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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战计 02
并战计 02 世上任何卓越的成就都缺不了热情
“刚刚我想说的是:政治哲学论或者博弈论都能证辩,古往今来发自顶层的喟叹并不全是虚伪。”陆森躺回霍膺边上,“入仕者,谨小慎微,曲意逢迎,不想升官的绝不是好官,但金字塔往上攀登,路眼见得越来越窄。如果登到塔尖才算赢,一人之外,人人都是输家,但赢家也不过是惨胜。出价无穷大,才能身处最高层。”
霍膺看向陆森,没说话。
陆森继续说道,“以人生来付费,以输赢定结果,常常就是这样惨烈。时间不可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一旦参与,每一步都有强大的理由加大投注,即使最后胜出,收益与付出不成比例。赢家多是最后输的输家。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在这场以有涯随无涯的博弈当中,出路有四。”
“说说看。”能不能成为他的救赎。
“第一,不参加。这类游戏的纳什均衡,越多人参与,每个人的平均投注就越应趋向于0。现实中,最好从一开始就不投注,万一参加了要及早止损。庄子说:无用为用;长平公主在崇桢皇帝刀下说:‘愿世世代代无生帝王家’;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第二条。”霍膺已经身在局中,身不由己。
“第二,如果要下注,在目标价值以下随机下注,一次性下注,不追加下注,输了拉倒,就是说,不参加多轮的全付费拍卖游戏。”
“看来,你也是个过来人。”霍膺评价道。
“以史为鉴而已。第三,如果你一定要参加多轮的全付费游戏,就得从主观上调整这个游戏对你的利益最大化,毕竟效用因人而异。如果生活强了你,就闭上眼睛享受吧。”
“我参与的游戏,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只是建议,最后一条:在不能赢的大游戏中刻画出有可能赢的小游戏。打篮球,不必成为NBA明星,只为运动发泄也挺好。总而言之,成功应该是一种生活态度,最好当下快乐,始终快乐。”
“我必须赢。”无论是他的爱情,还是他的责任。
“你是成年人,对自己负责。”
“那如果是爱情的博弈呢?输赢对你而言重要吗?”霍膺问道。
“爱情本来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像鬼一样,都听说过,谁特么见过?!”
“如果,我俩是囚徒困境里的那两个囚徒,你会怎么选?”他要陆森和他一起变成爱情的囚徒,囚于牢笼里的这场终极博弈,谁输谁赢,往往靠的不是情深爱笃,而是博弈手段的高低优劣。
“这似乎是一个博弈论题,但又像一个逆否命题。”
“你会承认吗?”
霍膺压根不在乎学术理论,他只在乎陆森的答案。
陆森一直不大喜欢类似囚徒困境的选择题,这是一个至今都无法解决的困境。因为要考虑的因素不仅仅是自身的选择,同时还有对对方的猜测。所反映的问题是个人理性和集体理性的矛盾理性告诉被实验者,谁选择抵赖,谁就可能倒霉,而对方却逍遥自在,受奖励。
两个被捕的囚徒之间的一种特殊博弈,说明即使是在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时,保持合作也是困难的。
这是个死结。
貌似永远解不开。
“不知道,也许会。”
“最好是这样,因为我非赢不可。”
霍膺信誓旦旦。
你的人,你的心。
尽我所能,倾我所有。
“还是那句话,不要以人生为赌注,不要把回报寄托在将来成为赢家;要让人生本身就是回报,当下就是回报,最好每一刻都是回报。”
白捡的一辈子,不溺过去,不惧未来。
活在当下才是人生。
陆森拥住霍膺,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来吧,下半场,我让你在上面。”
“……”
后半夜霍膺彻底晕睡了过去,陆森颇为绅士地压下心中再战八百回合的念头,匆匆收了尾。抱着对方去卫生间做了清理,瞅到霍膺后面那处被自己折腾得惨不忍睹,又没找到上次医院开的那种软膏,只得在医药箱里翻了翻,拿了支红霉素眼膏代替,帮霍膺上了药,能将就着消炎止肿。
