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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考核(3)
这次参加考核的选手一共8位,赛制采用淘汰制,以抽签的方式匹配对手,两两对决。
比赛场地就在箱庭“海盗船”上进行。
联盟官方比赛中,为格斗项目而设计的箱庭名为“幽灵船”,而这艘“海盗船”就是根据联盟官方的场地仿制出来的。
因为这是以船舶为主体的箱庭设计,大型船只的吃水深度一般都在6m左右,所以需要往箱庭中注入大量的海水。
正因如此,这种箱庭一般都设立在海上、沿海地带或者岛屿上,这也是金雀花王朝为什么要将格斗训练转移到卡兰岛上的原因之一。
选手进入箱庭后,乘坐游艇前往海盗船。
站在甲板上眺望,空间模拟技术构造出的海上风景——一望无垠的海洋,汹涌的涛浪声,不断盘旋的海鸥,还有天尽头、永不会落下地平线的夕阳——足够以假乱真。
陈英杰和华灵玉这次跟周飞来到卡兰岛,将会以裁判员的身份见证每一场比赛,在选手陆续登船以后,他们也进入箱庭,登上了海盗船。
闻骁的第一场比赛,正好赶上陈英杰是本场的裁判。
两个人自从上次结下梁子,到现在陈英杰还憋着一口气,比赛开始前,就一直默默祈祷这个混蛋小子一定要在比赛中被揍得很惨。
惨,很惨。
是闻骁把对手揍得很惨。
上次体测还没有使用到激素,而在这次格斗的考核中,所有的选手都将在注射“H-29”激素的情况下进行比赛。
激素给人体机能带来的提升,让比赛的观赏性和刺激性大大提高。
出招的速度,夸张的力量以及几近失灵的痛觉,可以让选手能像野兽一样搏斗,搏斗至死。
拳拳到肉是暴力,飞溅的鲜血是血腥,每一样都足以让观众肾上腺素飙升,陷入极度的兴奋当中。
费默生双手杵着手杖,就像看动物似的打量着那些年轻选手。
“只不过是青训营的一场试训就能达到这种程度,看来‘H-29’激素投入比赛以后,联盟在发售门票史,价格又可以翻一倍了。”
纪寻回应道:“门票的营收不过九牛一毛,大盘还是在场外的赌局上。‘H-29’给比赛的输赢带来了太多的不确定性,赌徒只会越来越疯狂。”
“这才有趣,不是吗?”费默生眼睛里全是玩味,看向一旁的纪寻,“联盟可一直不欢迎赔率太低的‘常胜将军’,就像他们不欢迎米迦勒一样。”
纪寻眼神平静,只是微微一笑,回答:“是。”
交谈间,海盗船上,闻骁已经轻松地夺得第一场胜利。
身为裁判的陈英杰脸都黑了,不甘不愿地举起闻骁的手,向所有人宣布他的胜利。
陈英杰眼睛还看着观众席,皮笑肉不笑地对闻骁说:“你小子运气真好,抽个签都能匹配到这么垃圾的对手。”
闻骁拨开陈英杰抓着他的手,转着发疼的手腕,讥讽道:“没错,能输给我的当然都是一些垃圾。”
“……”
陈英杰听出闻骁这是在拐着弯地骂他,毕竟上一个输在闻骁手上的不就是他吗?
“接下来还有一场呢,少得意!”他火冒三丈,气得扭头就离开了甲板。
负责记录比赛的摄像机“鹰眼”一直在上空飞行环绕,将画面实时转播给观众席。
比赛结束后,闻骁面向“鹰眼”,朝它敬了一个骑士礼,笑得意气风发。
闻骁虽然看不见,却又像在注视着观众席的某个人,试图跟他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
观众席上的周飞以为闻骁这是在冲他显摆,翘起二郎腿,高兴得乱抖,但嘴上还在骂:“这小子得意忘形的样子可真像个混蛋啊。”
更高处的费默生一直注视着少年黑色的眉眼,越发沉默。
那张扬耀眼的笑容落在他眼中,简直就像在挑衅一样。
一开始,费默生并没有将这个小子放在眼里,直到那天周飞陪他一起出席晚宴时,接到领队杨有仪打来的电话,费默生听电话里提起纪寻,才问了一句。
周飞对他是没有隐瞒的。
得知那天闻骁失踪,基地出动了两队警卫去找,可纪寻还执意冒着迷失在暴风雨之中的危险亲自去了,费默生就知道这小子在纪寻心里的位置不一般。
尽管周飞都在说,闻骁是这届试训选手中资质最佳、潜力最大的选手,在某种层面上也算替纪寻解释了为什么他对闻骁有所偏爱,可费默生却不觉得这点“资质”就足以让纪寻在意他到如此地步。
费默生眼里深沉,但说话的语气轻松又寻常:“的确是个不错的小孩,难怪你会亲自去地下城邀请他来试训。”
纪寻却态度坦诚地跟费默生解释:“除了这点,闻骁还是我师兄龙卓的养子。”
“那位‘浪里白龙’?”龙卓打职业时候的代号。
“是。”
“养子?”费默生沉吟片刻,问,“这么说,他也是孤儿?”
