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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弱出逃
茗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凉亭中,深秋的凉风吹在身上,让她冻得瑟瑟发抖。前厅的宾客们觥筹交错,锣鼓喧天,热闹不已,但是茗妍却觉得那是如此不真实,她却不想进到室内去融入那烟火喧嚣中。
脚步声匆匆传来,一个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茗妍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书锦理所当然地回道:“我不在你身边能去哪?”
茗妍仍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你刚刚不是离开了?”
书锦愤愤不平地说:“我刚刚去把何皖那小子揍了一顿,那个混蛋。”继而有些委屈:“我都没看过你的身子。”
茗妍沉默了一瞬,啪地一下拍在书锦背上,“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书锦刚刚端起茶喝了一口,被一巴掌拍在背上的时候茶便顺势喷了出来,坐在一旁的茗妍被喷了个正着。
茗妍顶着滴水的头发看着书锦不说话。
书锦:“……”
茗妍黑线的看着笑得东倒西歪,就差在地上打滚的书锦,阴森森地问道:“笑够了吗?”
“没……没有,再让我笑会。哈哈哈哈……”书锦颤抖着声音回道。
茗妍无奈。
书锦笑完了,想起来天气寒冷,急急忙忙用衣袖给茗妍擦了擦,然后送茗妍回房梳洗。
回房的路上,茗妍终于问出了刚才折磨她半天的问题:“我问你会不会嫌弃,你为什么转身就走?”
书锦奇怪地看着茗妍:“你什么时候问我的,而且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茗妍皱着眉,“就刚刚在凉亭里。”
书锦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满脑子都是揍何皖那混蛋一顿,好像没听到你问了什么。”随即讨好地看着茗妍:“你不会生气吧。”
茗妍看着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的书锦,像小狗一样湿润的眼神,心累地不想多说什么了。
“没事,我不怪你。”
夜里,茗妍正坐在床上看就着烛火看话本,竹韵又点了盏灯端了过来。
“姑娘,说了多少次了,晚上看书容易坏眼睛,也不多点盏灯。”竹韵埋怨道。
茗妍悻悻然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我读书的时候为了偷偷看小说都是躲被子里拿手电筒看的么,这又算得了啥。
菊沁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跪下了。
茗妍吓了一跳,“菊沁,你这是干什么?拜年还早呢!我可没红包给。”
菊沁看着故意逗她的茗妍,心下更是内疚。
“姑娘,菊沁一时不查,让人在吃食中下了药,差点害了姑娘和大少奶奶,请姑娘责罚。”菊沁弯下腰,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茗妍掀开被子下床,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宽慰道:“不怪你,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以后若是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便是。”
茗妍越是如此,菊沁就越是愧疚不安,“姑娘……”
“好了。”茗妍打断她,“既然你这么想受罚,那你这月的月钱,就给大家买点心,好吗?”
菊沁:“.…..姑娘,每天府里的点心还不够你吃吗?”
茗妍豪迈地拍拍胸脯,“府里的点心跟外面的从味道到口感都完全不一样,怎么能相提并论。”吃惯了府里的精雕细琢,偶尔也要尝尝路边摊嘛。
时间的长河跨过深秋,缓缓流向了隆冬。
一向是起床困难户的茗妍更是一睡不起,恨不得时时刻刻与被子相亲相爱,一辈子不分离。幸好,最近老祖宗不知道为何,忽然免了他们的晨昏定省,让茗妍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一大早,兰露推开窗子,兴奋地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冲躺在床上的茗妍喊道:“姑娘,快起来,外面下雪啦。”
茗妍痛苦地哼哼一声,拉起被子蒙在头上,又睡了过去。
“姑娘,今儿年三十,夫人交代了,今日得进宫去请安呢。”兰露上前摇了摇裹成蚕茧的茗妍。
茗妍想像往年一样,拒绝出席,转念一想,今年她被赐婚了,赐婚对象还是皇亲国戚,不去不行,只得哀叹地爬了起来。
“姑娘。”白青青携着风雪而入,带来一阵寒气。
“青青,快来烤烤火暖暖,瞧你脸都冻白了。”兰露招呼道。
白青青微笑着点点头,捧起兰露拿给她的汤婆子,在炭火盆旁边坐下暖和身子。
茗妍清醒了,仍是不愿从被子里爬起来,窝在床上问:“青青,怎么了?”
“我今儿遇到了夏初姑娘,夏初姑娘告诉我,老夫人前些日子派人去接惜弱姑娘回来过三十,可是惜弱姑娘人却不见了。”
茗妍转了转眼珠,一想便知道老祖宗当时还是心软了,只是把惜弱送去待一段时间,给个教训就接回来,没想到惜弱直接跑了。
只是,她会去哪里呢?
惜弱被送入家庙后,日夜以泪洗面。与上一世一样,她被要求做粗活,烧水砍柴,没有人伺候,凡事都得亲力亲为;没有华服美饰,只有粗布麻衣;没有珍馐美馔,只有粗茶淡饭。
想不到,重活一世,她仍是重蹈覆辙,那么,上天让她重生的意义又在哪里,为了让她再次经受着痛苦吗。
不,她不服,一定还有办法的。可是苏秦放弃了她,她无人可用,被困在这安鹄山一隅,又怎么才能翻盘呢?
