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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你就不要谈恋爱
苏鹤有些惭愧，难得真诚的承认错误：“抱歉，我没有做好。”
“不，我没想听你道歉，我在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吧，你喜欢上那个失忆的命定首祭了，是吗？”
“他叫竹烛。”
理智让苏鹤这时候闭嘴，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纠正正方藏——
竹烛就是竹烛，什么命定首祭，太刺耳了，那是用来指代人的词儿吗？
正方藏摇摇头，语气认真，表情严肃：“不管他本来是个什么人，现在都只是一个被真见教控制的傀儡。苏鹤，你喜欢上他，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老大，我能处理好我自己的感情问题，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可我看你似乎已经乐不思蜀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带着小情人到云北新鸿来游山玩水，增进情谊？”
正方藏这话已经把否定的态度摆在明面了，带着不加掩饰的攻击性，咄咄逼人。苏鹤仿佛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这令他不快的皱起眉头，情不自禁的攥起拳头警告道：“控制一下你的情绪，我觉得你似乎是在迁怒我。”
苏鹤这话说的也不客气，但正方藏听了却不生气，反而真的自省了起来：“是我失态了，赤王这件事……对我心情影响很大。”
正方藏的语气突然变得低落，气氛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些伤感，苏鹤有心陪着正方藏静静，给这位可敬的老大留出整理情绪的时间和空间，这样做便是男人的温柔。
但时间不允许如此浪费，大家都是有要事在身的人，作为时代的精英应该讲究效率，说话做事一步到位直截了当——
“你真是你爷爷□□生下来的？”
“准确的说，那才是我爸爸。”
“哦，我很同情你，这真是个大丑闻，相信如果昭告天下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的，全天下都会像我这样同情你。”
“如果真的昭告天下了，人们只会嘲笑我是个孽种。很奇怪，这件事本该只剩几个当事人知道，为什么真见教像是也知道了？”
“或许真见教也有人在皇宫，并且正巧亲历了这件事？”
正方藏摇摇头，又想了想：“不说这个了，其实最近我正想联系你，神医兰草那边有结果了，他的师父非常博学，研究了你给我的信件上所附赠的那块痕迹，发现那是四种成分混合在一起的结果。首先是黎胡草之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没有任何办法去分辨，黎胡草之毒对人体的伤害不大，但却能永久的留存在人体内，即使只有一星半点也能随着血液循环遍布人体全身，就算进行换血也无法完全祛除。这种毒在身体的哪个位置种下，就会在那位置大量沉淀，形成一个跟随人一辈子的看不见的记号。”
苏鹤立刻想到竹烛左手小臂上的黑色三角。
“而另一种成分，兰草的师父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应该是一种蛛毒，经过火烧之后凝结出一种稳定的浅色物质，这种物质对黎胡草之毒来说是一种高效的染色剂，一旦沾到就会变得乌黑，并且只对黎胡草之毒起效。但这种染色剂不会像黎胡草之毒那样能在人体中长久停留，会在几天内逐渐分解，被染黑的黎胡草之毒也会重新变得透明。”
正方藏的话印证了苏鹤的猜想，这大概就是当初山洞里王寡妇举行那个仪式的缘由，多么高明的检测手段啊，就算在几十年前用黎胡草之毒标记一个婴儿，也能在几十年后用蛛毒准确的把人找出来。
“剩下两种成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种是血液，一种是荧光剂。苏鹤，你有什么想法？”正方藏讲完，便开始询问苏鹤的意见，这是他的一个老习惯了，很多时候苏鹤的敏锐都能带给他惊喜。
“我的想法就是兰草那个师傅有问题。”
心头一个巨大的疑惑基本算是解开了，这还要多谢那位素未谋面的神医之师，但苏鹤全没有感激的意思，反而毫不犹豫的开始怀疑提供了重要信息的恩人。
正方藏也颇有点深以为然的意思，他沉着声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黎胡草之毒是一种那么隐蔽的毒素，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呢？总不能因为他无所不知吧，所以我就向兰草打听了他的居所。”
“在哪？”苏鹤顺口一问。
“在极北之地武安，万寿林。”
苏鹤知道武安，那是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近似于无人区，气候恶劣野兽横行，并且也没什么奇珍异宝，万寿林则是那里唯一理论上有人类居住条件的地方，茂盛的树木阻挡了可怕的风暴，宽厚的石林则镇压了吸食人血的支重虫，但总的来说不会有头脑正常的人想要在那里生活。