纪寻:“应该是,没听他提起过父母。”
“倒跟你很像。”
难道在闻骁身上看到自己的过往了吗?
如果是这种情感投射,费默生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理解不代表他会允许。
费默生目光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冷硬,一下柔软很多。
他抬手拈起纪寻耳边一缕碎发,捻着玩儿一样,说:“不过你小时候的样子可爱多了。”
纪寻微笑着:“不是说好了,别拿小时候的事笑话我。”
费默生忍不住笑起来,真正愉悦的笑,凑过去跟纪寻接了一个浅浅的吻,才继续看比赛。
不出意外,杀入决赛的正是平时表现最好的闻骁和华冷玉。
其实按照青训营的名额,已经可以确定他们通过了金雀花王朝俱乐部的试训,不过接下来他们还要参加城区积分赛。
教练组需要确定他们谁为主、谁为辅,围绕第一名来安排战术,确保其中一个能拿到进入联盟比赛的资格。
因此,这场决赛对于闻、华二人来说同样很重要。
华冷玉和闻骁在平常的训练中互有输赢,她一向爱争强好胜,不甘心落在任何人身后,输给闻骁的时候,心里就攒着一股不屈的劲儿,想彻彻底底赢他一次。
现在又有华灵玉在旁边观战,华冷玉一心想要超过自己这个姐姐,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才行。
双方在交手前,抚胸行礼。
华冷玉说:“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
闻骁:“没忘。”
海盗船上设有航行时才会用到的雾钟,本来是警示船只位置,防止撞船用的,此刻正好作为鸣笛。
雾钟“铛铛”两声,响彻整个海面,比赛正式开始!
华冷玉比闻骁先出手,身影迅捷,冷秀的眉眼就如鬼魅一般冲到闻骁面前,手掌似刃,击向他的脖颈。
闻骁反应迅速,立刻用手臂格挡,与她扯开距离以后,寻机反攻。
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在激素的作用下,力道也大得非人,拳头砸在木质的甲板上,比铁锤砸下来还狠,将那木板都锤出裂纹。
华冷玉虽然没有大赛经验,但学院里类似的小型格斗比赛很多,她比闻骁更懂得取胜的技巧,格斗的打法也侧重于轻盈与多变。
而闻骁在街头摸爬滚打惯了,专爱出阴招,喜欢出奇制胜,打得凶猛又狠毒。
华冷玉不慎挨了他两下偷袭,在二层甲板上观赛的华灵玉看到妹妹受伤,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一丝丝变化。
她什么都没说,但陈英杰知道她是担心了:“这就是比赛,灵玉,你不该为她担心,该为她高兴。”
华灵玉还是沉默。
那边华冷玉已经趁机箍住闻骁的脖子,将他压制在桅杆上,制得动弹不得。
闻骁要脱身,华冷玉要将他死死锁住,两个人开始进行力量上的角逐。
体力在快速地流失,这种角逐就是拼谁能一直坚持下去。
可闻骁拉不开华冷玉的手臂,眼睛余光瞥见一旁那条编成麻花的马尾辫,伸手抓住,将华冷玉猛地往下一拽。
华冷玉失去最佳的发力角度,手臂骤然一送,闻骁趁机滚到一旁,剧烈地咳嗽着,花了好大力气才爬起来。
观赛的周飞直呼受不了:“混小子,什么瘪犊子招都用。”
陈英杰也受不了,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我就说地下城来的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此话一出,一旁的华灵玉看了陈英杰一眼,可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没能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刚才为了制住闻骁,华冷玉也使出太多力气,此刻手臂酸痛得都在发抖。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此刻闻骁的身影已经像个黑色的猎豹,猛地扑过来,迅速将华冷玉死死卡在一侧的船舷上。
华冷玉上半身都险些仰出海盗船外,往下一看,就是波涛起伏的海面。
闻骁也被华冷玉揍得额上、眼角都在淌血,他像感觉不到疼痛,说:“认输!”
华冷玉抱住他的胳膊,伺机反抗,一脸的倔强:“放什么屁!”
她别住闻骁的腿,又反过来将闻骁按住,准备以牙还牙,可闻骁没给她机会,顺着华冷玉的力道再转一圈,又一次将她按在船舷上。
“不认输,就开始计时。”
如果十秒以内无法挣脱开,华冷玉就会输掉这场比赛。
陈英杰拿起铜锤,一下一下敲在雾钟上。
就在此刻,箱庭控制室中,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控制台前,屏幕中的蓝色荧光照在他的脸上,色调极其诡异的冷。
这个人双眼布满血丝,通红一片,紧紧盯着屏幕中的闻骁。
他似乎是恨透了,咬着牙,左顾右看,终于找到风力控制按钮,捏住一拧,指针一下从二级刻度指向七级。
忽然间,一股强劲的海风携着暴雨猛地袭来,平静的海平面狂涌而起,波浪拱向海盗船,船身狠狠一晃——
颠荡间,闻骁一下失去重心,连带着华冷玉一起从船舷的栏杆上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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