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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功亏一篑
在心中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绪,构思了一下接下去要说事物,阳叶甚至连自己行走江湖的那块银面具给带上,才从天而降在半空看着底下的裘千尺。
这裘千尺在这地底呆了十数载,头发稀疏几近全秃,脸上也爬满了皱纹,衣服破烂殆尽,只能以树枝树叶来蔽体,极为凄惨。
阳叶先前还不觉公孙止这人如何,就算是在书里电视里看到了,也没有那般感同身受,只是见到裘千尺的惨状后,才发现公孙止这人当真是狠心,明明恨极了裘千尺也没将她杀死,而是挑断她手筋脚筋,让她受尽苦楚最后活活饿死。
只是这裘千尺气数未尽,命不该绝,竟然让她依靠着七八株枣树给活了下来,其顽强程度也算是一绝了。
“裘千尺……”
悬立在半空地阳叶轻声呼喊道。
“!”
已经闭目歇息的裘千尺翻身而起,循声望去,见一人竟能悬空而立,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是何人?!是人是鬼?!怎知我姓名?!”
连续三问,凄厉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惧怕。
裘千尺曾听闻,人之将死,会有地府鬼兵前来索命勾魂,口呼那人的姓名,莫不是自己大限将至?大仇尚未报,公孙止那老贼也还亲眼看着他死,自己如何能够瞑目?
“我只是一江湖人士,会些道家秘术。这次只是受人之托,特来解你苦厄,救你于此。”
“!!”
裘千尺一愣,对方能悬空不落,必定是一高人,取自己性命不过眨眼,根本不必就叫醒自己。可,自己在此地已有十数载,又是何人托他前来拯救自己?
“不知是何人所托?”
“你大哥裘千丈。”
“什么?!大哥?他怎么会知道?”
裘千尺心中可是不信,如果自己大哥当真知晓自己处境,早已联合自己二哥前来了,怎么还会托人来救?
“你大哥裘千丈于十数年前于铁掌峰跌落而死,他生前多以亲弟名义行骗,于地府受苦至今方才解脱得以投胎。只是在那望乡台回望之时,见你与此地受苦,特恳求阎君,愿再受十年之苦,也要遣人来救。”
“什么,大哥死了?我不信!”
裘千尺状若疯虎,张嘴便是两枚枣核向阳叶吐来,只是阳叶根本无需躲闪,枣核穿体而过,深深嵌在身后崖壁之上,发出两声干脆的铛铛声响。
“信与不信,待你出去后,自可去江湖上打听。对了,你那二哥裘千仞也在十余年前皈依佛门了,你那铁掌帮早已经走的走,散的散,日渐式微了。”
裘千尺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这等噩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
“那你是要我救还是不救?你女儿公孙绿萼还在上面等着呢。”
阳叶也在掐指算着时间,虽然他说迟则一顿饭的功夫,可他一点也不相信杨过那家伙还真的会乖乖在上面等上这么久,是以他也不想再怎么拖延了。
“萼儿?”
一提起自己的女儿,裘千尺反倒是有些慌张了,自己这般模样被女儿看见,要是被厌恶又该如何?
“上去便知道了。”
阳叶伸手抓过裘千尺的手臂,凌空飞起,让裘千尺也体验了一回啥叫飞行。
百丈距离眨眼便至,放下裘千尺后,阳叶只觉一阵晕眩,带上一个人使用能力,消耗竟然比自己预计得还要大一些。
这时身旁伸来一手将阳叶紧紧扶住,还小心翼翼地让阳叶靠在自己身上,让他能舒服些。
“靠一下吧,你脸色可不好看。”
见阳叶要挣扎着起来,杨过连忙说道。
拗不过有些死心眼的杨过,阳叶索信也不去管他,靠着就靠着,有人愿意给自己提供免费的人肉靠垫,白用不白用。
那头裘千尺上来后,扫视一周,一脸重见天日的喜悦,尤其是在看到公孙绿萼后,那激动的心情犹跃脸上。
“萼儿?”
