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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归京
绿云从李松那里借了几个羽林卫,与银边一起去北关给杨非下帖子,约的是次日晚宴,因着水湛杨非与吴谦的关系,又下了帖子给吴谦,当时是,要处理那石青原的事情,他便也在场,见着绿云的这般安排,便道:“庄少监,吴家父子关系并不和睦,前些日子听得小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又吵闹了一番。”
绿云皱眉看向他道:“你何处听说?我竟不知你对北关这般了如指掌,你是何人!”
石青原被他者最后一句厉喝吓了一跳,便连忙解释,“小人家在三台关,十岁才进的宫,因而对北关琐事印象颇多,少监到北关不过几日,自然所知有限。”
绿云听了也没说什么,吩咐奉御给石青原先准备监工的衣裳,因着并不在宫中,印鉴只能回了宫再补齐,便挥毫再写一份给吴颖的帖子。
因着要送两处,绿云便遣了三拨人,银边去杨非那里,吴谦吴颖则令遣了羽林卫的人,杨非接到帖子很是惊诧,将银边请了进府,备了谢礼,便问银边,“敢问小公公,都请了些什么人?”
银边也不避讳遮掩,直接道:“统共三人,一个是杨将军您,另外便是国公爷与小吴将军。”
杨非看着帖子下署名乃是庄绿云复又问道:“这庄绿云又是何人?”
银边道:“殿下身边的两位少监之一,这位乃是御马监的少监,另一位是司礼监的。”
杨非默默将帖子合上,为官多年,自然明白宫廷二十四衙门之中司礼监与御马监的地位,轩朝虽恢复丞相之名,且丞相无定数,亦无历朝那庞大的属官系统,实则丞相所行只权与明之内阁阁臣所行之权颇似,得票拟之权,而司礼监仍旧行批红之权,任一奏章不过是经由丞相蓝笔批上处理之法,司礼监直接批红下发六部执行,可想而知司礼监的权势有多大,御马监掌兵印,权势丝毫不低于司礼监,且大轩重兵事,御马监权力隐隐在司礼监之上。
杨非与银边闲聊一会子,不着痕迹的问:“怕是无意间得罪了庄少监了啊。不知他素日最恶何种行径?”
银边也并非榆木脑袋,也并未搞明白绿云单单如此重视杨非的缘由,自然不愿得罪杨非,便道:“少监素日极得殿下喜爱,宫中无人敢触其霉头,因而也未曾听说过他生过什么气,并不好断定他的喜好,我所知晓的不过饮食之类的事情,然,此番乃是他自己准备,并不与将军您相干。”
杨非沉吟一声,道:“这真真没有办法了。”
银边忽然想起些事情,便道:“他在宫中养了只鸟,那只鸟虽也奇特,似乎并非什么珍贵,往年也有不少人送过珍禽,他倒也并未上过心,不过他养的那盆与他同名的兰草已然很久没开花了,听说为这事儿,他撵了数个花匠,约莫是对兰草极为上心吧。”
杨非想起自己那盆现在仍在开放的那盆要命的绿云,便道:“难道便无人送过他兰草?”
银边道:“送的人极多,早先殿下还下令搜罗了好些,只是与少监那盆放在一起不就就枯死了。不过,现在仍有人送,只不过人少了许多。”
杨非附和道:“真真奇怪的兰草,难为他一直养着。”便下定决心要将家中那同样奇怪的兰草送了出去。
又说了一会子闲话,银边便要告退,杨非挽留,欲让其在府上用了晚饭再走,银边却言要回去给绿云复命,杨非自然不好再留,便亲自送了出府。
次日,杨非处理好军务便去了吴谦府上,命人将自己那盆仍在开放的绿云带了去,打算赠与庄绿云,顺便看了下吴谦备了些什么,谁知吴谦什么都没准备,杨非感慨了下,显然,吴谦并未将绿云放在眼中,大约能应邀去了便是给足了绿云的面子,吴谦手握重兵身居二品,眼界自然要高出许多。
吴谦杨非进了宁府便望见前面不远处的吴颖杨帆,杨非侍从疾步追上吴颖两人,告诉他们,吴谦也来了。
吴颖虽是万般不愿,也只得站在那边等吴谦过去,待吴谦走到他身前也只不过道了一声大将军安好。吴谦也不想计较,便也未说什么。
宴上,水湛啰嗦些有的没的,终于将话题挪到杨非的那盆奇特的兰花之上,绿云与杨非的席正是对面,便举杯向杨非道:“将军,不知我是否有幸见见太子千岁亲口提及的奇花。”
杨非将酒一饮而尽道:“今番正带了它来,听闻少监酷爱兰草,便欲赠与你。”
绿云道:“果然当真?”
