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莲大人万岁

　　表面上工地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两方人相互隐秘的对立着，连空气中都充满着紧张的气氛。

　　贺兰莲躲在角落中观察，也在等待着每周一次运送食物的列车，走之前他实在不放心，便半夜潜进负责人的帐篷，剃光了他的头发，并留下纸条恐、吓“好好对待我的族人，也不要想着逃走，否则必遭报十倍。”

　　危险发生在别人身上与自己身上，完全是两个概念，当负责人清晨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光头时，他仔细回忆了昨晚并没有吃过什么帮助安眠的食物，刹那间，类似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经历吓得他两腿发软，都无法从床上起身。

　　待负责人的双腿刚刚生出些力气，他迫不及待地叫来住在附近的人，询问“晚上是否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什么异常？”

　　被叫来的监工们颇为诧异的看着他，显得莫名其妙。

　　负责人早早就戴上了帽子，他并不想引发恐慌，所以，他也只能闭嘴，何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对方防不胜防的威胁手段完全掐灭了他的反抗之心。

　　除非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否则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贺兰莲看着负责人谨慎的态度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次日他就窝在回程的列车上驶向了萨克拉门托。

　　萨克拉门托是近些年间淘金潮时的新城市，因为人口的聚集而产生，而兴起。

　　火车缓缓减速，贺兰莲在还没进站时就跳了车。因为是在城市的外围，这里建筑物稀疏，路边只有零星的几个闲人。

　　感受到他人好奇的目光，贺兰莲没有理会，他站在十字路口，神识搜寻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拔脚而行。

　　贺兰莲是强势的，自信的！所以他昂首阔步、一派潇洒，如果有背景加持，那他的身后一定是俊秀渊挺的山峦。这种姿态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清朝人的身上，印象中的华人总是垂着头、含着胸，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所以，没有刻意收敛气势的贺兰莲极为吸引人眼球。

　　只惊艳了一秒，等到人们看清了他的容貌，友好的态度一变，他立刻被众人排斥在外，更糟的是那些惯以欺负人为乐的无赖地痞渐渐向他围拢，贺兰莲环视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他们的眼中是满满的恶意。

　　这时，才能充分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外国人。

　　贺兰莲歪着头斜睨了他们一眼，心想，如果要成为刺客首领，不宜招摇，于是收敛起息，变动着迈步的方向与频率，利用八卦阵从人们视线的盲点与他们擦肩而过。

　　大庭广众之下突兀消失，莫不成是闹鬼了？人群里顿时像炸开了锅，而贺兰莲早已走了老远。

　　越靠近城市中心越是热闹，运货马车队往来如织，间或还能听到河轮的汽笛声，然而这样的热闹是属于别人的，贺兰莲一路上遇见的华人，多是低着头，脚步匆匆。

　　中国城的位置有点偏，在萨克拉门托的东南角，贺兰莲走在路上，远远就能看见一个书写着汉字的牌坊，靠近了，卤味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顿时，贺兰莲就生出一股亲近之感，脚步也轻松下来。

　　跨过牌坊投影的那条线，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二层的店铺门前挂满了红灯笼，小贩沿街叫卖，喧闹的声音充斥在耳畔，一句“张老头你的酒钱还没付呢！”的小抱怨，让整个画面都鲜活了起来，看着周围笑眯眯偷听偷看的老乡们，贺兰莲也露出浅浅的笑。

　　他找了一个磨剪子的年轻小贩，问道，“小哥，请问哪个馆子比较好吃？”

　　小哥眼珠子一转，隐晦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兰莲的穿着，不合身的皮草想来也不算富裕，他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兄弟你真是问对人了，你问别人，都说各有各的好处，可搁我这里，这费菜刀的，还是老李饭馆。”

　　想要了解更多信息，贺兰莲露出颇为感兴趣的表情。

　　正是无聊的时候，小哥谈兴正浓，“你都不知道，这老李饭馆开了都有两年了，听说是个什么厨子的传人，光菜刀就有好几把，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调料，跟家乡一个味道哩！”

　　“老板的家乡是哪里的？”

　　“广东的。”

　　一听这地名，贺兰莲左手握拳击打在右手手掌上，激动的说道，“我知道那里！”而后他一脸向往“咏春拳是不是你们的？”

