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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乱
小院里散发绿植的青草香，贺珺看见了桌上的烟灰缸，拿出烟盒点了一根，压抑着烦躁的情绪。
身后传来脚步声，贺珺转头，见许教授拿着烟盒出来，贺珺为他点烟，一大一小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院子里把烟抽完了。
祁晟没在里面待多久，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贺珺，走了。”
许知远皱眉，言语中有挽留的意思，“不吃午饭了？”
“嗯。”
“闷葫芦。”
对许教授的那句吐槽很认同，贺珺转身，礼貌向许老告别，“司长，回酒店？”
“嗯。”
按原路径返回，地下停车场，贺珺见祁晟还没下车，上前拉开车门，却被他扣住手腕拽了回去，整个人扑在他怀里，鼻尖撞在他的胸膛上，酸得他眼眶瞬间涌上泪意，被他的信息素包裹，耳畔传来的声音低沉悦耳，“想要信息素为什么不说？”
贺珺没好气道，“这不正事要紧嘛~你能不能注意点工作态度。”
祁晟气笑了，整整一上午游离天外的，想要信息素也不说，给他反倒是自己被教训了，“呵，你有理。”
下巴被他的手攥住，被迫仰头，唇齿纠缠，今天的吻特别凶，像是惩罚，贺珺推着祁晟的胸膛，却没有离开半分距离，心里骂他太过睚眦必报。
琥珀信息素不停往鼻尖钻，烦躁空落的心被安抚。
“嘶~”唇瓣有点疼，舔舐后，有点血腥味，转头怒视祁晟，对方已经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正经模样，“……”C！真能装！
电梯上行，正巧遇见看完场地回来的季鹏，“司长，一切正常。”
“嗯。”话是对祁晟说的，可视线却落在贺珺的唇瓣上，仅仅出去了两个小时，嘴就破了，沉默了一下，“贺助理是不小心撞到了吗？我去拿药。”
贺珺尴尬地掩唇，“不用了季助理，我有……”
季鹏没再说话，狭小的空间里，贺珺垂下头，瞪着祁晟，暗骂他过分。
小插曲很快过去，下午两点，三人前往会议厅，虽然是11月的下午，可太阳正盛，会议之前，就有人等在门口。
下车后，宋云杉率先围了过来，“祁司长，下午好啊！”
“宋市长。”
态度很热情，甚至有些不同寻常，二人虽不在一个单位，但宋云杉的职位要比祁晟高些，平级都尚且不会这样殷勤。
众人表情都若有所思，这样做，无非就是败坏祁晟的名声，但大家好像都不了解祁晟，如果在意所谓的仕途名誉，他就不会站在这里。
“……”
“……”
冷硬到不近人情，确实无话可说。
好在时间到了，众人各怀心思地入座，就联邦政府一整年的民众建议、城市发展问题为会议内容。
因为人多，进程较为缓慢，但还算顺利，在原定计划中，只差了不到10分钟，这一下午，贺珺觉得比野外求生一个月还累。
五点半，谢绝了宋云杉一同前往餐厅的邀请，季鹏去开车，贺珺跟在祁晟身后，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站定脚步。
天色已经很暗了，天边只余残阳，路灯还没到时间，原本闪烁在政府周围的警灯只有在祁晟靠近时才亮起。
“司长，不对劲。”
引擎轰鸣，一辆重型大巴直直冲开政府大门，往祁晟的方向撞来。
“小心！”
贺珺立刻从腰间抽出配枪，射中轮胎，大巴失控，撞向旗杆。
但大巴身后，还跟着一辆，下来的人全部蒙面，不要命地往前冲。
人群瞬间惊叫起来，被这突如其来的暴乱吓得往后退，祁晟拉住贺珺，“隐蔽！”
贺珺没耽搁，护着人群往里面躲，可此时政府大厅瞬间黑了下来，停电了，警报都没来得及拉响。
暴徒的砍刀狠狠劈下，血溅当场，贺珺咬牙，甩开祁晟的手，逆着人群，举枪将人当众射杀。
而身后的政府大楼，传来巨响，爆炸将二楼炸得瞬间坍塌下来，砸死了好几人。
关键时刻，祁晟一把将人拉过来，护在身下，爆炸的余波散去，贺珺才发现祁晟后背扎进去一根细长的残片。
来不及查看伤势，开枪射杀已经冲上台阶的暴徒。
大楼里还有没有炸弹他不知道，带着祁晟往旁边撤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季鹏能早点过来。
偏偏事与愿违，子弹从两人身边擦过，人群中，有枪！他们从撞开门开始就目标明确，是祁晟。
政府周围太空旷，他不敢赌，转身，优先射杀有枪的。7发，撑不了多久的。
形势越发严峻，政府大楼藏着很多人，既然目标是他，就不能再进去，祁晟当机立断，“走，绕到后面。”
寒光闪过，贺珺还没反应，就被祁晟射杀，正中眉心。
