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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
邮轮三层船舱娱乐室。此时不大的娱乐室三组沙发上正面对面地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人名叫亚历桑德斯李,是全球医疗集团新一代掌门人,另一人则是被他人误以为已经死去的吴森实则韩森。韩真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搭话,对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再一次遇见亚历桑德斯不得其解;亚历桑德斯则显得悠闲淡定,不时琢一口红酒,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韩真。沉默了一阵,亚历桑德斯终于率先打破了僵局:“怎么,见到我很失望?还是很难过?”“不是。我……”韩真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早知道德拉科岛的情况?还故意将我引上岛?”“呵呵。”亚历桑德斯不以为意,脸上的表情游刃有余,回答:“你不是需要钱吗?我只不过是帮你一把。我认为你没有理由恨我。”
“呵——,对啊。”韩真叹了口气,像是自嘲,再次看向亚历桑德斯:“我的报酬上次好像还没有说。……还有,现在你准备拿我怎么办?”“怎么办么?”亚历桑德斯轻轻地晃动起手里的玻璃杯,酒水顺着杯沿差点溅落下来,他似在沉吟,双眼漫无焦点:“我不喜欢欠账,你的报酬我已经支付给你,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你来东赫拉特岛不就是想见韩菲,我没有说错吧?”当听到亚历桑德斯说出韩菲的名字时,韩真的心脏猛地抽痛起来,就好像有人正拿着一把刀狠狠地戳在自己心脏,他欠韩菲的实在太多。作为兄长,他本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她,可他并没有保护好她,反而在她最困难无助的时候束手无策,只能看她死去。这种痛除韩真之外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他迫切地想要见她,跟她道歉。所以当亚历桑德斯抛出韩菲的名字时几乎等同于掌握了韩真的命脉。韩真的嘴唇抖动得厉害,他盯住对方,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她在哪里?”“是啊……。”亚历桑德斯回头凝视韩真,微微扯动的嘴角充满笑意:“对。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谢谢。”韩真一时情绪失控差点崩溃,将头埋在膝盖里呜咽起来。“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在意你。呵呵。”亚历桑德斯放下酒杯坐到韩真身旁,将整个上半身靠在韩真背上。而他似乎是在笑,压抑着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递到韩真耳际。明明知道他不可信,若不是亚历桑德斯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他仅有的温柔又让韩真贪恋不已。他不由地回想起暴风雨那晚小船驶向德拉科岛在甲板上撞见亚历桑德斯时的情景。他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紫色瞳孔中的魔怔之色,这个人让人难以理解,又充满神秘色彩,既让人想要靠近又让人害怕。他应该也是孤独的,对吧?
B区第一综合医院无菌室。韩真和亚历桑德斯站在无菌室门外,正透过玻璃看向正躺在病床上熟睡的病人。病人的面容十分安详,嘴角还带着浅薄的微笑。“韩菲。”韩真控制不住情绪敲打起玻璃,忍不住掉下泪来。他狠狠咬唇,似乎对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十分不解。“韩菲,韩菲。”韩真隔着玻璃呼喊韩菲,不过躺在床上的病人却没有任何回应。“这是怎么回事?”韩真回头看向亚历桑德斯,向他寻求答案。对于韩真的质问,亚历桑德斯不过一笑带过,目光依旧停留在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缓缓地说:“我说过我已经支付了你的报酬,所有费用都用在维持韩菲的生命。你离开之后由于一度没有及时支付医疗费用,S1区医院准备将韩菲送到东赫拉特岛,交由全球医疗集团后续负责。不过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说到这里,亚历桑德斯回头看定韩真,接着继续往下说:“我敢打赌如果将韩菲送往东赫拉特岛,她至多再活一个月。所以么,考虑到我们之间有约定,所以在S1区医院将韩菲送往东赫拉特岛的途中,我安排人将韩菲送往这里治疗。不过你也知道她的情况,心脏病伴有肺高压,送来这里治疗了大约一个多月就开始昏迷不清,一直到现在过了差不多有三个月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我只能尽可能的维持她的生命。情况就是现在这样。怎么样我没有欺骗你吧?”“谢谢,真的很感谢你。”在这种情况下,说再多都是多余,对于极力救治韩菲这一点韩真从心底深处感谢亚历桑德斯。
“那……”虽然知道希望不大,韩真还是不想放弃:“有办法让韩菲醒过来吗?”“谁知道了?”亚历桑德斯翘起嘴角,悠然地说:“或许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吗?”韩真的目光随即暗淡下来。在这之后,在亚历桑德斯的安排下韩真和韩菲的主治医生进行了会面,向对方了解了有关韩菲的基本情况和今后的治疗对策,医生的说法几乎和亚历桑德斯差不多,大意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维持病人生命,等待病人自然苏醒,至于病人何时会醒,医生也不敢断定。离开医院之前,韩真在韩菲病房门外站了很久,直至深夜,后来才在亚历桑德斯的劝阻下一同离开。
是夜,安排仆人将韩真带回客房后,亚历桑德斯李回到房间,不过躺了一会房间内线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受话器内传来中年男人低沉而暗哑的声音。“老板,德拉科岛出了点乱子。”“怎么回事?”李翻过身,面对窗外。“是这样的,老板。”中年男人继续往下说:“基地自爆之后德拉科岛基本被炸毁,不过岛上的生化威胁并没有完全解除。半个月之前,我们的武装小组在小岛附近发现有多个残余实验体活动,我们恐怕放任自流会造成病毒流行。所以向你汇报,希望你指示下一步行动。”“这样啊?”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向屋外天空闪耀的繁星,不以为意地回答:“你的工作已经完成,没必要再继续插手。至于那些实验体放任不管就好,即使病毒流行,也不可能跨越大洋。你说是不是?”“可是。老板。”男人还想再说什么,李则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呵呵。”躺在床上的李突然大笑起来,顺手抓起放在床头的枕头扔了出去,然后用两手疯狂地抓扯头发,金色的发丝时不时地落在地面猩红的地毯上,两种颜色相互交映描绘出浓重而诡异的色彩。
最近一段时间,韩真在亚历桑德斯家暂时留宿,也知道对方是全球医疗集团的负责人。韩真本想带着韩菲离开,不过考虑到自己身无分文无法支付韩菲治疗费的现实不得不妥协下来。韩真也曾试着向医院了解韩菲几个月来的治疗费用,当护士告诉他这几个月韩菲所花费的费用时,韩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长大了嘴,怎么可能?韩菲这几个月来的医疗费甚至比在B区购置一套住房还要多出不少,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韩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支付得起这笔费用。所以他只能逃也似地离开了B区第一综合医院,一路上他想了不少,亚历桑德斯已经为韩菲支付了如此高昂的费用,就算当初说好支付自己报酬,按照目前的情况也早已有多无少,那么今后韩菲的费用又该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让亚历桑德斯帮自己垫付?除此之外,韩真对之前在德拉科岛所经历过的一切仍心有余悸,由于他后来被西恩强行带去克拉斯岛,大多处于昏迷不醒或失去意志的状态,所以那段日子的记忆模糊不清,他也不愿再回顾过去。那些日子对他来说是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日子,所以,他宁愿不再去想,更不敢去想。因为他隐约觉得,如果一旦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他就会从此失去自我,乃至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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