帮霍膺穿了睡衣放回床上,陆森又再去冲了个澡回来睡觉,累得一夜无梦。
霍膺在一身酸痛中醒来,发现自己形单影只地睡在陆森卧室,身上穿着陆森的黑色短袖和睡裤,有股他衣帽间里Farina 1709浸染上的缥缈气息。
除了后面略疼,他全身干爽,应该是陆森事后做了清理。
哼,还算是有品。
他下床走去卫生间洗漱,一路上的不适与遍布全身的烙印时刻提醒着他曾经被怎样的疯狂快感所折磨,他记得他的身体被以怎样的速度和力道冲撞,他记得他们两人怎样的抵死缠绵。
霍膺在衣帽间的洗衣筐里找到自己的衣物,抓起外套离开了主院。
一出二道门就碰见迎上来的陆唯。
“霍少,少爷去北海晨跑了,他吩咐说您醒了就自己先去用早餐。早餐已经备好了,在前院左厢饭厅,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告诉你家少爷,早上我还有会,先回承庆了。”
霍膺自行出大门开车,回去什刹海换了身衣服,接着启程回滦平。
陆森一进门,陆唯汇报说霍膺早上起床后没吃早餐直接离开了。
顺便让陆唯去后院车上找找软膏,当时从医院回来应该是放在某辆车上的?
毕竟也受礼义廉耻熏陶多年,不能做得像拔屌无情似的,陆森于是乎拨通对方电话问候。
“哪儿呢?”
“京承高速。”冷漠的音调。
“你有胃病还不吃早饭?”陆森慢慢往主院走着。
“不饿。”
“那也该喝些粥润肠胃。”
霍膺听见‘润肠’脸一黑,张口骂道:“你特么还蹬鼻子上眼了哈?昨晚上使劲cao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嘘寒问暖的?”
陆森把手机放洗脸台上,开了免提,脱衣服准备洗澡,瞄到肩膀上被霍膺咬出血又已经结痂了的齿印,轻笑,“昨晚上你不也爽得晕了过去?”
霍膺把手机拿近嘴边吼道:“陆森你个大傻.逼!”
接着气愤地挂了电话扔一旁。
陆森挺庆幸他把手机远离了耳朵,此时一个‘逼’字还余留在空旷的大理石浴室里回荡,可见威力之强悍。
手指轻抚上了左肩头的两排牙印,陆森脑海里影印出昨晚一幕又一幕的旖旎风光,小腹又一阵气血上涌。
那只野豹子。
我竟然有些食髓知味了。
霍膺开了近三个小时长途回到滦平县政府大楼,体力透支。
陆森床战告捷,益肾益心,所以一整天心情出奇的好。
课上的学生都不由哀悼:咱们叫兽昨晚肯定有佳人在侧,今日容光焕发,处处摄人心魂……
晚上和赵虎赵大老板在香山附近一家私房菜约了晚餐,两人详细谈了谈手上几家投资公司的运行状况。
离开餐厅后,陆森看时间还早,就顺道开车去近郊门头沟附近的一家古哲书店逛逛。一待就待到人家书店打烊,拎着一袋书意犹未尽地走去街口停车场。没想到路过一栋正在修建的大楼时,碰上两队人马在里面火拼。
作为全球数得上号的黑势力少主,这样的小打小闹他自然是眼不见为净。
如果只是单纯的火拼也就算了,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竟不长眼地敢拿无辜民众做人质,捉了他和几个路人当挡箭牌。
□□世界,那本来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王国,是为很多人所不齿。
但是,对于必须尽责守住这方势力的陆森来说,有些原则还是铭记于心的。
帮派火拼很正常,但是要尽量减少波及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
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将无关大众强迫参与到火拼事件中。
而现在,他们的这些举动刚好触到了陆森的逆鳞。
小帮派的存在,很多时候是靠收保护费维系下去。
如果不能发展自己的副业的话,那就只能向周边群众收取保护费。
既然收了保护费,那就要做好份内的事,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但此时此刻,这两帮人非但没有保护这些应该被划在他们保护圈里人的安全,甚至还拿他们当起了对方攻击的挡箭牌。