快速闪避进拐角，两人按照计划移动，好在季鹏的电话已经打来了，“你到政府后面！”
对方不要命地追着两人奔来，被射杀的同伴，只会被他们踩在脚下，前赴后继，不死不休。
子弹只剩最后一颗，贺珺终于和祁晟赶到了政府楼后，只是眼前的景象让贺珺目眦欲裂，季鹏的尸体惨不忍睹，浑身是血，周围躺着7、8具尸体。
“季鹏！”贺珺慌忙按住他不停流血的伤口做急救，可伤口太多了，血液不停流逝，从温热到湿寒。
季鹏的指尖微微动了下，只留下一个字，“跑……”
车门开着，密码锁上留着血印，已经打开了，是步枪！
和他们拼了！
备弹100发，贺珺端起枪，双眼猩红，入目全是红色，数不清杀了多少人，直到金属栓条落地，猛然清醒，是手雷！
被祁晟拽住往后推了好几步，子弹破膛，手雷来不及扔出便爆炸，霎时死掉了好几个，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贺珺，上车！”
“是！”贺珺咬牙，可子弹破空，射中了他的心脏。
“贺珺！”眼睁睁看着贺珺倒下，鲜艳的红色浸透了银穗，再一次，贺珺满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
愤怒，失控。
凛冽的琥珀信息素瞬间蔓延，圣水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却无法抵消Enigma的强烈威压。
混沌的眸子倏地迷茫无措起来，这时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血液溅在脸上，祁晟只剩一个念头，杀光他们……
警笛声越来越近，祁晟的信息素还在扩散，贺珺浑身软的站不起来，没有安抚他时的无害温柔，无差别攻击的信息素让贺珺恐惧到颤抖，强压住想要逃离的念头。
跪起身扶着车门站起来，踉跄着，扯住祁晟的手腕，“够了……留……留活口……”
祁晟低头，在触及贺珺那双漆黑的眸子时，长长的睫毛微颤，不敢深究那里面到底是劝诫，还是惧怕，或许是厌恶，像周和安那样……
眸底闪过偏执，不管是惧怕还是厌恶，贺珺都不能离开他！
“别……”贺珺浑身都开始颤抖，原本清冽的嗓音已经嘶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祁晟这样嗜杀下去了。
疯狂和杀意逐渐退却，祁晟回握贺珺满是血渍的手，蹲下身，让他靠在怀里。
所有暴徒被控制，眼看祁晟怀里有伤员，却靠近不了半分。
Enigma的信息素强大得令人畏惧，beta医生只要靠近就会被祁晟那满是杀意的眼神吓住，只能硬着头皮，“先……先生……他……他需要急救。”
贺珺彻底昏迷了，理智再次崩溃，祁晟抬手，黝黑的枪口对着医生，眸底闪过的杀意无比纯粹，“滚。”
医生吓得连忙后退，摔倒在地上格外狼狈。
“祁晟！”宋云杉匆匆赶到，厉声呵斥，“再不松手他就死了！”
枪口调转，宋云杉咬牙，“疯子！杀了我他也死了！”
“砰！”子弹从耳尖擦过，除了灼烫，连伤口都没有，嚣张、不可一世。
宋云杉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站不住，连忙眼神示意武警。
麻醉针还没来得及刺进祁晟的手臂，就被他击碎，残片滑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渗出没一会儿就凝固了。
祁晟将枪扔在一旁，垂眸看着贺珺苍白的脸，沉沉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理智。
半晌，将贺珺平放在地上，后退数步，眼睛死死盯着，看他被抬上救护车才抬眸看众人。
警察举枪对准祁晟，“根据联邦Enigma治安管理法，您的信息素浓度阈值已经影响到了社会，需要隔离，请配合我们工作。”
“呵！”冷笑一声，祁晟拨了通电话。
“怎么了？”于成亮正低头看文件，还没注意到祁晟。
“要死了。”
“……”视频展现在光屏上，尸体成堆成堆的，地上的血已经流进草地，现场比之只会惨烈更多，于成亮眸子一怔，连忙看祁晟，发丝凌乱，脸上还有血痕，但能打电话来告状，应该没受重伤，“知道了，跟他们去。”
祁晟没说话，从车里拿了烟点上，“先送季鹏遗体回首都，再谈别的。”
“……行。”叹了口气，很惋惜，季鹏，不错的小伙子……
祁晟吐了口烟，语气淡淡，似乎信息素暴动的人不是他一样，“贺珺受伤急救了，我不放心，你派人看着点。”
“……”于成亮气得翻了个白眼，一把将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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