正方藏说出这个地方，苏鹤就不得不提起警惕了：“怎么，你想让我去？拜托啊老大我都快自身难保了，我觉得红悬子肯定对我起疑了啊，这种时候你不会还想让我给你跑腿吧？”
看着苏鹤一脸警惕的模样，正方藏不禁失笑：“你呀，就别瞎担心了，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武林盟主，差遣几个人去极北之地走走的权利还是有的。”
“那就好。”
苏鹤松了口气，又开始抛接正方藏的水壶玩。月光在水壶表面晃过，苏鹤眼神一凝：“你这水壶上面还有图案？”
正方藏眼皮一跳，闪电般出手夺回水壶：“没什么，可能是携带时不注意弄出来的划痕吧。”
“不对，给我看看。”
苏鹤上前要抢，正方藏转身就逃。
要是真被苏鹤夺去看清了那还得了？毁在苏鹤手下的各种珍贵艺术品还少吗？什么三百年前流传至今的天女出浴图，什么巧手天工大师历时三年的匠心之作熟女玉雕，只要一想就觉得心都在滴血了……
两人追逃一阵竟跑到一处断崖边上，正方藏看了一眼断崖，只觉得头昏目眩，再回头看苏鹤，决定放弃挣扎：“好吧，给你看。”
水壶被递到苏鹤的鼻子底下，苏鹤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有接过：“算了，不看我也知道，多半又是什么美女画吧。你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我决定包容你的缺陷，不再跟你计较这些。”
“如果你早几年能有这个觉悟就好了。”正方藏一脸悻悻之色，将水壶系回腰间。
苏鹤看在眼里，心里冷笑着重新挑起一个话题：“我来新鸿的原因你知道了，你呢，你因为什么而来？”
“我是竹鹤派掌门拉过来的，老先生神神秘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觉得他应该还不知道竹烛沦为魔教祭品的情况，非要拉我来应该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吧。”
“这样啊，那王府里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只看到好一场大火。”
“我不太想说，总之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跟皇家扯上关系了。”
苏鹤对正方藏这样忧郁的模样感到新奇，他不知道这个粗糙的汉子原来还有感性的一面，居然也有不想说出的故事。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难道是赤王跟正方藏表白了？禁忌的叔侄之恋？这可真是个悲剧，自古以来皇家的伦理故事总是那么哀伤动人，叫人心折。
苏鹤的思绪飞到天边，看向正方藏的眼神里带上了迷之怜惜：“你这武林盟主干的还行吧？”
“还行，总算得了几个心腹，也刷了些声望，我不像你，我一直在认真努力。”
“其实我也不是毫无收获，我有办法把竹烛从真见教里偷出来，这样真见教没了命定首祭，祭神仪式就无法进行了。”
正方藏对苏鹤的天真想法不以为然：“是么，我劝你离竹烛远点。”
“为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你是个卧底，你确定你要在敌营里谈情说爱？竹烛以前或许是个可靠的人，但他现在已经失忆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够了！虽然你是我的老大，但我要跟谁相好还轮不到你管。”
苏鹤转身就走，他的心情糟透了，只想立刻回客栈里躺下睡觉，今天晚上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找正方藏真是个巨大的错误，作为一个优秀的卧底，他应该离自己的幕后老板远远的，只通过中间联络人遮遮掩掩传递消息，而不是像这样在陌生的地方，面对面说些让彼此都感到不痛快的屁话。
正方藏没有阻拦苏鹤，他相信苏鹤只需要自己一个人多想想就一定会想通。年轻人总是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冲动，但理智的苏鹤一定会选择放弃这份危险的感情。
而且他也叫不住苏鹤，这个人一旦决定离开就不会停下脚步。
就像正方藏想的那样，苏鹤步伐坚决的走开，每一步都充满不会回头的决绝之意，甚至开始运起轻功提速。
他衣袂飘飘，乘风而起。正方藏在心里祝福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能一切顺利。然后苏鹤就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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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袂，哦，原来这个字念mei，在下一直以为念jue或者念que。
不用还真不知道，这可实在是令人遗憾。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043 你就不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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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