不伤及无辜是个基本道义,但这些臭杂拌子已经杀红了眼,根本管不了什么无辜不无辜的,是个人就砍。不远处一个头发挑染成杂毛的愤青冲过来,眼看手上的大刀就要落在他身旁那个被吓傻的女白领身上。陆森一脚踹开对方,把那个女白领护在自己身后,对她说了句,“趁乱快走。”然后拾起那个被踢飞的杂毛之前散落在地上的砍刀。
□□世家长大的陆森鲜少接触社会底层的斗殴。
像今天这样的肉搏混战,又有大量伤亡的,还是第一次。
鲜血四溅,那种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止不住战栗的感觉,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出现。不仅是那些街头混混这样想,连陆森都有些控制不住那种全身都兴奋到颤抖的感觉了。
陆森不是初生牛犊,但是他具备一样的骁勇和无畏。同时,他又兼具一个初生牛犊不可能存在的气魄和实力。霸道而致命的击杀优雅流畅,陆森的手法让周围人大多目瞪口呆,眼露惊骇之色。
等到再也没人敢来主动招惹的时候,陆森才伸手抹去脸上沾着的血水,露出轮廓明晰的脸部线条。
周围都是一帮噶杂子琉璃球,清一色的地痞流氓环住中间那个大痞子。
大痞子侧着身子,身形高大匀称,完美深邃的五官揉合起来有强烈的视觉冲击。他微微耷拉着头,眼帘半抬,烟灰色的眼睛印染上了血红,一只手抬在半空,握着一把滴血的大刀。
这一幕,让在场的乌合之众为之震撼。
不仅是震撼这个男人的身手,更重要的是他的气场。
那种在黑夜里睥睨天下的感觉,让他们这些在道上混着的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这个人,是谁?
陆森特烦多管闲事。
并且,就这次不明所以的火拼,他不好出面干预,也不准备涉入底下各区势力的斗争中,洪门需要的是平衡。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心里那少有的热血和正气在躁动。
虽然事出突然,但他并不后悔。
相反的,现在全身都充斥着那种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抖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熟悉,太让他怀念。
当下,陆森终于确定,他是醉心于这个暗之国度的。
不是责任,不是迫于无奈,而是这种适者生存的古老传统。
阴谋阳谋,钱财地位,什么都抵不上实力重要。
只要你足够强大。
你就是王。
你就是准则。
你就可以做你想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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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论-囚徒困境
假设有两个小偷A和B联合犯事、私入民宅被警察抓住。警方将两人分别置于不同的两个房间内进行审讯,对每一个犯罪嫌疑人,警方给出的政策是:如果一个犯罪嫌疑人坦白了罪行,交出了赃物,于是证据确凿,两人都被判有罪。如果另一个犯罪嫌疑人也作了坦白,则两人各被判刑8年;如果另一个犯罪嫌人没有坦白而是抵赖,则以妨碍公务罪(因已有证据表明其有罪)再加刑2年,而坦白者有功被减刑8年,立即释放。如果两人都抵赖,则警方因证据不足不能判两人的偷窃罪,但可以私入民宅的罪名将两人各判入狱1年。
关于这个案例,显然最好的策略是双方都抵赖,结果是大家都只被判1年。但是由于两人处于隔离的情况,首先应该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当事双方都会怀疑对方会出卖自己以求自保、其次才是亚当-斯密的理论,假设每个人都是“理性的经济人”,都会从利己的目的出发进行选择。这两个人都会有这样一个盘算过程:假如A坦白,B抵赖,B得坐10年监狱,B坦白最多才8年;B要是抵赖,A就可以被释放,而B会坐10年牢。综合以上几种情况考虑,不管A坦白与否,对B而言都是坦白了划算。两个人都会动这样的脑筋,最终,两个人都选择了坦白,结果都被判8年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