做女儿的,身上或多或少总能看到自己父母的些许影子,看着像极了自己年轻时模样的公孙绿萼,裘千尺心中已经是信了大半,如若是公孙止要来折磨自己,也没必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情。
“妈!”
公孙绿萼望见自己母亲如此惨状,惊呼道。随即,取出先前在阳叶吩咐下带来的衣物给裘千尺穿上,并拿出些许吃食,服侍着给裘千尺吃了一些。
“他们母女叙旧,我们还是离开远些,一会再回来好了。”
见裘千尺跟公孙绿萼有话要说,没兴趣听人家常的阳叶,自然是没兴趣在一边碍眼的,只是阳叶没想到,爱凑热闹的杨过竟然也满口答应,扶着自己到一边坐下,竟然对裘千尺跟公孙止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奇。
“你不好奇吗?”
努努嘴,示意了一下那边的母女二人,阳叶问道。
“我听你讲。”
杨过在一旁驾着腿坐着,就差没摸出瓜子来听故事了。
“能有啥破事,就是俩夫妻闹出的矛盾罢了。”
说着,简要将公孙止跟裘千尺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一些细节方面,阳叶也是记不清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两夫妻当真是可怕,都是心狠之人啊。”
杨过听完,叹一口气说道。这般狠毒阴鸷之人,在江湖上并不少见,可少见的是,夫妻两人皆是这样的人,还能结婚生子相处这么久,也属罕见。
“裘千尺乃是性格所致,泼辣凶悍,整一悍妻。而公孙止一开始只是惧内,只是后来情人一死,也转了性子,狠心报复。你啊,还是小心一点这裘千尺,她被囚在这地洞中十数年,这性子只怕更加暴戾难以琢磨,你要小心应对,可别让她喷你几枚枣核钉。”
见阳叶担心自己,杨过笑嘻嘻地说道:“那我离得远远的,她手脚俱废,总不能追得上我吧?”
“大意不得,这老太太虽然手脚被废,但脑子好使着呢,对付你这种连江湖都没怎么踏足的年轻人那是轻而易举。”
“什么叫连江湖也没踏足过,你就喜欢仗着自己比我懂得多一点就欺负我!”
杨过扑倒阳叶身上打闹起来,阳叶也知道杨过不过是在玩闹,也便没怎么抵抗,再加上杨过本身力气体格都比阳叶好上太多,以至于结果便是阳叶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杨过伏坐在他身上,低头望着他。
“还是不带这个好看。”
看惯阳叶的面容,突然被面具遮去一半,杨过还是很不适应的。伸手将面具摘下,那被遮掩起来的半边脸颊,那道儿时记忆犹新的伤疤已经淡化了不少,可依旧恐怖吓人。
“这面具我可是用白银打造的,值不少钱呢。”
将面具从杨过手里接过放好,阳叶总觉得这么被人压着不是那么舒服,只可惜自己力气没杨过大,除非动用非正常武力,不然自己还真没本事翻身坐起来。
“阳叶……”
“嗯?”
望着杨过,阳叶等着杨过的下文。只是杨过那家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这么低头望着,气氛一时变得无比的静谧。
“快点下去,你这家伙重死了。”
这般被人盯着感觉无比的尴尬,阳叶推了推杨过,示意要他起来。
“呐,阳叶,”杨过的轻声呼喊,让阳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是不是,在谋划某些事情,有关我,跟姑姑的?”
“……”
阳叶心中一惊,这杨过,看上去似乎是个榆木脑袋,没想到竟然还是有所察觉的啊。不过,既然杨过这家伙对此能察觉得到,怎么依旧没开窍呢?