杨非道:“自然。”
绿云饮尽杯中酒,侍从又添满,绿云端起酒杯转头向上位所坐的水湛道:“殿下,杨将军可说了将那兰直接赠与我了。您就没什么表示一下?”
杨非见水湛面无表情便打圆场道:“只是往日里一道人硬塞给我的,并非什么珍奇异宝,听闻庄少监极爱兰,便借花献佛送与他了。”
水湛笑道:“怎么不是珍奇异宝,前些日子来的路上,皇兄可是嘲笑了我的绿云不开花好久,可是特意说了你的绿云,这如何不是珍奇异宝了?”
说着又拿眼斜着绿云道:“既然杨将军不吝与我奇花,我自是不能不做表示,不然岂不小器了去。这样吧,云儿,我的东西都是你收着的,宴后你去找能配得上那绿云的。”
绿云道:“果然小器了去,我都看不下去了,将军放心,我自会将殿下的珍品都给挑出来。”
杨非见这两人的对话,摇头苦笑道:“这花真不是什么奇花。”
吴谦自顾的自斟自饮了,也微微一笑,吴颖则举杯与身边的杨帆对饮。
约莫快结束的时候,水湛向吴谦说明此番请他们来的目的,言及不日便要启程归京。吴谦问:“大概是什么日子回去?”
水湛道:“挑了吉日,十八启程。”
吴谦点头,道:“那十七做个宴,十八在北寒关外预备饯行酒吧。”
吴颖道:“十八?那便是三天之后了?”
水湛道:“对的,犒赏吴家军的事业已完成,实不必在此久留,且此番随行文官乃是穆家之人,北关发生的事情必会在朝堂之上引起波澜,自然是我愈早回京愈好,至少,父亲在处理此事之时我在身边还能说的上话。”
吴颖默然,吴谦道:“那便拜托殿下为之周旋,我吴家定全力拥护太子殿下。”
水湛颔首道:“皇兄那边自然也会全力为之斡旋。”
吴谦沉默许久忽然又道:“请代我向千岁禀明,陛下似乎并不愿千岁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估计会令扶持他家。”
水湛道:“那年将军您回京述职,父亲召见您所言,哥哥具已知晓。”
吴谦骇然。
三日后,饮了饯行酒,水湛便匆匆携羽林卫赶回京都,一路也不曾如何停歇,弄的所过郡县措不及手。
抵达京都已是十日之后,交了印,复了命,一番打听下来,朝堂之上仍在为北关之事扯皮,太子一派因着詹事随着太子去犒赏章家军,陆韬虽在兵部位置很好,奈何品级不高,又是武人,刘延出身虽好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因而太子势虽大,并未有效利用,才与一干丞相文臣每日里在朝堂之上吵的不可开交,迟迟不能决断,基本上便是丞相票拟了意见,司礼监那边不予以批红,嘉元帝又退回重议。自然,这事情能扯皮如此之久,也因为文官各自为政,三丞相各自相争,断不退让之故。
如若三相在票拟一时所持意见一致,能够与司礼监据理力争,朝堂之上,三方言官能够以某一人马首是瞻,要处置吴谦的旨意早该通过了,而不是一次次的被内朝的这位各自为政的丞相退回。
吴训与吴谦不和,竟也连书也没上过,不过确是听闻吴萱上书嘉元帝,分条列证,条理分明,嘉元帝见之,竟下了道免责的旨意,奈何被内朝退了回去,虽然这样,但这个女子的才能却是声震朝野。
章枢还向水湛感慨道得妇如此,夫复何求啊!
水湛拜读了吴萱的那篇奏章亦是佩服的紧,却也并不去附和章枢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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