，就是要“谈”、要“听”才能互相了解，增进双方的感情。

　　“我知道啊。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敢和他说话。也许是因为，我从很早以前起就觉得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他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啊。”这一点，无论过了多久，玖兰还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这让从刚才心里就一阵酸的仁人醋意更浓了。“不过我觉得你本身就已经十分优秀了。虽然不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合不合适，我倒是很喜欢玖兰同学你呢。”

　　“欸？”意料之外的告白，呆住了玖兰，同时也呆住了被一脸怨气的白鸟带过来的手冢。

　　但是手冢并没有被那边的两人发现，而是和白鸟隐于能够听见他们谈话声音的转角处。

　　白鸟的表情没有像手冢一样露出吃惊，所以手冢立刻就想到了：“你早就知道了？”

　　“正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一直帮你们，结果你这个烂木头就知道浪费时机！”若不是担心那边会注意到这里，白鸟才不会这样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那个人……怎么样？”又是一个曾经预想过得但最后真的成真的念头。这回手冢真的不知道是否该为自己那灵验的预感而喝彩了。以前的预感总是觉得能赢得比赛，现在的预感居然是自己真的有可能和月分开。

　　“你想要我站在哪种立场去评价？”白鸟乜斜着眼睛笑着问手冢。真是好笑，他问这个干嘛？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胜算？

　　“以希望她不会受到伤害的朋友的立场。”与白鸟的表情相反，手冢的表情却是相当的严肃。

　　“嗯？”手冢这样认真地说，白鸟还是稍微考虑了一下，“这个人，虽然算是个上流社会的公子，不过风评还是不错的，被我恶整了很多次也没放弃，算是个有毅力的人了。”还有上次风见说的那些话，从喜欢一个人的角度来说，他其实也并没做错什么要被自己这样恶整。

　　“……”是吗，那个人还不错啊……那么，他一定能比自己更好地照顾月了？

　　而且今天自己才让月这样难过，现在月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其实不用猜也就知道了吧？

　　“我……回去了。”忘记了自己来圣玛利亚的目的，忘记了原先自己想好的想要说的话，手冢一个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啥？！”白鸟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一看手冢真的是走了，连忙追上去，“你干嘛？！现在就走？！你不是有话要对小月说的吗？”刚才在门卫那儿还一个劲儿地恳求自己同意他进来找小月呢！

　　“如果那个人能更好地对她……”手冢没再说下去，反而加快了脚步离开。

　　“什么？！”白鸟愣在原地看着那个潇洒离去的背影。你这家伙是想说“如果那个人能更好地对她，你就算放弃也没关系吧”？！你这是什么烂“英雄主义式牺牲”啊！你这走得未免也太过潇洒了吧！你就不能听完小月说什么再走吗？！难道小月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么一点地位？！

　　比起玖兰和风见仁人，白鸟觉得这个手冢更能让自己发疯。

　　而相反的，那一边却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如果你觉得跟他那样很幸苦的话，就和我交往吧。”仁人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就直接向玖兰提出了请求。

　　“可、可是……”仁人原本以为玖兰会马上就一口答应，没想到她却支吾了半天。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心的。”仁人以为是玖兰有所顾忌，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玖兰的表情不像是因为这个。“可是，可是风见君不是喜欢小叶的吗？”

　　当玖兰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仁人瞬间石化，而躲在那转角处的白鸟也差点惊得叫出声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白鸟……”仁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移动下颚问出这句话的了。

　　看着仁人吃惊的样子，玖兰也是一脸的惊愕：“咦，难道我搞错了？”

　　我看你是真的搞错了！“那个，玖兰同学，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不想又一次话题因为“白鸟”而被岔开，仁人立即又认真地问了一遍玖兰。不管玖兰原先是怎么想的，现在只想告诉她，自己有能力保护好她不受任何伤害，而自己更不会带给她伤害。

　　仁人这样认真地问着，玖兰也就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的话。

　　怎么说呢，一直以来自己对风见仁人确实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虽然先前总是以为他喜欢的是好朋友小叶，但是这是自己人生中头一次收到男生的正式告白，这多少还是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连手冢都没有给过得正是告白……怎么办呢？

　　接受吗？

　　可是……

　　但是……

　　不过……

　　一天之内受到如此多冲击的玖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的大脑是否还能正常运转帮自己做出决定。
　　先是手冢，再是风见君……

　　白鸟躲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深怕自己听错一个音节而误解了玖兰的意思。明明是已经有些发凉的秋天，但汗珠还是不住地从白鸟的额头上冒出，往下流，留下道道汗迹。

　　“风见君……”终于，玖兰像是决定了般转过头正视着仁人，唤了一声仁人，让他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秋白菊·萌芽（网王手冢BG）》
《秋白菊》系列第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