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耿直是一种病

　　第43集

　　莫方跟着他妈妈下楼，陆云川已经在小区外面等着了，看见他们过来，陆云川下了车，满脸堆笑，给打开了后门，莫方很自觉的叫了人，然后坐在了后座，莫妈妈也跟他坐在了一起，趁着陆云川关门，莫方推了推他妈：“妈你应该坐前面去吧。”

　　“莫莫别闹。”莫妈妈闹一脸红。

　　陆云川笑呵呵的和莫方聊了几句，然后扣好安全带就发动了车子。莫方从车前面的后视镜可以看到陆云川一半的脸，年纪比他妈妈大不少，但是看长相，年轻时候应该挺英俊的，鼻子不是鹰钩鼻，据说鹰钩鼻的人略小气，这人应该不小气。

　　其实莫方从来没想过他妈妈会和她老板好上，因为莫妈妈周末基本都在家，自从他上了高中基本也没加过班，他有收过陆云川的几次礼物，不是钢笔就是书的，最贵重的就是从日本带回来的高达机器人了，次数不多，所以他也没当回事。

　　莫妈妈很紧张，上了车手一直放在腿上，也不敢怎么说话，陆云川在等红灯的时候会问问莫方有没有想吃的菜，莫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讨好自己，看着妈妈一句话不敢说的样子，他心疼。

　　确实惊讶，但没有抵触，他妈妈辛苦那么多年，也应该找个伴了，没人规定他妈妈就必须守着他过，只是被莫爸爸骗过伤过，不管是他还是他妈妈都会有些害怕。如果是熟人，又是知道他们这些事情的，倒也没什么了。

　　莫方看了看车，四个圈的，自己家别说四个圈，就是四个轮子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经济上过关。再看看陆云川穿的衣服，肩膀上还带着印子，新衣服，头发很干净，也是打理过了，看来对今天的饭局，对方也很重视。

　　态度上也过关，就不知道对他妈够不够好，但莫方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去了解。他突然很后悔跑到外地去上大学，如果他妈妈被骗了或者怎么了，等他知道了黄花菜都凉了。

　　莫方觉得自己自从和耿直接轨了以后，脑子里除了耿直就没别的了，有点对不起他妈妈。看着妈妈紧张的双手交握，他伸手过去握着妈妈的手，以示愧疚和安慰。

　　最终陆云川选了一家四星的海鲜自助餐，莫方眼睛简直看不过来，再看陆云川的时候简直两眼放光。没办法，就这么没出息，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的，好多东西只是听过没见过，更多的是听都没听过。好在他还知道给他妈争气，不认识也不问，反正吃就行。

　　一开始莫方有点放不开，但看着陆云川端着盘子回来，把装满食物的盘子放在自己妈妈跟前时，就释然了，这人铁定是他后爹了，没啥放不开的。

　　虾螃蟹扇贝莫方吃了个够，他也就起来自己拿过一次，之后全是陆云川在给他拿，莫方对这个后爹简直一百二十的满意。

　　莫方吃饱了，抱着果汁喝，趁着陆云川又不在座位，他对自己娘说：“这个陆叔叔不错。”

　　“什么不错？”

　　“别装了，我都快十八了，”莫方搂着他妈妈的肩，“我支持你找一个，但是必须靠谱，不然我可不同意，这个陆叔叔，不错。你们……什么时候……那啥的？”

　　莫妈妈见儿子已经猜到了，也不紧张了：“其实也就是最近半年，之前……他没说过什么，我也不往上面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呗。”

　　莫方倒是佩服那个陆云川了，真够能忍的：“那现在你们是准备……结婚吗？”

　　“不，”莫妈妈忙开口，“不结婚，至少现在不会。”

　　莫方知道妈妈的顾虑，他看着陆云川在不远处拿甜点，对他妈说：“只要你高兴，只要他对你好，你们是结还是不结自己决定吧。”

　　莫妈妈噗嗤一乐：“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我儿子这么没出息？”

　　莫方摆好正经脸，跟他妈解释：“第一，陆叔叔都在帮你和我拿东西，而且好像都是你爱吃的。第二，陆叔叔不小气啊，这地方多贵。第三，我看的出他穿了新衣服还洗过澡，说明很重视这次饭局。”

　　“嗯，他是很重视，也有点紧张，你也知道他离过婚，孩子归了前妻。”

　　“他们还有来往吗？”

　　莫妈妈见莫方很认真上心的样子，也一一回答：“前妻带着孩子去国外了，见不到，没来往了。”

　　莫方挺直身子略得意：“那要是你们结婚，他就白捡一个我这么大的儿子了？”

　　“别臭美。又不是……”又不是亲生的。

　　果然他妈妈是在担心这个。莫方觉得好笑：“妈，你看看我都一米八了，他能对我怎么样？就算对我不好，我也成年了，上了大学我就可以出来工作，碍不了他的眼，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可是能揍他的。”

　　“揍谁？”陆云川走过来就听见莫方要揍人，他是有心讨好，但奈何没有任何经验，这会儿听见莫方跟他妈聊得欢，也插了个嘴。

　　莫方靠在椅背上看着陆云川：“我跟我妈说，要是你对我妈不好，我就揍你。”

　　陆云川看着莫方，有些不好意思：“不会的，我已经半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再说，我比你妈妈大十岁，应该多让着她一些。”

　　他们说这些莫妈妈没法淡定地听，借口去洗手间起身走了，陆云川看着莫妈妈的背影，语气怜惜地说道：“你妈妈很不容易，很坚强，也很让人心疼。”

　　“陆叔叔，谢谢你，你帮我妈妈的帮我们的我都记得，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妈。”只是陪着帮着，光是这点莫方就认为陆云川是个好男人。

　　陆云川看着跟他都一般高的莫方，感慨道：“最开始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他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一下子都跟我一般高了，等你放假回来，肯定长得比我还高。你妈妈说你考到B大，说真的我都挺高兴的，觉得你很厉害，很牛，给你妈妈争气。”他端起杯子，碰了碰莫方面前的果汁，“别有任何牵挂，你好好读书，你妈妈交给我，”陆云川笑了笑，“今天来的时候有点紧张，其实现在还是紧张，只有你同意了，我和你妈才算能正式约会。”

　　“陆叔叔，真的谢谢你。”

　　“叔叔也谢谢你。”

　　妈妈的幸福有了着落，莫方算是放心了。学校因为几个学生考到名校，不但打出了横幅还花钱买了个报纸的广告位放这几个孩子的名字，由于全校，乃至全市也就薛天宇这么一位上电影学院的，多稀奇啊，别的学生想都没想过的事，所以他的名字也在上面。薛爸爸简直高兴坏了，抱着一米八几的薛天宇好一顿亲，甚至说等他假期回来就让他学车给他买辆车。

　　2004年的夏天，家长纷纷请假，拎着箱子陪着孩子，上了北上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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