等等,安鹄山,如果她没记错,那个原本大家都以为死了的人,就藏在安鹄山。
自从被皇上派军队围剿之后,水匪头领方奇楠便带着残部,隐姓埋名地藏在安鹄山下的一个小村落里。
这日,却有一个不速之客。
“你说一个女人指名要找我?”方奇楠玩味地扶着下巴。
“是,大哥。咱们给他说了没这人,那小丫头就一口咬定你在这,一定要见你,而且她说她有办法帮你复仇。”一个满面络腮胡的男子,满脸困惑地回道。
“复仇?她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办法,确定她身后没有跟着人吗?”方奇楠问道。
“嗯,兄弟们去探查过了,确实是她一个人。”
“那带她进来吧。”方奇楠也不怕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花招,会会便是,躲在这的日子也实在无聊透顶。
惜弱一袭男装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寨主。”
方奇楠看着她,有些好笑,她以为一身男装就能瞒过他们吗?
“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方奇楠也懒得拆穿她,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人姓陆,名唤西城,此次求见寨主,是想问问寨主,是否甘心就此沉寂?”惜弱开门见山问道。
方奇楠从手腕上取下一串珠子,一个个轻轻抚摸,“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落脚的?我自认从未泄露行踪。”
惜弱的卡了一下,幸好这个问题她早有考虑,所以便随意搪塞了过去。“我听村子里的人说半年前村子里来了一群陌生人,也不与外人接触,结合时间与你们的做派,便联想到了一起。”
方奇楠心知她在胡说八道,没说什么,只是了然的点点头。
“寨主,我有办法助你报仇,只要我们……”惜弱自信满满,还未说完,再一次被方奇楠岔开了话。
“不急,公子这个时辰来访,想必还不曾用过午膳?我们正好要用膳了,公子与我们一道吧。我当初特地回去把厨子救出来了,他的厨艺很好呢,咱们边吃边聊吧。”
惜弱摸摸肚子,她自幼锦衣玉食,这些日子确实未曾吃好,于是也不曾反对,随着他们去用膳去了。
“寨主,你听我说……”
方奇楠竖起一根食指,抵在惜弱唇边,嘘了一声。
“食不言寝不语。”
惜弱气结,不是你说边吃边聊吗?到底有求于人,惜弱只得将火气吞回肚子里,默默地吃了起来。
快速地吃完后,惜弱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口。
“公子,酒足饭饱,不如去歇息一下吧。来人,将公子带去厢房。”方奇楠微笑着说道。
惜弱知道自己这是被耍了,不由愤愤起身想要拒绝。
却被人抓住两只胳膊架了下去。
惜弱被关在房中默默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在她的记忆中,方奇楠假死逃过一劫,带着旧部躲在安鹄山,伺机而动。后来趁着皇上狩猎的时候,刺杀皇上,最后事败伏诛。照理来说,她说有办法助他复仇,他应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才是,为何就这样将她晾在这里?
方奇楠将她一晾就是三天。
惜弱郁卒地看着坐在她面前喝茶的男人。
方奇楠其实长得很好看,斯文俊秀,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完全让人想象不到这是一个水匪头领。
“说吧,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方奇楠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问道。
惜弱垂着头不说话。
“还不说?那就继续在这呆着吧。”方奇楠起身想离开,末了又停了停。
惜弱见状眼睛一亮。
方奇楠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对了,我们隐居于此,没有余钱,不养闲人,从今日起,公子只怕是没有饭没有水喝了。”
“等等,我说。”听到没有饭吃,惜弱立马开口叫住方奇楠。
方奇楠笑咪咪地回来坐下:“这才乖。”
惜弱深吸口气,开口说道:“我要报复忠勇侯府,至于我跟忠勇侯府有何恩怨,你不用知道。”
方奇楠闻言也禁不住有丝诧异,“所以你是要利用我报复忠勇侯府?你报复侯府与我有何关系?”
“不是利用,是一起达成我们共同的目的。忠勇侯府的大姑娘乔茗妍,与宣王齐书锦有婚约。如果我没记错,齐书锦就是当初奉旨剿匪的领军人。”
“所以?”
“我有办法让皇上以为齐书锦狼子野心,想要谋朝篡位。”
方奇楠差点笑出声,“宣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与皇上感情深厚,你说宣王要篡位,别说皇上不会轻易相信,就连我都不会信。”
“对皇上来说,至高无上的皇权才是最重要的,他不会容忍有人想要挑战他的威权,哪怕是他的亲弟弟。齐书锦为了保命,必然要举起反旗,届时兄弟俩人自相残杀,不管谁赢谁输,你的仇都算报了。”到时,忠勇侯府也会因为茗妍牵扯其中,那么她的仇也可以报了。“就算皇上与宣王兄弟情深,皆相信彼此,但是他们心中也会埋下一根刺,届时宣王荣宠不在,你也方便行事。”
方奇楠含笑看着她,“你想得倒是很好,但是怎么实现?”
惜弱起身,在方奇楠耳边低声说出她的计划。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们一定能够得偿所愿。”惜弱直起身坚定地说道。
方奇楠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对。可是我并没有想要复仇的意思,所以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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