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同人）长歌皓月 半城烟沙

　　众人随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的时候已是正午，秋阳疏懒的从树梢间穿过，洒了一地碎碎的光。刚刚上蜃楼时的一反常态，让我自己都有些精神恍惚。这是一个已经残破的道观，杂草丛生淹没膝盖，墨瓦白墙上蒙着一层淡淡岁月的浅灰色尘埃，恍然间，我仿佛越过百年时光，看见拂尘飘然，两袖清风的道士款款走过，不惊纤尘。

　　徐福命众人用带来的厚实的白布搭建营房，这道观实在不敢住，陈旧的似乎随时要塌。

　　“蜀山是蜀国的一小部分，又称蜀山派，百年来一直修道，一些颇有天赋的道士甚至可以洞穿三界，能通过星象读懂命运。蜀山弟子也习武，尤其是轻功颇为了得，相传曾有长老练就御剑之术，可是已经失传了。”石兰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的样子。”我狐疑的瞥了她一眼。

　　石兰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十岁那年才奉命离开。”

　　什么？十岁？你今年不才十四么？……“难道，这里现在还有很多人居住？”我脱口惊呼。
　　“那是自然。”石兰颔首凝神，若有所思：“要不你觉得这长生不老药怎么找？”

　　“不会还真有长生不老药这东西吧？嬴政那家伙，早死早好……”我扯了一棵枯草，轻轻把玩着，“那么，你来这里要做什么？不会是帮着嬴政找长生不老药的吧。”

　　“怎么可能？我自然是有自己的任务要做，嬴政的事情，我管不到。”她侧过头望着我，又是那种要把我洞穿的眼神……

　　这个蜃楼上，好像每个人都各怀心思，都有不同的目的，我不想去琢磨那么多，反正我是来逃难的，只要嬴政找不到我就好，挨过一天算一天。也不知怎么的以讹传讹，“张良夫人”这称谓，倒是传的妇孺皆知，都是龙且那个家伙惹的祸！不过也好，这称谓倒是给我行了不少方便，至少不会有人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比如以前欺负我的那些宫女，现在都是对我低眉顺眼，刘邦再也没惹过我。

　　有时候想想，人心莫过就是如此，当你有权有势有靠山，很多人会阿谀奉承，拼着命的哄你开心，更别提欺负你，就像以前还在咸阳宫，还是嬴政身边“第一女杀手”的时候，现在是“张良夫人”的时候；当你无权无势，沦落到世间的最底层，只有被人踩的份，就像我假扮宫女的那些日子，谁都可以爬到我头上，对我吹胡子瞪眼。所以，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有尊严和脸面，必须要变变强，有能力，让别人看得起。

　　浑浑噩噩的三天，徐福带着一群人大海捞针似的找长生不老药，我悠哉悠哉的睡觉、安慰没能救出月儿的子明、和石兰有话没话的聊几句、追着嬉皮笑脸的龙且满山跑、跟三师公装傻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看着他明媚的笑，心里暖洋洋的，将缠人的梦魇忘得一干二净……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昨天刘邦遇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青衣道士，道士围着他转了三圈，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看先生有富贵之像，将来必成至高无上之龙。”当时小芸就在她不远处，她是不是也笑了半晌？……对了，小芸。我眼神黯了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拂袖转身，离开了。不过那刻之后，小芸好像总喜欢围着刘邦转，她不会真信了那道士的疯话，想跟着刘邦飞黄腾达吧？还是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刘邦？……

　　每晚躺在床上，会回忆一天的“战果”：原来子羽就是龙且的义弟“少羽”，也是楚国的老乡，难怪看到第一眼就觉得格外熟悉，还有龙且竟然说他来蜃楼是受石兰的嘱咐来找我的，切……特地来找我的？谁信啊……我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他那张欠揍的脸……可是，受石兰之托？这恐怕不错。那个石兰，好像一直在暗中摆布着我的命运，是敌是友，还暂时不清楚，还有，她说她“奉命”离开蜀山，那个命令，会不会和我有关？不会吧，我和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瓜葛的。还有，到底怎么回事？刚上蜃楼的时候，我怎么会那么反常，盯着三师公叫了一声“莫辰哥哥”，天啊，一定是被他握了一下手就精神恍惚了。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眯着眼睛笑了一声，呵，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多好。

　　但是看似美丽，却暗流涌动的故事，在今晚，掀起了万丈波澜。

　　近午夜，习惯性的没有熄灯，躺在床上，想着一天琐碎的事，这样的生活，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莫离……起来……”不知何时，脑子渐渐一片混沌，那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近在耳畔，却又恍如从亘古而来。那一刻，身体不受控制的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寒月疏星，夜色暗淡。我一人一剑，随着声音的指引，独自往林中走去，脚步轻而无声，却格外稳。萧瑟的风像冤魂的哀号，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我却一点也没有害怕。不知过了多久，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山峰上，一处掩映在氤氲水汽与繁密树木中的道观，亮着摇曳不定的灯火。我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进。

　　忽的，身后也传来什么沙沙的声音，我警觉的一回头，瞥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子汐！你在干什么？”三师公怕惊动了什么似的，缓缓走过来，他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没有理会，继续随着声音的指引走向前去。

　　“子汐！你怎么了？这里很不对劲，快回去！”三师公见我无反应，加紧脚步，掠上前来。
　　我冷笑了一下，天问铮然脱鞘，横在他面前，一字一顿道：“挡我者死！”三师公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镇定下来：“子汐……我说，这里很不对劲！跟我回去！”

　　我的手有些发颤，仿佛有两股火焰般的力量在体内挣扎。我在做什么？放下剑，放下剑！

　　“啊！……”我叫了一声，身体中有什么要冲破羁绊喷涌而出，我挥剑划过，如白虹横贯，三师公也拔剑抵挡，如闪电破空，刹那间，剑气逼人，就连树木也在瑟瑟发颤。

　　他显然没有用全力，也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来这么致命一击，两剑相抵，他显然有些支持不住。这……我忽然注意到三师公手上的那把剑，不就是……她曾赠与我的“暮云”么？……

　　背后忽然袭来一阵寒意，我却无暇顾及，隐隐感觉有什么利器在我脖颈下划了一道。谁偷袭？我双手一松，整个人被剑气逼得急速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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