　　小哥听了也裂开嘴，一巴掌拍在贺兰莲的肩上，十分自豪，“对对，小伙子见识不错！”
　　终于将话题导向正轨，贺兰莲兴致盎然的听着小哥侃大山，从谈话中挑选出有用的信息，
　　比如咏春拳明朝皇室的来历、中国城中的武馆位置、城中比较厉害的大哥人物之类的。

　　“张三，来镪菜刀嘞！”远处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小哥的滔滔不绝。

　　小哥应答一声，抹抹嘴皮子，喝了口水，看着贺兰莲遗憾到道，“相见恨晚呐！相见恨晚。”

　　显然还是意犹未尽。

　　贺兰莲连忙笑着说，“我准备在这里生活了，待我打点好，我再来找小哥。”

　　这样健谈、没有戒心的老居民是最好的打听消息的人选，他可舍不得放过。

　　“就这样说定了！”

　　贺兰莲笑着点点头，看着张三小跑到一家店铺门口，他也慢悠悠的找到了老李饭馆。

　　门口一桌客人的虾饺勾起了贺兰莲的馋虫，他的口腔开始分泌大量的唾液，肚子也咕噜噜的唱出了空城计，让人有点尴尬。要说他多馋，倒也没有，只是他养尊处优惯了，加之穿越以来顿顿都是硬邦邦的黑面包，吃得都想吐了。

　　贺兰莲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馆子里，挑了个空桌，虾饺、云吞、肠粉、海鲜粥….半个桌子的小吃，把他吃得肚皮溜圆，期间，有一道热烈的视线一直关注着他，他回望过去，原来是门外一个看着食物直流口水的小乞儿，他也没放在心上。

　　饭后，贺兰莲散着步，一面留意提供食宿的租户，这时候，面前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嬉闹的顽童，两人来不及躲避，眼见着要撞到了，贺兰莲迅速扣住男孩伸向钱袋的手腕，左右瞅了瞅，看见一条窄巷，就拉着男孩进去了。

　　“偷钱？”第一次有人偷贺兰莲的东西，他有点好奇。

　　小男孩与小乞丐是一个团伙的，看见一个面色温和的生面孔，且他出手阔绰，当然要捞上一票儿了，但男孩怎么能承认呢？！男孩眼珠滴溜溜乱转，看起来是个机灵的孩子，他大声叫嚷道“坏人！你放手！才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企图引起注意，或者呼唤同伴。

　　贺兰莲一把捂住他的嘴 “闭嘴，否则我不客气了。”

　　听罢，男孩连打带踹的激烈反抗，他被拽到这个小巷子里，是真的害怕了，听说最近有人拐卖落单的人去卖苦力，难道这也是个人贩子？真是踢到铁板了！

　　贺兰莲一直在想怎么样扩展他的组织，看到眼前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孩，他突然了悟，他完全可以收养这些乞儿，然后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后备军。

　　于是，他便诱哄道“看着你似乎生活的不好，要不要跟着我混？”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发展，小男孩呆住了，愣愣的仰着头，眼睛里全是问号。

　　贺兰莲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捂住男孩嘴的手，揉乱了他的头发，蹲下身子，用下巴示意他也蹲下说话。

　　眼睛在一个水平线上，能够减少对方戒备的情绪，也不会让贺兰莲显得高高在上。

　　“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小男孩看他问得认真，自己也不由认真起来，他歪着嘴，眼睛看着上方想了半天，才搔着后脑勺，犹犹豫豫道，“可能是店小二，或者是到码头当工人。”

　　“你如果跟着我，我会教导你功夫，你未来的工作虽然有些危险，却会有很多很多的钱。”

　　听到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针戳破了气球，严肃的氛围一扫而空。得了！这人牛皮吹得比他的大多了，小男孩憋着笑，眼神溜了一下贺兰莲的穿着，意思是，你那么有钱还穿这样的衣服？！八成以为他是初出茅庐的骗子，拿他练手呢！

　　看着对方挤眉弄眼的样子，贺兰莲笑骂“小机灵鬼！”然后也不多说，这种承诺做出来总是比说出来更令人信服，且看明天。他支着大腿直起身，拍拍男孩的后背，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男孩有点不愿意的样子，实在不愿意让这个邪性的男人接近他的小伙伴，以后，万一有哪个傻得被忽悠了怎么办？可想了想，他们的房子城里的老居民都知道，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他慢吞吞的走着，希望贺兰莲能改变主意，但最终路上碰见了好几拨小伙伴，他多次表示不用送了，贺兰莲还是不紧不慢的坠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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