“你不是说你自己聪明嘛,自己猜去咯,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先下去吧,重死了。”
将杨过推倒在一旁,阳叶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冠,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跟杨过这样胡闹了,自己这细胳膊细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你知道的,我从来对姑姑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坐在一旁,抱腿蜷缩着的杨过轻声说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姑姑那种奇怪的想法是对的呢?”
“你想啊,”阳叶在杨过身旁坐下,说道,“你现在也已十八岁了吧?再过两年你都弱冠了,你郭伯父在你这个年纪也已经算是跟你郭伯母订下了姻缘。可你现在,身边女人不少,可你似乎没有一个中意的。”
“我来例举一下,郭家大小姐,虽然看郭大侠的意思是要嫁给你的,可别说是你,只怕那位大小姐自己就不乐意吧?”
见杨过不说话,阳叶继续说道:“那陆家姑娘,傻蛋傻蛋的喊你,你也媳妇媳妇的回应,但我看来,人家是有情与你,但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你也没将人家放在心上吧?那程姑娘更不用说了。”
“你这人啊,吃软不吃硬,虽然看似滑头,但心地是极好的。只是你性情太跳,只怕还没有哪家姑娘能够配得了你的性子。要么就像龙姑娘这般,能镇得住你,可这也要你自己心甘情愿;要么就要像我这般了解你,可惜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到有谁会比我还了解你。”
“所以我才想着,你将来要娶妻生子,这妻子我怎么琢磨也没发觉合适的人。唯有龙姑娘除了与你有师徒之名外,其他倒都很是合适。”
“才不要!要是这样,我宁愿这辈子不娶妻了。”
阳叶瞥了杨过一眼,不再言语。杨过的脾气也是倔,这么大了还有点年轻人的逆反叛逆心理,自己逼得越紧,他反弹得也越夸张,还是顺其自然,慢慢引导好了。
不过说起引导,阳叶摸摸下巴,思考着,似乎杨过跟小龙女还没练过玉女素心剑法吧?嗯,这回有个公孙止这么好一个靶子,就找他来练练好了。
“公孙姑娘似乎在叫我们了,我们过去吧。”
杨过似乎也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不好的话,为了打破沉默,起身朝公孙绿萼那边走去。
“裘前辈、公孙姑娘,这峰上寒气颇重,不宜久留,还是快快下山才是。”
裘千尺原本与女儿闲聊甚是心欢,将自己女儿这十余年来的琐事巨细皆是问来,这下一听杨过所言,便想起那公孙止,恨得咬牙切齿道:“正是,我还要找公孙狗贼算算账!”
“妈!”
公孙绿萼哀求一声,却完全无用。
“杨过,你来背裘前辈下山。”
“啊?我?”
“废话,不然我怎么会同意让你过来。”
“……”
终于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苦力的杨过,异常消沉地背起裘千尺。
杨过轻功超人,健步如飞般向山下飞奔而去,似乎是在跟阳叶赌气一般,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公孙姑娘,我们也下去吧。”
阳叶笑着摇了摇头,杨过这家伙,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
下山远比上山轻松,就算阳叶这等不入流的轻功步伐,也能紧跟在公孙绿萼身后。只是两人还刚跑到半山腰,只听得山下一声呼啸,传得老远。
阳叶脸色一变,这等呼啸,必定会将庄子里的人给吵醒,难道是杨过不小心惊扰了公孙止安排的夜巡暗哨么?
两人加紧步伐飞奔而下,盏茶的功夫才到山下。
“怎么回事?”
看到杨过,阳叶立马问道。
“是樊一翁。”杨过指了指身旁被他点了穴道的樊一翁说道。
想来是公孙止见这几日外人来得太多,又怕老顽童去而复返,才叫自己弟子巡山警戒。以樊一翁的功夫就算不敌老顽童,但也有足够时间发出警报。是以就算杨过制服了樊一翁,但警报早已传出。除非在公孙止带领大班人马赶来前,击杀樊一翁,然后远遁。只是时间上算来已经是来不及了。
“唉,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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